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走吧。”叢容極快地抬起頭來，心裡不斷唾棄自己，怎麼一在他面前就不在狀態呢？

叢容開車跟在溫卿的車後面，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一起回家。

回到小區從電梯裡出來，叢容才想起來問：“你怎麼那麼確定我會去？”

“不確定。”溫卿頓了頓，實話實說，“所以我打算再等五分鐘，你還不來，我就自己出來了。”

叢容神冷淡地回答：“是啊，你溫卿是什麼人啊？就算沒有我，你也能全而退。”

邊說著邊低頭從包裡拿出一張紙來，一臉公事公辦，“你好好看一下，這是我的收費標準，這次看在你是鐘禎的導師的分兒上，我免費幫你，以後再找我就要收費了，還有，不要隨便問我問題，法律諮詢也是需要付費的。”

溫卿用兩手指著那張紙仔仔細細看了一下，笑著開口：“看剛才叢律師的架勢，就算我真的喝了酒，叢律師也有辦法幫我吧？”

叢容扯了扯角，一副皮笑不笑的模樣，“如果你真喝了酒，我就有辦法讓你的質從酒駕上升到醉駕。我生平最討厭知法犯法的人。”

溫卿垂眸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應該不會，我酒量很差。你呢？”

叢容不知道話題怎麼會轉到酒量上來，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溫卿一臉的理所當然，“兩個人總要有一個酒量好些的，不然到時候結婚敬酒的時候會很麻煩。”

又來了，又來了，叢容忍不發，額角的青筋都拱了出來。

偏偏溫卿還恍若未見，一本正經地思索著，“如果你的酒量也不好的話也不用太擔心，到時候辛苦一下伴郎、伴娘就好了。”

“溫卿。”叢容忽然開口他。

“怎麼了？”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反正你也沒有朋友，直接找個酒量好的新娘更省事。”

叢容心裡冷哼，胡說八道嘛，誰還不會。

“是這樣嗎？”溫卿了下，“那叢律師酒量好不好？”

叢容立刻回答：“不好！”

溫卿勾了勾角，“那我就放心了。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如果新娘全場替新郎擋酒的話，新郎的面何存啊？你說是吧？”

話都讓他說了，叢容氣得胃都疼了，抬手在胃上皺起眉。

溫卿不再開玩笑，“怎麼了？”

叢容不想跟他說話，推開他的手，“我說了別問我問題，我的諮詢費很貴的！”

溫卿不甘示弱，“我在幫你看病，我的掛號費也很貴。”

“多錢？”

“25。”

“你問的問題不屬於刑事諮詢，你是鐘禎的老師，我再給你打個折，就按300塊每小時，不足一小時的按照一小時計費，你還需要付我275。”

“一會兒給你。”溫卿知道不會真的收錢，裡敷衍著，抬手上的胃，然後皺眉，“沒吃晚飯？”

叢容搖搖頭，“沒吃。”

溫卿看一眼，“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晚飯也不吃，叢律師這是要仙啊？”

叢容歎了口氣，“我也想吃啊，只是今天沒吃，太忙了沒顧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卿的手放在胃上，覺得自己的胃痛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平時偶爾也會痛，也沒見這麼難以忍啊。

或許就像走路摔倒的小孩子，沒人看到就自己爬起來了，一旦有人關心便會委屈地大哭。

溫卿看臉越來越不好看，便拉著的手往家裡走，“正好我也了，就一起吃點吧。”

叢容掙紮了一下，掙出來，“不用了，我外賣就行了。”

溫卿看著一臉堅定的拒絕，還這麼幹脆，忽然想起鐘禎那句“我表姐很難哄的”，便試探著問：“剛才在外面站了那麼久，我隨便做點暖暖胃，不比外賣好嗎？就做麻食怎麼樣？”

叢容果然抬頭問：“麻食是什麼？”

“嗯……一種面食。”溫卿簡單解釋了一下，“要吃嗎？”

“要。”吃貨屬暴無。

說完本來打算回自己家的叢容直接拐去了溫卿家。

溫卿愣了一下，以前還矜持地先回自己家然後再過去，現在卻直奔目標了。之前想著難哄還想著再用別的哄，誰知……嗯，確實難哄。

叢容進門的時候，忍不住去看照片牆上的那片空白，不知道溫卿是沒發現還是怎麼了，那個空白還是一片空白。

溫卿也跟著看過去，語氣裡都是奇怪，“咦，怎麼了一個？”

叢容很是心虛地不敢接話。

溫卿盯著那塊空白看了會兒，又不可思議地轉頭問讓一讓，“你怎麼看的家？怎麼不見了？”

本來讓一讓看到溫卿回來，便很歡快地迎出來，此刻卻嗚咽了一聲，趴到地上滿眼無辜地看著他。

叢容又是一臉心虛地不敢看讓一讓。

“那天晚上明明還在啊，被誰拿走了……”溫卿嘀咕著進了廚房。

叢容這才不聲地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懷疑到上。

溫卿在廚房裡揚著聲音問了一句：“時間晚了，吃不好消化，做素的可以嗎？”

叢容很快跑進去回答：“可以。”

溫卿聽到聲音很快笑著抬頭看。似乎每次談及食的問題，就格外好說話，連聲音都乖巧了幾分。可能自己都沒發現，每次站在一旁看他做飯的時候，眼神都特別專注虔誠，和眼地等著他喂食的讓一讓特別像，看得他心都要化了。

進去的時候，溫卿在給麻食過涼水，看著貓耳朵一樣的面食有些好奇，“這個就麻食？”

他一邊繼續手下的作一邊回答：“嗯。”

叢容看著他往鍋裡放油，油熱了放蔥薑蒜炒，然後放西紅柿加調料翻炒，又放了水熬出西紅柿，再放豆芽、土豆、胡蘿蔔、木耳、香菇翻炒，最後放青菜翻炒後，便把麻食倒，煮了幾分鐘後，淋上香油準備出鍋。

出鍋前溫卿轉頭問：“吃不吃辣？”

叢容搖頭，“不吃，我不吃辣。”

溫卿忽然想起上次那盤被啃得幹淨的椒麻排骨，挑眉看。

叢容也想了起來，輕咳一聲更正，“一般況下不吃，有時還是可以吃一點的。”

溫卿先盛了一碗出來給叢容，然後又撒了些辣椒鍋，又等了半分鐘才關火。

溫卿端著兩碗出了廚房，叢容拿著筷子和勺子跟在後面，邊走邊看筷子上的花紋，忍不住贊了一聲“變態”後又去看溫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