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包料

按規定學校是不讓開車進去的，平叔與學校的門衛涉，說車裡裝著大件行李不方便，看能不能讓車子開進去，把行李送到宿舍樓下就走。平叔雖說是商量，但那言語舉都很有派頭，門衛是有眼的人，知道章建雖然不學生家裡條件都不錯，買車的也不，但卻並不是個個都買的起這樣的好車，更沒有幾個僱的起這種專門的司機，而且這是下學期，帶著被子棉絮來學校，顯然是剛轉過來報道的。門衛沒清他們的底子，不敢隨意得罪。但先前剛好有個家長說給孩子帶了很多東西過來，想讓出租車開進去，被門衛給拒絕了，現在人還沒走了，門衛怕人家鬧，不敢輕易放平叔他們進去。

平叔見門衛遲遲不放行，有些不高興，“小夥子，我知道你們學校有規定，但問題分析嘛，總有個特殊況，你看今天有幾個學生是帶著被子、桶子過來的？章建的家長也都是講道理的，你放我們進去，不會有誰說多話的。要是你覺得不能決定，打個電話給你們領導也是可以的。”

門衛是個年輕人，聽了心裡直嘀咕，就你家特殊，是，這是下學期，學生們都只要報個道，行李什麼的去年早搬進去了，就你家的祖宗是轉校生，帶了大件行李過來，不容易。可要是趕上九月學校新招生，那百上千的人都帶了大件行李過來，都不容易，要是個個都讓車子開進去，學校不直接停車廠了？但他看平叔那氣勢，又聽他讓自己打電話找領導，沒敢把話說出口，心裡卻忍不住罵，他媽的這年頭連做學校的門衛都不省心！尤其是做私立學校的門衛！

季斐先前有些張，顧朗茳就講著笑話逗他，等輕鬆下來了，見平叔一直在與門衛商量什麼，季斐就探著腦袋去看，“顧朗茳，是不是學校不讓車子進去？要不別讓平叔說了，就兩包行李，我搬的進去。”

顧朗茳道，“我們去看看。”說著去牽季斐的手。

事實證明他自我覺太良好了，人季斐之前讓他牽是張，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下直接就給甩開了，“你在學校老牽你同學的手？”

顧朗茳給噎了噎，說是吧，他一十七歲的小夥又不是娃子，沒事牽人手幹嗎？而且顯得多隨便呀，咱可是除了咱家季斐的手誰的都不稀罕。可說不是吧，那他也就不能牽季斐的手了。他還在那兒糾結了，人季斐已經去平叔那探況去了。顧朗茳連忙跟上去，“季斐你等等我呀！”

革命的道路，果然是漫長而充滿荊棘的。

還是另一個姓趙的門衛有經驗，他在章建好幾年了，應付這種事得心應手，上廁所回來一聽況當下笑著讓平叔進了，說孩子剛轉學過來也不容易，是該給個照顧，不過等放好了行李，還是請快點把車子開走。旁邊那家長剛說不公平，姓趙的門衛道，“人家這是剛轉過來的，連學校的門都沒進過了，心裡有力就不說了，單說又是鋪蓋卷又是臉盆的，別人要都這樣也就算了，偏其它學生個個小書包揹著小零食啃著，你讓人這剛來的孩子獨個兒抱兩大袋行李在學校裡走說的過去嗎？您孩子要是今天剛轉過來的，我也讓您開車進去。”門衛說的在理，那家長畢竟也是有文化的，不好在學校門口這麼糾纏，那孩子更是面皮薄，早不高興地邁開往學校走了，裡還在嘟囔，“我就說明天讓我爸來送，你偏要來，又是牛又是小麪包的帶那麼一堆，提又提不，丟人！”

平叔正想去開車過來，顧朗茳他們已經來了，一打照面，姓趙的門衛笑了，“喲，這不是咱們顧嗎？早說是你呀，早說我早讓你們進了。”

顧朗茳笑道，“怎麼，趙哥之前還不打算讓我進呀？”

“那怎麼可能，誰敢攔您呀，您可是咱學校的寶，我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您呀。那話怎麼說來著？方便麪，三包料......”

“哎，這是我家季斐，今天開始也要從你這道門過了，打招呼呀，趕的。”顧朗茳一看趙門衛要在季斐面前扯那讓他頭痛的打油詩，趕岔開話題。

季斐正好奇了，想說顧朗茳跟方便麪有什麼關係，一聽顧朗茳突然扯到自己，連忙端正神態，對趙門衛笑了笑，“您好。”

“你也......”目掃過季斐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趙門衛沒想到顧大的朋友會是個土包子。

其實季斐今天穿的算好，就是他上次去見王蔚的時候穿的那，土黃的棉配牛仔，算是他最新的一了。可是姓趙的一眼就看出那是地攤貨了，瞧那服瞧那袖口，剪裁就不說了，線頭都沒理好呀。還有那雙鞋，，這年頭竟然還有小青年穿解放牌球鞋！那書包就更不用說了，書包外頭的圖案都快掉沒了，那麼小一個，趙門衛很懷疑這是不是哪個小學生曾經背過幾年的。也是這姓季的小同學長的好，小臉小白皮，眼睛不僅大還亮有神的，穿別人上不定難看什麼樣了，那也太土了。

其實章建也有不學生家庭不怎麼樣，困難戶也有，姓趙的門衛不是沒見過，他之所以驚訝，完全是因爲這樣一個小土包子竟然會出現在顧朗茳邊，顧朗茳還一副喜歡的不得了拿土當流的傻樣。

趙門衛跟顧朗茳的，他最欣賞顧朗茳的一點就是這小子背景槓槓的績卻很牛，不僅績牛人還低調。剛來的時候趙門衛完全不知道這小子有來頭，認識他完全是因爲他讓自己栽了跟頭，次次功從他眼皮子底下帶好幾盒腸校。他狠抓了一次，是翻開了他鼓鼓的書包，結果人書包裡面什麼早餐也沒有，連牛都沒一盒，滿滿全是書。旁邊那羣閒散的學生跟約好了似的突然聚在一起起鬨，說你幹嘛了？門衛很了不起啊，門衛就可以欺負人啊？老師都沒權利翻學生書包門衛倒有權利隨便翻學生書包？你這是侵犯學生私，你這是非法搶取私人財產，你給人十七歲的年帶來了影！要上告，強烈要求上告！拒絕道歉，我們需要的是誠意的尊重！那架勢還駭人，趙門衛當下也有些急了，這事要真鬧上去，怎麼都是他沒理，那麼多學生那麼多張，學樣沒準就拿他開刀了。他正想著該怎麼息事寧人了，人顧同學主向他示好了，說，“其實我這人環保的，你要是讓我同學帶腸進去，我一定讓他們吃完把盒子扔垃圾桶去。”

得，趙門衛明白了，這豈不就是約好的一出？，不就是想帶盒腸進去嗎？老子不跟你們這羣破小孩認真，反正學校衛生又不是他搞，再說了，人不還答應吃完要扔垃圾桶嗎？

後來趙門衛也不抓人了，偶爾還跟顧朗茳開玩笑，“喂，書包癟的呀，怎麼不帶‘書’了？”

顧朗茳回他，“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幹苦力的嗎？”得，人家還是小頭目了，功與門衛同志達協議後不幹活了。帶吃的？那是小跟班乾的好不好。再說了，人家不吃腸好不好。你問他不吃爲什麼還要跟門衛鬥智鬥勇？沒聽到人是頭目嗎，你以爲頭目那麼好當，要建立威的好不好。

然後趙門衛開始聽到一些顧朗茳的傳聞，喲，沒想到這小子還橫，那績好的讓人聽起來都像是吹牛，數學、理、化學三門全國競賽，門門一等獎！證書一發下來學校老師都震驚了，不帶績這麼好的，不帶績好這樣還不偏科的！年級主任來了，校長來了，學校東來了，連市裡的記者都來了，結果人家特不放在心上，說我這沒什麼，也就是投機取巧，比不上那些紮紮實實學的同學。靠，有你這麼會投機取巧的嗎？紮紮實實學習的同學會氣死好不好？然後還聽說這小子怪的，呆在普通班是不肯去實驗班，據說把實驗班老師給氣了好一陣，普通班老師倒樂，學生也樂，那時候普通班學生看實驗班學生都是斜眼的，得意的很。又聽說那小子球也打的不錯，好像還會些拳腳，總之那一陣總聽他的事，在學生尤其普通班學生裡就跟個神話似的，人氣倍兒高。

而趙門衛之所以知道顧朗茳有背景，還是因爲有次校領導直接給他打電話，說第二天學校有貴賓要來，不讓校領導做陪，讓他千萬記住車牌號，別第二天不放人進來。趙門衛記住車牌號，第二天果然有這麼一號車開進來，沒過一會兒又開出去了，開出去的時候後座的車窗子突然下來半截，趙門衛很清楚地看到了顧朗茳的臉。

之後趙門衛拿這件事打趣顧朗茳，“喲，原來還是位爺呀！”

顧朗茳也不避諱，“本爺一看就氣質非凡，你現在才知道？太沒眼力勁了。”

兩個人混的了，趙門衛多了解顧朗茳一點，這人對人仗義的，但有時候又顯得特別冷漠，對學習似乎格外上心，但說他在乎他又不是真在乎，好像是做給什麼人看似的，那個人好像還不在章建。他雖然不刻意顯擺，但一看就是位打小橫行霸道的主，低調的時候低調，起手來那真狠，據說在校外著班上同學被混社會的欺負，當下開打，人家下面差點沒被他給廢了。你說你同學要是個的給欺負了你廢他下面還說的過去，一男的給了子踹兩腳，你廢他下面就太狠了吧。他在同年級的學生中人氣高的，但平時圍他邊的多半還是些活潑調皮的孩子，家裡條件多數也都是不錯的，像季斐這樣看起來斯斯文文，有些斂，又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趙門衛還是第一次在顧朗茳邊見到。

而且看顧朗茳的樣子，對他還格外重視。

趙門衛心下好奇，不由盯著季斐多看了兩眼，顧朗茳不樂意了，“看一眼就了啊，不帶這麼盯著人瞧的啊！”

“靠”，趙門衛一把拍在顧朗茳肩頭上，“看兩眼會塊啊，你這弟弟看著是斯文，也不用這麼護著吧，跟護媳婦似的。”

“胡說什麼了！”顧朗茳心裡咯噔一下，他怕媳婦兩個字讓季斐不高興，讓他想起以前的事，不由用眼角去看季斐的表，季斐正巧偏過頭來，對他笑了笑，好似本不在意趙門衛的話，說，“剛剛說的方便麪三包料是什麼意思？這的包便面都有三包料嗎？咱們那裡只有兩包料呢。”

趙門衛一愣，捧著肚子大笑起來，笑的眼睛都要出水來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幾個字，“顧、顧朗茳，你家弟弟......太搞笑了！”

季斐的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見識，也沒打算遮掩，不懂的地方讓別人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別人笑也不一定帶了壞心眼，何況還多懂了東西，總比永遠不懂的好。可他沒想到隨口一說竟讓趙門衛笑這樣，再說他們那的方便麪確實是兩包料呀。他去看顧朗茳，發現顧朗茳的臉也有些古怪，“季斐，重點不在幾包料上。”

“那在什麼上？”

“在......在於這個人見多怪！”顧朗茳反踢了還在笑的趙門衛一腳，“這有什麼好笑的？難爲你活了幾十年連兩包料的方便麪都沒見過！季斐，我們走，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哎，別、別冤枉我啊，誰說我沒見過兩包料的包便面，我那是笑你......好、好、好，我是說，季同學，我覺得你這人真不錯，可真可呀，以後不戴校牌趙哥也放你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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