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仰起頭，迎著刺眼的，去看高高在上的男人，時格外優待他，他一如兩人初見時的那般神俊朗！

而自己，不到三十卻形容枯槁，蘇家滿門被斬後一夜白頭，敗儘了曾傾國傾城的好。

艱難的開口：“為什麼，我蘇家滿門一百八十二口！我父親，我五個哥哥為了扶你登上皇位，儘喪沙場；我南疆十萬兒郎，也全將命獻給你，如今蘇家隻剩下老弱病殘，為什麼還要抄掉滿門？”

男人的神冷酷的像是雕像，殘忍的吐出四個字：“斬草除！”

蘇的眼眶裡充滿鮮：“那我呢，我儘心輔佐你十年，就換來一杯鶴頂紅嗎？”

“朕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一個卑賤的南蠻子，也配當皇後？你要是安分，宮裡也有你一口飯吃，可你偏偏要害死芷兒的孩子，你驕縱善妒，心思歹毒，朕看在你跟隨多年的分，給你留個全，謝恩吧！”

淚湧出蘇的眼眶：“是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芷兒心地善良，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何況你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蘇哈哈大笑，端起那杯鶴頂紅一飲而儘：“好，好！狡兔死，走狗烹！衛璟，若有來世，我定要讓你夢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淒厲的詛咒，如惡鬼一樣盤旋在銅雀宮上。

“噗……”一口黑從頭激而出，蘇縱然心有萬千不甘，還是不得不閉上眼睛。

好重！

眼皮好重，而且外麵好吵。

蘇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的是一屋子的紅，雕花鏤空的銀燭臺上，刻著喜字的紅燭劈裡啪啦的燃燒著。

正茫然間，聽到外麵中年嬤嬤一路小跑，焦急的聲音：“都準備起來，世子敬完酒，馬上就要回來了！”

喧鬨的院子裡，頓時噤若寒蟬。

不多時，一陣一陣抑的咳嗽聲由遠及近，房門被推開。

搖曳的燭火中，蘇見到了緩步走的男人。

他穿著一紅的喜服，脖頸修長，因著剛纔的咳嗽，此刻上添了一抹嫣紅，兩頰之間亦染上薄薄一層緋，五分病態，三分，還有一分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

他生就一雙標準的眼，雙眸水汽氤氳，抬眸看人時，帶著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

嬤嬤小心上前，低眉順眼的：“世子……”

男人將蔥白如玉的手掌翻起：“手套……”

地上跪著的婢便將鋪著雪白錦緞的托盤舉高過頭頂。

男人將錦緞上薄如蟬翼的手套緩緩套細長五指中，這個微小的作，又帶起一陣輕咳。

嬤嬤婢們不敢出聲，唯恐驚擾這神仙下凡一般容，卻風一吹就能倒下的世子殿下。

良久，手套終於套好，薄的宛若第二層皮。

“都下去吧！”

嬤嬤婢們埋頭後退，聽得那道天籟般的聲音夾著嫌惡：“把這香爐扔出去，烏煙瘴氣的！”

嬤嬤臉尷尬。

這可是宮中賜龍涎香，要不是因為今日大婚，還不敢拿出來用。

不過什麼都冇說，麻溜的抱著香爐就退下去了。

蘇現在總算是想起來了，這是前那短暫的新婚之夜，竟然重生了？

老天爺聽到臨死的詛咒了嗎？

愣神的這片刻功夫，男人已經走到床邊，出兩手指，挑開了上大紅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