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猶豫了一下，回道：「我沒有給人接過生，隻是對人生產之事，略懂一二。」

這樣的回復，在趙子廉的意料之中，趙子廉聽後，並沒有什麼失，隻將目轉回了百裡棠上，「百裡大夫，求你再想想辦法，再這麼下去，我家夫人跟孩子都保不住了。」

「趙莊主，讓這位姑娘去試試接生吧。」百裡棠有些沒來由的相信楚蘅，「在下雖然通醫，但是對接生並不瞭解。」

趙子廉甚是猶豫，「這位姑娘年紀輕輕，不像生過孩子，能行嗎？」

「趙夫人已經這般模樣了，再耽擱下去，恐怕真會出人命。」產婦的聲音越來越弱，百裡棠隔著屏風，往裡麵看了一眼，「這位姑娘今日出現在此，或許是天意安排，趙莊主不如試試。」

但凡有名氣的穩婆，都請過了，百裡棠也束手無策，唯有讓楚蘅去試試，除此外，再沒好辦法。

趙子廉一咬牙，看向楚蘅，「請姑娘隨我來。」

「蘅兒。」田大牛一把抓住楚蘅的手，微微搖頭，「這可是兩條命，不能開玩笑。」

楚蘅知道，他這是怕接生失敗，惹上人命司。

「讓去試試吧。」九爺忽然開口，頗為鼓勵的看著楚蘅，「這丫頭有多大本事，你不清楚。」

前麵半句話，田大牛樂意聽，後麵半句話，就有些不那麼悅耳了。

「我不清楚，難道你清楚。」

九爺揚眉，「爺也不清楚，但是爺起碼比你清楚。」

這兩個男人又鬥，真是不分場合。

「你們兩個再吵，給我滾出去。」楚蘅惱怒的吼了一句，轉跟著趙子廉走。

九爺一副怕老婆的模樣，趕閉上了，中規中矩的站在屏風外。

田大牛瞪著九爺，也不敢再開口。

百裡棠瞧兩個大男人瞬間了病貓，心中慨。

那丫頭的還真厲害！

楚蘅走進貴賓室，往床榻上一看，產婦已經力，臉慘白，連都發白，渾漉漉的，猶如剛從水裡起來。

「相公，我快不行了。」話語綿綿，且無比悲痛，「對不起，都是我沒用，生不下這孩子。」

趙子廉走去床頭，抓著產婦的手，泣不聲，「錦香，不要說傻話，我不許你說傻話。」

「姑娘，若實在保不了孩子，求你將大人保住。」趙子廉艱難的做出選擇，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滴。

聽聞，產婦陳錦香搖著頭，無比激的看著楚蘅，「姑娘，保孩子，不要管我。」

楚蘅在一旁看著，頗為同這對夫婦，一個寧死也要孩子，一個寧願捨棄孩子保大人，還真是一對深義重的夫妻。

「夫人，你先別激，讓我看看，或許你與孩子都能平安。」

楚蘅其實並無把握，說這句話，不過是給陳氏增加希，一旦產婦有了希，纔有力氣。

「真的嗎？」果然，這句話後，陳氏瞬間打起了神。

楚蘅點頭，凈手後，走去邊，將雙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之上。

「夫人，請放鬆，不要張，此刻也不要使力，好好休息，我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再配合。」

陳氏應了一聲，配合楚蘅的吩咐。

這產婦是個聰明之人。

楚蘅頓時信心倍增，雙手一下輕一下重的在腹部遊走，出了胎兒的型廓，「頭朝下，枕後位。」

還好隻是枕後位，若是位，也無計可施。

這些醫學語，令趙子廉夫婦聽得一頭霧水。

「姑娘，枕後位是什麼意思？」陳氏急切開口，胎兒頭朝下，倒是能聽懂。

楚蘅一邊按幫調整胎位，一邊回答，「枕後位是胎位的一種，這種胎位很容易造難產。」

「姑娘可有辦法？」趙子廉已經顧不上胎位問題，隻關心陳氏跟孩子能否平安。

此刻，楚蘅倒是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正在幫夫人調整胎位，隻要夫人配合，我有八把握，能讓他們母子平安。」

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是這套糾正胎位的按手法，楚蘅卻學得極其到位。

楚蘅的按，令陳氏不那麼痛了，想來是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夫人……」合著雙眼，趙子廉看得一顆心懸起，生怕再也醒不過來。

「夫人隻是睡著了。」楚蘅瞄了陳氏一眼，淡淡提醒，「讓睡吧，不要打攪，這樣睡著，能儲存力。」

九爺，百裡棠，田大牛在外麵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卻發現裡麵沒靜了，三人麵麵相窺，連百裡棠都搞不懂，楚蘅在裡麵做什麼。

醫館外，柳氏，田朵，田二牛坐得屁都痛了，還不見楚蘅，田大牛出來。

「不行，我要去看看。」柳氏下車，朝醫館而去。

田朵跟著下車，囑咐田二牛，「田二牛，好好看著牛車，東西丟了，唯你是問。」

「怎麼又是我？」田二牛臉上寫滿不樂意。

田朵瞪他一眼，「你這小屁孩，讓你看牛車，哪來這麼多廢話，蘅兒姐白給你串吃了。」

「看在串的份上，我看。」其實是拿田朵這悍姐沒辦法。

柳氏急匆匆進了醫館，卻隻看見田大牛跟九爺，「大牛，蘅兒呢？」

「在裡麵呢。」田大牛指了指屏風後麵。

貴賓室裡有幾個人，柳氏過屏風，約約認出楚蘅來，「蘅兒在裡麵做什麼？」

「給人接生。」這句話是九爺說的。

可把柳氏嚇了一跳，「這丫頭，咋跑去給人接生了。」

黃花大閨給人接生，可是很毀名聲的。

「柳嬸，蘅兒嫁不出去，我娶。」知道柳氏在擔心什麼，田大牛拍著脯保證。

九爺可不樂意了，「爺也可以娶那丫頭。」

兩男爭，麵紅耳赤，百裡棠勾了一下角。

能吸引眼前這兩名男子，看來那丫頭的確與眾不同。

「請大嬸放心，裡麵那位夫人是玉釀山莊的夫人，若是令嬡能助趙夫人順利生產，不止不會壞了名聲，還會得趙莊主重重酬謝。」

放眼崇華縣，玉釀山莊誰敢惹，楚蘅攀上玉釀山莊，可算是攀上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