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平安見楚蘅不肯輕易罷手，也並未出言反對。

畢竟趙家有錯在先，今夜，若這趙員外真將那老黃牛到了手，害的就是柳氏跟楚蘅母倆了。

「私了，楚蘅，你這臭丫頭想怎樣私了？」李氏不服的瞪著楚蘅，一臉兇相。

楚蘅無視李氏那一臉的兇相，淡淡道：「私了簡單，賠償大家瞌睡損失費。」

趙家這兩口子不是視財如命嗎，那麼，就讓他們痛失錢財，讓他們痛，心更痛。

「為了抓趙員外這個牛賊，我們大夥兒深更半夜沒法睡覺，勞心勞力，這可是很傷的，所以，趙員外，趙夫人啊，你們趙家得賠償大夥兒瞌睡損失費，看在同村的份上，在場的人，一人賠五百文就行了。」

瞌睡損失費？

趙員外，李氏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聽過這詞兒。

田大牛了幾下角，有些憋不住，想笑。

這麼牽強坑人的理由，這丫頭竟然想得出來。

楚蘅對李氏說完，明亮的眼眸一轉，掃了一眼今夜幫忙抓牛賊的村民，「大家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

「蘅兒姐，你這主意好了，我贊。」

田二牛掰著手指頭飛快地細算，趙家若賠每人五百文，他們兄妹三人都在場，豈不是一千五百文，這摺合紋銀一兩多啊，這銀子不要太好賺。

「讓我們趙家賠每人五百文，想得。」李氏數了數在場的人頭，加上裡正，足足有二十二個，每人五百文，攏共就是一萬一千文，豈不就是紋銀十一兩。

「楚蘅，我看你這臭丫頭是想錢想瘋了。」趙員外氣急敗壞的瞪著楚蘅，那咬著牙的模樣，是恨不得喝楚蘅的。

「那老黃牛好好在你家裡，你還了我一箭，我沒找你要醫藥費，已經很地道了，你還好意思管我們趙家要賠償，你這是什麼道理？」

「原來趙員外想講道理。」楚蘅冷笑著轉，「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們去縣衙公堂好好講講道理。」

「蘅兒姐，我幫你做證。」田二牛雙手舉起，一臉幸災樂禍的表，不得將事鬧大。

楚蘅對著他點頭，「多謝二牛兄弟。」

「蘅兒姐，還有我田朵呢。」生怕趙家兩口子聽不見，這田朵說話，簡直像打雷，「趕明兒，我與二牛一起，到衙門為你作證。」

旋即，田大牛，範秋華，及好幾個村民，都表態，明日要去衙門幫楚蘅作證。

範平安雖未表明幫楚蘅，卻並未阻止田大牛等人。

「趙員外，趙夫人，請兩位好好歇息，明日，咱們公堂見。」楚蘅背對著趙家兩口子，說話涼涼。

這一番折騰下來，趙員外屁上那箭傷越發嚴重，聽了楚蘅的話，氣得角都歪到了一邊。

「楚蘅，你這臭丫頭憑什麼去衙門裡告我，那老黃牛是你家的嗎？你這丫頭別忘了，那老黃牛可是裡正家的，要告我，也不到你。」

「對啊，那老黃牛是裡正家的。」趙員外話落，李氏的腰板也頓時直了起來。

範平安的為人，他們兩口可瞭解得很，老黃牛沒丟，就絕對不會去衙門告他們。

楚蘅轉過來，目落在趙家兩口子上，麵帶嘲諷的笑了笑。

「雖然那老黃牛是裡正叔家的，但是被我租用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我纔是那老黃牛的主人，趙員外，趙夫人，你們說，我憑什麼去衙門告你們？」

聽了楚蘅的話，趙家兩口子齊齊看向了範平安，且目祈求。

楚蘅租老黃牛時，並未立租用契約，這兩人是想讓範平安否認楚蘅租牛這件事，隻要範平安不去衙門告狀，又否認楚蘅租牛，那楚蘅就拿趙家沒轍了。

「裡正叔，你可不能包庇牛賊。」田大牛一臉張，生怕範平安心，應了趙家兩口子。

「這兩人壞了，不吃點虧，絕對不長記。」

田大牛開口，範秋華跟著開口，「爹，大牛哥說的沒錯，你不能心，包庇牛賊。」

唯獨楚蘅至始至終一臉冷靜。

範平安的脾氣又臭又，包庇趙家兩口子，不可能，頂多就是置之度外，不手此事。

「蘅兒，那老黃牛，我已經租給你家了，你看著理吧。」

果然，範平安是誰也不偏幫。

「請裡正叔放心，我一定不會太為難趙員外跟趙夫人。」

楚蘅聲音裡出來的冷意，令趙家夫婦倆齊齊發抖。

「裡正，你千萬別信這丫頭的話。」李氏求助的看著範平安，「這丫頭口上說不會太為難我們，可實際上，定會新仇舊賬與我們一起算。」

不得不說，李氏還瞭解楚蘅。

「活該。」田朵翻著白眼，「誰你們以前老欺負柳嬸跟蘅兒姐，蘅兒姐沒立刻拉趙員外去衙門見，已經很給你們趙家麵子了。」

「臭婆娘，把你臭閉上。」

範平安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樣，可急壞了趙員外，一急之下，他直接將李氏給吼了。

楚蘅這臭丫頭，可比那娘厲害。

權衡之下，他著臉，極不願道：「私了就私了，一人五百文，我給你們就是。」

私了總比去衙門好，私了丟的是銀子，去衙門，挨一頓打後，說不定還得被關上十日。

「老爺，一人五百文，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李氏一顆心疼到搐。

「給老子閉。」李氏不提，趙員外心裡還好些，「都是你這敗家娘們惹出來的事，還好意思說，再說一句，老子找針線來了你的。」

李氏雖然強悍，卻架不住趙員外發怒，趙員外這一吼，再不願，也隻得乖乖去取了銀錢，每人五百文，心疼的一個一個發到手中。

田二牛拿到五百文，咧著角，樂不可支，「蘅兒姐，再有抓牛賊的活兒，你一定要上我，跑跑，便能賺五百文，這樣好的活兒，打著燈籠都難找。」

「趙夫人，你說是吧？」他故意將話語一停，看向李氏。

李氏正氣得牙，「田二牛，拿了錢，趕滾。」

「滾就滾，你以為本爺喜歡你們趙家這破地兒。」田二牛抱著銀錢離開。

一群人跟著散了。

趙家兩口子不蝕把米，氣得關著門唉聲嘆氣。

柳氏在家等了半天，終於見著楚蘅回來，「蘅兒，可抓到牛賊了？」

「抓到了。」楚蘅一邊回答，一邊將五百文錢給柳氏。

柳氏一臉詫異，「這些錢哪兒來的？」

「牛賊給的。」

柳氏原本想問清楚，楚蘅卻打著哈欠進屋，「娘，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