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回神後，專注幫喬之逾額角。不再胡想其他。

“好多了，別按了。”喬之逾不想一直辛苦季希幫按，說著，嗓音沙沙的，聽著倦。“肩膀再靠一下。”

季希還沒來得及應一聲。

右肩稍稍一沉。

的臉又枕了過來。

這是足夠信任自己了吧？平時那麼強勢，現在在自己面前卻毫不掩飾脆弱的一面。季希悄悄垂下手，腰桿得筆直，紋不讓喬之逾靠著。

不會變著花樣哄人。

只能讓靜靜依著，陪著。

事實上，喬之逾喜歡，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

還是季希的輕聲細語打破了安靜：“頭暈要不先睡會兒。”

喬之逾聲音綿綿的：“還沒洗澡。”

“休息一下再洗澡。”看這狀態，季希真怕現在洗澡會暈倒在浴室。

喬之逾哼著：“嗯。”

這樣生活化的瑣碎對話，平淡中帶暖，讓喬之逾更沉浸，舍不得將頭從季希的肩頭移開。

季希看喬之逾這副買醉疲憊的模樣，一時有心疼的覺。怎麼老這樣，就這麼喝酒？

終是沒忍住，季希多絮叨了一句：“以後還是喝點酒，小家夥又該擔心你了。”

怎麼這話聽著，更像你在擔心我。

“心不好的時候，你陪我？”喬之逾暈沉沉地問季希。喝酒，無非是想解悶，要是有人能陪解悶，還喝酒幹什麼。

季希：“可以。”

喬之逾跟找茬似的，“可以什麼？”

季希沒有猶豫：“陪你。”

對方輕簡短的認真回答著喬之逾的心，反倒猶豫了下，直了直後，問季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季希的確沒這樣細心照顧過誰。起初注意喬之逾，是覺得喬之逾似曾相識，現在在意喬之逾……

“因為你對我很好。”季希給出一個走心、坦誠的回答。

一旦接了別人的好，就要加倍還回去，素來如此。所以不輕易接別人的好，習慣獨來獨往。

不得不說，明面上討論這個話題，好別扭。季希最不善表達這些。

“還有嗎？”一個追問，喬之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我收了小喬總的糖。”季希想想，好笑。

喬之逾想起來也笑了，又說道，“還讓我們結婚，你還要以相許？”

又在試探了。

總忍不住去試探。

這笑，這聲音，著嫵。季希無奈，是不是一喝醉，就特別調戲別人？就像晚間在時那樣。

喬之逾看季希有話說，靜待開口。

“你是不是一喝醉就喜歡調戲別人？”季希沒忍住把心裡的吐槽說了出來。

“沒有。”喬之逾突然表嚴肅了一下，然後說：“就調戲過你。”

“我……”季希卡帶了，還以為要說什麼。這聊天還真沒辦法繼續下去。

喬之逾先是笑出點聲。

又安靜。

話題戛然而止。

季希看看沙發旁的床，跟喬之逾道：“今晚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沙發太小，睡不了人。而公寓裡又是單人床。

喬之逾來時沒考慮到季希這是單公寓，沒自己住的地兒。看了看一旁不算大的鐵藝床，“……能睡兩個人吧。”

睡兩個人是沒問題，但肯定沒那麼舒服，季希說，“沒事，打地鋪方便。你休息，我先去換一下床單。”

“不用換。麻煩。”喬之逾住。

“換一下吧，有乾淨的。”季希說。

“沒關系。”

看喬之逾不介意，季希也沒再堅持，的床單被套確實才換沒幾天。

喝了酒不適合馬上洗澡，季希打開投影，隨便點開了一個直播臺。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水果，醒酒。

電視裡的綜藝還搞笑的。一個一個上躥下跳，跟活寶似的。季希平時在家不會看電視。

喬之逾看著，偶爾發出一兩聲輕笑。很樂呵。

季希真是笑點算高的一個人，但有個致命弱點，就是一看到喬之逾笑，好像的笑點會跟著降低。

現在心應該好點了？季希悄悄看了眼喬之逾的笑臉，又撇頭繼續看著屏幕，耳畔傳來喬之逾的笑時，也笑笑。

就很奇怪，有時同樣的東西，一個人看不會笑，但兩個人看就會很想笑。

等一期綜藝播完。

很晚了。

“你去洗澡嗎？”

喬之逾說，“你先洗吧。”

“嗯。”季希看喝得比自己醉，多休息下，再緩一會兒也好。

等酒勁緩過去，喬之逾才去洗澡。

浴室很小，只有最簡單的蓮蓬頭，洗浴用品擺放得很整齊，跟有強迫癥一樣。

因為季希剛洗過，鏡子上還蒙著一層水霧，空氣裡殘留著沐浴的香氣，很淡很清新，像什麼花香夾著牛的味道。

喬之逾將上的服都褪了，熱水從發頂往下澆，淋了個。

衝掉泡沫。

衝掉一酒氣。

洗完澡後，頭腦清醒不。喬之逾換了套季希的睡，T恤加運款式的熱，寬寬松松的。們高形都相仿，穿對方的服很合。

從浴室出來後，喬之逾看到季希站在廚房忙著什麼，鍋裡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像在煮東西。

“在弄什麼？”喬之逾慢悠悠走到廚房。

季希聞聲回頭，看向喬之逾。喬之逾頭髮還是漉漉的，不過沒滴水。卸掉大紅以後，得沒那麼明豔了，像個溫親和又氣質拔群的鄰家姐姐。

還有。

的好長，比例好漂亮，這是季希另外留意到的一件事。畫畫，平時喜歡觀察人的五、比例。

看季希在煮麵，喬之逾笑，“晚上沒吃飽嗎？這麼晚煮宵夜。”

季希頓了頓才說：“給你煮的。”

喬之逾：“給我？”

“在我們那，過生日要吃麵的。長壽面。”季希笑著解釋說，再低下頭，繼續煮麵條。

季希上沒說多，其實心裡一直惦記著今天是喬之逾生日，剛剛思來想去，隻說一句生日快樂，好像有點敷衍。現在還是十一點，生日還沒過，就想著，給喬之逾煮碗面條。

一個人的時候，季希從不過生日，沒什麼好慶祝的。在家時也簡簡單單，不會準備生日禮，會給下碗面條，煎個荷包蛋，這樣就夠了。

季希又覺得自己冒失了，也沒先問問喬之逾要不要吃，萬一人家不想吃，豈不是很尷尬。“吃多算多，不用全吃完，就是個意思。”

“那我就不客氣了。”喬之逾說。

“嗯。”聽喬之逾這樣說，季希莞爾。

喬之逾留意到季希上睡，和自己穿的款式一模一樣，除了稍有差異。季希白T恤上的字母是藍，的是紅，跟裝似的。

“怎麼買兩套一樣的睡？”

季希說：“第二套半價。”

省錢省事。

喬之逾抿著笑。

季希看了看喬之逾仍著的長發，吹空調容易著涼，“你先去把頭髮吹乾，面等下就能吃了。吹風機在床上。”

“好。”喬之逾聽話，又看看季希上的睡T恤，想歪了，覺得這樣像小兩口。

季希面條煮多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給自己也分了一小碗。

喬之逾吹乾頭髮後回到餐桌，發現自己的這碗特別大，還臥了個荷包蛋，煎得焦香人。“對我這麼好？”

季希：“你是壽星。”

喬之逾看著碗裡熱騰騰的湯面，好像這熱氣直蒸騰到心底。以前在國外，也會有朋友幫過生日，幾個人湊在一起，聚個會喝個酒。

沒多大意思。

現在看著這碗面，這樣，反倒更有過生日的覺。

“太多了，你再幫我吃點。”喬之逾晚上雖然沒吃，但看著這麼一大碗，著實有力。

大半夜的，兩人有滋有味吸溜起面來，都吃得香，晚上聚餐人多，季希也沒怎麼吃飽。

喬之逾看季希捧著碗在喝湯，以為沒吃夠，“我還有，你要不要？”

季希只是喜歡喝熱的而已，“不要了。”

喬之逾的關注點：“你嫌棄我？”

“沒。”季希莫名委屈。

喬之逾莫名開心。

“謝謝。”

這突然的一句謝謝。

“嗯？”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今天很開心。”喬之逾由衷說。

聽到說開心就行，季希正準備起收拾碗筷。聽到喬之逾問：“你生日是哪一天？”

“我不過生日。”季希這樣說。薑念以前說過幫過生日，也是這樣說的。

喬之逾：“為什麼？”

季希：“不過生日要理由嗎？”

喬之逾：“怎麼不要？”

“沒必要。小孩子才過。”季希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稚？”

“不是。”

飯都吃不好，書都沒得念，哪會那麼講究生日，能有個荷包蛋就不錯了。要說羨慕，季希肯定有羨慕過其他小孩，能從小就出生在罐裡。而卻只能被最親的人拋棄。

但時間一長，也就那樣吧。

現在過得很好，沒什麼可傷春悲秋的。

喬之逾不知道季希藏了什麼心事，但覺得到藏著心事。連自己生日都會忽視的人，一定是孤單的。

“告訴我，我陪你過。”

季希著喬之逾，遲遲，還是開口了：“一月一號。”

這是到北臨以後，季希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生日。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是被領養登記的日期。每年的第一天是的生日，還是十八歲那年，的生父母告訴的。

出生在很冷的雪天，被拋棄，也是在很冷的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