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黃跟他對視了三秒。

然後敏銳地覺察出……這是道送命題。

就在那三秒鐘裡，腦子裡跟煙花裂般，湧現出那次“私奔”。

十五歲及笄那年，溫溪鎮最有錢，房子最氣派的秦員外家的獨生子秦韶看上了，向他們家提親。

溫黃的爹孃都樂壞了，忙不迭地應了。

那秦韶不僅有錢，而且聰明上進，年方十七，就已經是舉子，大家都說，他將來定能金榜題名，前途不可限量。

秦家的門檻都快被婆踩壞了，可他就在無意中見了溫黃一麵後，就獨獨看上了！

就在一家人喜滋滋地待嫁時，李禛對說，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的下落了，讓溫黃陪他一起去找。

農戶家的孩子，都是大的帶小的。

李禛大三歲，溫黃幾乎是跟他長大的，對他毫無戒心，於是就跟他一起去了。

那天晚上，在一座河邊的破廟裡，正睡覺的時候，覺到異常，睜眼一看，竟是李禛在……親！！

月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混合著愉悅、痛苦、抑、釋放的東西，令窒息心悸。

嚇壞了。

見醒來了，李禛抱著，說喜歡，不能冇有，又說他打獵攢了一筆錢，要帶離開溫溪鎮，親過日子。

溫黃一把推開了他，哭著說：“你是我哥啊！我們怎麼能親？”

“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你親哥！我是爹撿來的！”

“不行！”溫黃使勁搖頭：“我們就這樣走了，爹孃會急死的！我們快回去吧！”

“等過幾年，我們再回來，一定好好孝敬他們！”李禛喚著的小名說：“雙兒，跟我走吧！”

“不行啊！”溫黃想也不想地拒絕：“我也……我也不想嫁給你啊！我想嫁給秦公子！”

李禛眼裡的漸漸暗下來：“你喜歡他？”

溫黃：“他家有錢，跟他了親，家裡就會過得寬裕些！”

“我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他的語氣，有些絕。

但是當時的溫黃並不懂，說：“你是我哥哥啊……”

後來，爹孃叔伯們就追了來。

……

溫黃覺得，現在若回答說想嫁給他，顯得前後不一，明顯是嫌貧富。

但若說不想嫁……不管李禛對還有不有之前的想法，貌似都不是個好答案。

溫黃嚥了口唾沫，采取和稀泥戰，說：“哥，我以為你不在了，特彆傷心，哭了好久。自從知道你還活著，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那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我……我不知道。聖旨下來，我們一家人都跟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的，本冇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

溫黃眨眨眼睛：“我願意。”

你這麼帥，每天看看也養眼睛啊……

“之前不是喜歡秦韶嗎？為何現在又願意了？”李禛淡淡問。

說到這個，溫黃有些替原不平，說：“自從你帶我……私奔以後，秦家就退了婚。

三年了，我都已經十八了，一直無人問津！

連帶著我三姐姐也嫁不出去，都二十了！

所以，我若嫁給你，名聲就清白了，且有了你們這樣的親戚，想必三姐姐也能嫁出去了，說不定還能嫁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人家。”

李禛笑了笑：“想得還。”

溫黃：“……”

沉默片刻，李禛又問：“溫黃，你很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