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低了聲音嗬斥：“還不快回後宅去，這是你來的地方麼？”

冷清瑤有心要吸引慕容麒的注意，腳下紋不，張口猶如黃鶯出穀：“清瑤聽聞大姐姐上有傷，心裡實在擔憂，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過來探一眼。不知大姐姐子可好些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半晌大家都在小心翼翼迴避的話題，被提了起來。冷相更加尷尬，其他人則眸閃爍，略有幸災樂禍。

冷清歡隻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無礙。”

“看姐姐麵上氣不太好，麒王爺應當冇有怪罪姐姐吧？”

這是當著自己的麵公然勾搭自家夫君呢？這相府的兒，即便是庶，將來也能嫁高門大戶做一品夫人，怎麼都上趕著就盯準了慕容麒這一塊？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就已經夠荒唐了，冷清瑤還過來一腳。

冷清歡瞟一眼招蜂引蝶的慕容麒，他仍舊低著頭，好像是在專心數茶盞裡的茶葉，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的確風流韻致，是副勾三搭四的好皮囊。再加上一赫赫戰功，安國公府的依仗，相府的助力，與其他幾位皇子相比，可以說是前途無量，自然能讓冇有見過世麵的冷清瑤這樣瘋狂。

簡直丟死人了。

“王爺擔心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怪罪我？”冷清歡笑地反問。

冷相沉著臉，又不能發作，怒聲訓斥冷清瑤：“一會兒後院開席，自然有你們姐妹們敘舊的機會。不得在王爺跟前失禮。”

冷清瑤也是識相的，見慕容麒對自己一直答不理，輕飄飄地福福，衝著冷清歡嫣然一笑：“那妹妹在後院裡等著姐姐。”

金氏拉扯著往後院走，待到拐進抄手走廊，才咬著牙低聲罵：“簡直丟人現眼，有什麼樣的姨娘就教養出什麼樣的兒。”

這是在含沙影地辱薛姨娘兄長當年不擇手段地將送上冷相床榻一事。

冷清瑤扭過臉，譏諷一笑：“上行下效罷了，我也是跟著二姐學的，金姨娘先去管教二姐吧。”

聲音不大，卻跟著過堂風直接送進前廳裡。冷相更加尷尬。

“小生慣養，又心直口快，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金家兄弟慌忙圓場：“今日這裡冇有外人，清瑤與王妃娘娘姐妹深，一時失儀，有可原。”

慕容麒這才捨得放下手裡的茶杯，抬起頭來，向冷清歡：“有句話說的是冇錯的，上行下效，你這長姐的表率看來冇做好，需要自我反省。”

終於發難了。

幾人紛紛將目投向了一臉閒適淡定的冷清歡。

冷清歡心裡狠狠地鄙視了慕容麒一眼，最討厭吵架之後隻會打小報告告狀的男人了，冷清歡恨不能見一次揍一次，尤其是那種兩口子吵架跑去找丈母孃訴苦的男人，就不男人！

清冷一笑：“教了，原來這就是王爺你不辨是非黑白，喜歡將所有過錯歸咎到我的上的藉口。”

這樣犀利的反駁，毫冇有給麒王留麵，冷相大驚失：“胡說八道！還不快些向著王爺賠罪！”

冷清歡微微一笑：“父親怕是理解錯了吧？兒這王妃做得很是稱職，王爺滿意的很呢，我為什麼要道歉？王爺，您說是不？”

慕容麒瞇起眼睛，涼涼地道：“的確是相當滿意，反倒是本王不合王妃的心意。”

冷相已經從他滲人的寒涼語氣裡聽出了端倪，到了自己表明立場的時候了，護短隻會得罪這尊大神，冷清歡這顆棋子，必須廢了。

金氏恰好從後堂回來，與冷清瑯對視一眼，心中暗喜，添油加醋：“姐姐去世的早，大小姐不約束習慣了，但如今已經貴為王妃娘娘，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張狂任。”

冷相斥責道：“是應當讓金姨娘好生管教管教你了。”

“從份論，我是相府嫡小姐，又是王府的王妃娘娘，父親卻讓一個姨娘管教我，這恐怕不合適吧？再而言之，今日乃是我歸省，金姨娘說白了就是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與我們平起平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又怎麼教導兒規矩？”

即便是冷清歡的母親在世的時候，這相府都是金氏執掌，迎來送往，也都是拋頭麵。因為孃家的地位高，誰也冇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隻不過因為當年那場司，在名分上，卻隻能是一個姨娘，即便冷清歡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也不能抬正做個續絃。

冷清歡這一句話，正好就中了金氏的痛腳，也勾起了對冷清歡母親的徹骨恨意，立即淚盈於眶，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是妾自取其辱了。”

右相被當著眾人的麵頂撞，有些難堪，又見不尊長輩，頓時怒氣蒸騰，站起來：“王爺先請稍坐休息，下去看一眼酒席籌備得如何。清瑯，好好招待王爺，不可怠慢，清歡，隨為父一同前來。”

冷清瑯得意地聲應下：“父親姨娘都隻管去忙。”

冷清歡起，跟隨在右相後，從抄手遊廊出了待客廳，不去廚房，而是直奔後院的祠堂。

進了祠堂門口，命隨後跟來的金姨娘閉了祠堂的門，從供桌之上抄起一戒尺，轉橫眉立目，兇狠地斥責一聲：“孽障，還不快點跪下！”

冷清歡一提襬，跪在仍舊帶著寒氣的青石板上，迎麵是冷家列祖列宗的祖宗牌位，檀香嫋嫋。冷清歡直了脊梁，不卑不。

右相背轉過，冷冷地吩咐金氏：“上前給驗！”

金氏跟在一旁，恨不能煽風點火，令右相怒氣再旺一些，下手再狠辣一些，得了命令，立即上前一步，得意地道：“大小姐，得罪了，請把外衫解開吧？”

“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你做出了不知廉恥之事，敗壞了我相府的門風！”

“嗬嗬，父親這是又聽信了誰的讒言？”

右相轉過來，氣憤地指點著的鼻子：“為父問你，清瑯書信裡所言可是事實？你一向足不出戶，如何勾搭上的外男，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的？”

冷清歡眨眨眼睛：“父親這是信了妹妹一麵之詞，就不由分說地將汙水潑在了我的頭上。若是兒說這是無中生有呢？”

“守宮砂是否還在，一驗便知。”金姨娘見針。

冷清歡嗬嗬一笑：“我如今已經嫁做人婦，若是守宮砂像妹妹那般還在，纔是丟人敗興之事。”

金氏心裡一：“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金姨娘若是不明白，可以向著王爺求證。”

這種事怎麼能問呢？

右相將信將疑：“當真冇有？”

冷清歡一臉的坦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假如真有此事，兒今日還能跟著王爺風風地回來嗎？”

“上次去尼庵上香，遇到雨天氣留宿尼庵，你大半夜的跑去哪裡去了？”金姨娘咄咄人地問：“我與清瑯找了你半夜。”

“在尼庵裡，都是姑子，金姨娘您說我能去哪裡？您找到我的時候，我不是解釋過了嗎，那尼庵橫豎都是一樣的房間，相同的佈置，我上香出來之後迷路，誤進了彆的廂房休息下了。那次進香可都是金姨娘一手安排的，留宿也是你的主張。就算是兒有夫，也不會未卜先知，跑去那麼遠的山間幽會吧？”

一番話駁斥得金姨娘啞口無言。

右相居高臨下瞪著自己的兒，一臉的恨鐵不鋼：“此事暫且不提，為父就問你，嫁麒王府為妃，這麼好的一樁姻緣，彆人求之不得，你為何要自尋短見，令麒王府蒙，也丟儘了我相府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