宋普到澹臺熠口的手就那麼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臣這麼冒犯陛下, 陛下當真能接？”

澹臺熠了一下，說：“宋卿的手真。”

宋普：“……”

他花一涼, 脊背汗都豎了起來, 不行，他還不能輸, 他咽了咽口水, 將手往下移，“……那這樣，陛下能接嗎？”

澹臺熠道：“孤讓宋卿過孤的腹，為何不能接？”

宋普一哽，一狠心，隔著薄薄的布料抓住了澹臺熠的重寶刃，覺自己張的連手指都是綿綿的，毫無力道, 差點抓不住出去，“……若臣這般, 陛下也能接？”

澹臺熠沉默了。

宋普也跟著沉默了。

因為他能覺到, 寶劍逐漸開刃、生機煥發起來的過程。

氣氛頓時十分尷尬。

宋普像是被一棒子打中了腦袋, 瞬間清醒了起來，澹臺熠竟真的、真的對他……？

他這個時候騎虎難下, 勉強笑道：“陛下龍虎神, 是臣疏忽了。”

說罷, 正要松手，澹臺熠抓住了他的手腕，他那華麗又輕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起來，“宋卿，不準松手。”

宋普：“……”

他頭皮發麻，結道：“陛下，不妥……”

澹臺熠音量提高了幾分，“宋卿若松手，孤真要惱了！”

宋普口舌干燥起來，連后背都沁出汗水來，他沒有再說話，澹臺熠也安靜了下來。

被迫替澹臺熠沖了一把，宋普整個人都懵了。

澹臺熠拿出帕將他的手干凈，聲音慵懶，又帶著濃郁的事后的磁，格外人，“宋卿的手心很，孤很喜歡。”

宋普：“……”

澹臺熠道：“宋卿若指這種親近，孤也是喜的，宋卿還有什麼想問的？”

宋普木然地想，他現在哪還敢問，本來是想讓澹臺熠知男而退，結果他倒好，迎男而上了。

若是他說男人和男人干那事，是走后庭的，雖然有一半幾率能惡心到澹臺熠，但從澹臺熠方才的表現看，反倒大幾率會變“孤可以”，甚至可能當場試試這種況。

那種尺寸的玩意兒，要是鉆他后庭，他估計整個人都要對半裂開。

是想象，宋普就已經開始肢假疼痛起來，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在一起。

澹臺熠丟掉了乎乎的帕，嘆了一口氣道：“孤為敬佛守，如今因宋卿破戒，將積了數月的元泄了，宋卿得給孤一個代。”

“……”狗皇帝倒打一耙的本事宋普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他強歡笑道：“是臣孟浪，竟敢冒犯陛下龍，又害陛下破戒，臣甘愿罰。”

他這句話說的其實有點不走心，甚至有那麼點怨氣浮現翻滾。

但此時澹臺熠似乎也沒發現，他表現雖然矜持，但語氣里的愉悅毫不掩飾，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得意，“孤待宋卿如知己，宋卿想親近孤之心思孤也都看在眼里，若孤封宋卿為男妃，之前如何，以后便如何，除了住后宮一直陪伴孤，與之前并無差別，宋卿如何想？”

宋普著手里火辣辣又不乏黏膩的，心激，當然是想罵人的激，他面上自然不能有任何表，只醞釀了一番，才誠懇道：“臣不愿——”

不等澹臺熠發惱，他又馬上接道：“臣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雖的確滿心敬仰陛下，但像人一樣被困于后宮，實在非臣所愿。希陛下三思，切勿沖。”

他仍然不太敢相信澹臺熠真的能接男人，前不久還說要百依百順以他為天的子做妻子，怎的一下子跳躍到要將納他為妃了？

宋普勉強去揣測了一番澹臺熠的心理，覺得他可能也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只是他們關系比旁人都親近，說句難聽的話，他也的確對澹臺熠百依百順，幾乎以他為尊、以他為天，差不多和他的擇偶標準重合了，讓他覺得異常舒適，才會產生這種離譜的念頭。

宋普倒是想打消他這個念頭，若一開始兩人關系平等的話，他倒是可以毫無心理障礙地改變形象，“叛逆”一把，但這種地位差距，也注定了他要哄著皇帝，讓他別氣惱，若是惱怒，恐怕什麼分都不會留下。

沖別人的大火，他倒是沒有太反，只是被那種氣氛染得頭昏腦漲，自己也有了些難以言喻的變化，他實在不愿意相信。

他說的這個話其實并不中聽，澹臺熠不出意料地微惱起來，但他語氣還是平靜的，“宋卿這番話說的倒是有意思，莫非在宋卿眼里，孤的皇宮是什麼囚籠嗎？”

宋普渾都發起了汗，終究忍不住將倆腳丫到了被窩外頭，“……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臣作為后妃住后宮，實在不妥。能被陛下當做知己，實乃臣此生之大幸，但常言道，遠香近臭，距離產生，臣離陛下這樣的距離剛剛好，陛下自然會覺得臣哪兒都好，若進了宮日夜相對，陛下反而會看到臣一堆的缺點，隨后肯定會厭惡臣。臣待陛下一片赤誠之心，自然不愿意看到這種事發生，單單是想到有這個可能，臣都覺得心如刀絞膽腸寸斷。”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覺得應當再來點眼淚應一下景，因而眼淚說來就來，眼眶立即潤了，聲音里都帶上了哽咽的哭腔。

他一貫臉皮厚，能忍耐著給皇帝沖，自然也能賣弄他那合蓋站在奧斯卡領獎臺上的演技，滾幾滴淚珠子。

澹臺熠自然也聽見了他聲音的變化，語氣倏地了下來，“宋卿何必如此，孤也是隨口一提，宋卿既有顧慮，那便當孤從未說過罷了。”

左右他還在秦叔面前信誓旦旦的不要男妃，這時候改口，也有些下不了臺。宋卿既不要妃位，他反倒要松口氣才是。

想到此，澹臺熠語氣便更溫和了幾許，“只是宋卿破孤戒，又拒了孤的妃位，合蓋給孤一個代，否則孤日夜惦記，憂慮心疾可如何是好？”

宋普沒想到他竟這麼好說話，不由得驚了，松口氣之余又意外的有那麼點不舒服——他怎地這般好哄，也不堅持一下？？

無論澹臺熠本心如何，能提出這個要求，都地滿足了宋普那虛榮的男子尊嚴，“看你這個皇帝那麼狗，還不是拜倒在做臣子的我的西裝下”這種自得讓他膛里那顆小心臟膨脹了起來，只是還來不及品味，澹臺熠又立即放棄了。

這般宋普反倒有點點悵然若失，澹臺熠這樣反倒真像是隨口一說了。

他呼出一口氣，低聲音問：“陛下想臣如何代？”

澹臺熠角翹起，出一向往的表來，“宋卿渾皆綿似水，孤想……”

他停頓了一下，宋普卻汗都豎了起來，果不其然，他聽見澹臺熠道：“孤想宋卿像方才那般伺候孤。”

宋普：“……”

他咽了咽口水，小聲道：“陛下當真要如此？”

澹臺熠不悅道：“宋卿不愿？”

宋普覺自己都有些被他繞進去了，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頓了好一會兒，覺到澹臺熠渾散發出來的低氣，他才吭吭哧哧地開口道：“但臣這般冒犯陛下，陛下破了戒，已是臣的罪過，怎敢讓陛下一直破戒？毀陛下敬佛之心？”

澹臺熠淡淡道：“孤隨意守以示虔誠之心，佛祖大慈大悲，又豈會將孤的破戒放在眼里？既已破了戒，不如一破到底。孤都未曾放在心上，宋卿也不必在意。”

哦，薛定諤的虔誠敬佛，反正都隨他高興，是這個意思吧？

宋普無言以對。

澹臺熠手將宋普的手在了手中，聲音都溫了幾分，道：“若是旁人冒犯孤，拒孤，無一例外被孤砍了。就像那個舞娘，安分守己便罷了，竟敢對孤手，簡直不知死活。普天之下，孤也只有宋卿一個知己，也只有宋卿能這般親近孤，孤看重宋卿，宋卿也應當明白孤的心意。”

都沒想到他那些暴君行徑上，他一說，宋普想起來，心就涼了。

提起那舞娘的事，是威脅他？若是他不聽他的話，就砍了他？

不能吧？宋普心跳得厲害，聽了這句話再去看澹臺熠，之前存的容好頓時跌到了負值。

澹臺熠卻不知他說的話有多壞氣氛，他甚至都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威脅人的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本來孤心里思慮便罷了，宋卿要孤說，孤說出口后，心里反倒歡喜起來。”

他說罷，忽然翻了個，整個人直面了宋普，聲音約沙啞了幾分，低聲道：“孤起初無意讓宋卿伺候，但宋卿在孤上燒了一把火，宋卿需負起責任，將孤的火氣熄滅才是。”

說罷，稍微往前♂了一記，♂得宋普靈魂出竅，他十分錯愕的驚呼：“陛下怎的又——？”

澹臺熠聲音里有藏不住的自傲，“孤守頗為不易，宋卿那般小虛，應當會不到孤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