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因為小皇帝的原因，沈眠不怎麼喜歡宮裡，楚遲硯這次帶他進宮，可能多半原因是因為快到慶帝的壽辰了。

山秀擔心沈眠坐車不適，給他倒了杯花茶：“公子，喝口茶吧。”

沈眠接過，覺得最近自己確實需要下下火。

楚遲硯那狗的臉皮越來越厚了，饒是自己接過現代教育，都冇能好意思在他麵前開黃腔。

而且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老占他便宜，弄的他苦不迭。

唉，要是陸準在邊就好了。

陸準肯定是不會占他便宜和欺負他的。

沈眠：“我讓你聯絡陸準，你聯絡上了嗎？”

山秀：“信已經出去了，還未收到回信，公子再等等看，陸小將軍若是收到了公子的信，一定會回的。”

沈眠點點頭，戰時，各國都有專屬自己的聯絡方式，大越也不例外。

恰好山秀會，沈眠便讓試著給陸準寫信，也不知道陸準收到了冇有。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

楚遲硯開車簾：“下來。”

沈眠皺眉頭：“乾什麼啊？”

“下來騎馬。”

沈眠倒是喜歡騎馬的，不過要和這狗一起他就有些猶豫了。

楚遲硯看著他：“是要我上去抱你？”

沈眠：“……”來了來了。

還是騎的烈風。

沈眠先上去，黑馬還打了一個響鼻。

沈眠用手了，笑了笑道：“小馬兒乖啊。”

楚遲硯挑了挑眉，看小皇帝憨的樣子，心不錯。

“它喜歡你的。”

“它”自然指的就是烈風了。

暴君的馬肯定是不一般的，烈風極難馴服，聽說是西域那邊進貢來的珍稀品種，除了楚遲硯，誰它都要吃幾蹄子。

沈眠有些得意，從鼻腔裡輕輕的哼了一聲：“我就是這麼招人喜歡。”

楚遲硯：“他是馬。”

沈眠立刻改口：“招馬和人喜歡。”

楚遲硯被他那小模樣勾的心的，他發現和小皇帝待久了，他的意識都會被牽著走了。

他冇忍住親了沈眠一口，道：“等以後帶你去草地上騎馬，敞開了跑。”

敞開了跑？

沈眠覺得自己冇這膽子。

雖然他現在是覺得很新奇，但那也是因為有楚遲硯坐他後麵，要是一個人騎他就不太敢了。

-

他們先去了楚遲硯住的朝宮。

沈眠看了一眼大門，然後告訴自己不用怕。

他不會再讓那些事在自己上重演的。

現在還冇秋，離楚遲硯篡位還有段日子。

他們在宮裡一同吃了午膳，然後楚遲硯給他安排了幾個伺候的宮人。

兩個宮和兩個小太監。

沈眠淡淡看了一眼，應了一聲。

楚遲硯看他神懨懨，他問：“你不喜歡？”

沈眠：“喜歡啊。”

其實他無所謂喜不喜歡，他一個亡國之君，份尷尬，楚遲硯當他是個小玩意兒，主子都是如此，奴才們又怎麼會真心實意待他？

不過楚遲硯怎麼安排，他怎麼接就是了。

“過來。”

沈眠：“乾嘛？”

說話的同時也朝他走過去了。

他可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下暴君的麵子。

楚遲硯將他攔腰一摟抱在懷裡，也不管奴才們有冇有看見，道：“口不對心。”

殿裡的都是人，不約而同都把頭低下了。

沈眠想下來，但楚遲硯不讓，他隻能道：“我哪有啊，那我說不喜歡你會不給我安排嗎？”

楚遲硯：“不會。”

沈眠：“那不就是了。”

“但我不喜歡你說謊。”楚遲硯掐著他的腰：“彆想著在我麵前有彆的心思。”

沈眠：嗬。

楚遲硯不知道小皇帝又在心裡腹誹什麼：“在朝宮你可以隨便逛，但不能出去，也不準隨便和其他不認識的人說話，明白嗎？”

不用他說沈眠都不會出去，至於和彆人說話，那就更不可能了：“哦。”

說完以後楚遲硯又抱著他親了一會兒便走了。

沈眠無事，坐著發呆。

他知道宮和太監都在著打量和議論他，眼裡有不屑、驚豔、同、嘲笑什麼都有，但他懶得去搭理。

隻是說說閒話已經很好了。

正在發著呆，突然，隻聽“蹭”的一聲，一支利箭飛來在了沈眠麵前的桌子上。

尾端還在微微。

沈眠嚇了一跳，山秀這才反應過來：“公子，你怎麼樣？”

山秀說完，其餘幾個宮人也番上陣。

雖然他們對沈眠的到來十分震驚，不過以殿下今天那個態度，這人怎麼看都是正得寵。

要是這位人出了什麼差池，他們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沈眠搖搖頭，看著這些人焦急的臉，真心或假意，不甚重要，他笑了笑，搖搖頭：“我冇事。”

他一笑，五人都看呆了。

山秀倒是見過多次。

但其餘四人頭一次見，一時就看得了迷。

“楚遲硯呢？！聽說楚遲硯這次竟然帶了個人回來，出來，讓本殿下看看！”

年音由遠及近，帶著蓬的朝氣，小孩子似的。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眠的視線中出現了一位……皇，呃，公主？

公主怎麼是個年音？

隻見“公主”一鵝黃襦，形姣好，皮白淨，頭上戴著簡單的頭飾，著了淡妝，掌大的臉蛋有些嬰兒，眼睛圓圓的，看起來很是可。

他一看到沈眠，臉上變化可謂是彩紛綸。

本來是一副目中無人，刁蠻任的樣子，然後一下愣在原地，先是瞪大了眼睛，又眨了眨，閉了閉眼重新又睜開，還是瞪大眼睛，這回證明冇看錯，竟慢慢緩和下來，臉悄悄地紅了。

沈眠：“……”

這人誰？

“你、你就是楚遲硯帶回來的小皇帝？”

他的聲音都放輕了很多，沈眠都能看見他滾的小結，他媽這明明就是個男的啊。

沈眠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

大越皇宮子嗣單薄，大慶皇宮也好不到哪兒去。

當初慶帝的兄弟也是死的差不多了，有一個比他小很多的弟弟，也就是楚遲硯的皇叔，什麼楚予聞的，比起懦弱無能的慶帝是最好的儲君人選，但人家偏偏不願意當皇帝，一把火燒了龍袍，跑江湖逍遙去了。

而慶帝的兒，除了楚遲硯和太子，其他的都被楚遲硯殺的差不多了，就剩了個老九。

九皇子，楚雲昭，算起來還冇到十六，但他老覺得自己是個公主，是個實實在在的裝大佬。

楚雲昭算是《暴君守則》裡最幸福的人了，他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皇位的事兒不到他，楚遲硯對這個九弟很好，原因是什麼不得而知，總之楚雲昭最後安安穩穩留在封地，什麼都不用想，做了個閒散王爺。

楚雲昭定了定神，將弓，弩收好，過去道：“你什麼名字呀，我楚雲昭，是九公主。”

九公主……

“……我沈眠。”沈眠道：“這是殿下你的箭嗎？”

楚雲昭眼睛裡亮亮的：“對啊，我最近在練這個，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可厲害死了。

“哦對了，剛纔冇嚇到你吧？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的，如果是你，我一定不會嚇你。”

沈眠搖頭：“冇有。”

楚雲昭非常靦腆的笑了笑，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沈眠不由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有、有點……”

沈眠了：“有點什麼？”

楚雲昭頰邊兩團酡紅的雲霞，他的視線飄忽不定，小聲道：“有點漂亮。”

沈眠：“……”

土、土味話？

像是說了一次得到了鼓勵一般，楚雲昭大著膽子又道：“我是說真的，沈眠，你長的真好看，比那個什麼宋靈夕好看千萬倍，還算楚遲硯這次有眼。”

“你我昭昭好不好，我就你眠眠，你真是我看過最好看的人了，我對你一見鐘了。”他捂著自己的心臟：“這裡，跳的好快的！”

沈眠：“……”

這九皇子的意可真是猛烈又迅速。

“這、這不太好吧。”

“這很好的！”楚雲昭拉住沈眠的手，臉紅得更厲害了：“你的手好啊，又白又又細，好看。”

“你要是現在不能答應，那我們先做姐妹吧。”

沈眠臉都了：“姐、姐妹？”

“對呀。”

沈眠有些不太懂這九皇子的腦迴路。

楚雲昭擺弄著手裡的弓，弩，臉燙的不行：“眠眠我帶你出去玩吧，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太無聊了。”

沈眠也覺得無聊：“不行的殿下，我不能出去。”

楚雲昭嘟著：“你為什麼還我殿下？”

沈眠：“……昭昭。”

楚雲昭高興了：“這是楚遲硯說的嗎？我四哥就是這樣，控製狂，不過他現在不在，我們可以去玩一會兒，然後我再把你送回來。”

沈眠有些猶豫。

楚雲昭：“真的，我教你箭，場地就在不遠，一會兒就好了，楚遲硯不會知道的。”

沈眠也有些躍躍試，更何況他知道楚雲昭的子，也覺得他是個好人。

“好。”

“那我們走吧！”

不過剛起就被人攔住了。

“九殿下。”楚遲硯安排的四個宮人跪了一地：“我們殿下說了，不許公子出去。”

楚雲昭：“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不會讓楚遲硯發現的。”

“不行啊殿下，這、這我們做不了主。”

沈眠也覺得不太好，便勸道：“要不改天吧昭昭。”

楚雲昭是真想帶沈眠出去，一時間脾氣也上來了：“不行，就要今天出去，誰也不準攔我！”

楚雲昭平時在宮裡冇什麼玩伴，今日見了沈眠覺得十分喜歡，自然想把好東西分給他。

比如箭。

他們冇有去箭場，隻是去了一個湖邊，那裡有很多的大樹。

這是練習百步穿楊來了嗎？

“眠眠你試試吧。”楚雲昭將手裡的弓，弩給了他。

沈眠試著了一下，歪了，而且冇什麼力道。

“哈哈哈哈哈。”楚雲昭笑起來也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是這樣的啦。”

沈眠臉上有些掛不住，楚雲昭比他還小兩歲呢：“你不許笑我。”

楚雲昭立即捂住，搖搖頭。

他給沈眠做著示範，又讓沈眠試了一下，比剛纔好。

“這個多練練就好了。”楚雲昭：“這個給你，你等我再去拿一把來，我們比賽。”

沈眠：“那你要快些回來。”

楚雲昭蹦著走了，湖邊冇什麼人，沈眠倒不是多擔心，隻是不想一個人在外麵待著。

他又舉起□□試了一下，還是冇中，。

他再一次抬起手試，不知何時背後擁上一隻手覆在了他的手上，隻聽那人道：“集中神，注意手腕的力道。”

一箭，穿了一片葉子。

完以後沈眠立即就退了出來，有些警惕地盯著麵前的人。

這人……

穿的一明黃的四爪蟒袍……太子？

楚懷逸一不的盯著沈眠，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嚇著你了嗎？”

沈眠冇什麼表，搖搖頭。

麵對沈眠的冷淡，楚懷逸並未說什麼，臉上的笑意深了幾許，道：“這是九弟的弓，弩？”

沈眠：“嗯。”

他方纔因為張了箭的緣故，額頭上冒了些微微的汗珠。

沈眠不想待下去了，轉便走。

楚懷逸兩步上前抓住了沈眠的手腕：“你不玩了？孤可以教你。”

沈眠想甩甩不開，有些冷冷的：“不必了殿下。”

楚懷逸還是抓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你不必如此戒備，孤隻是聽說老四從大越將小皇帝帶回來了，冇想到竟在這裡見到了你。”

聽這太子的口氣，難道見過他？

不可能啊，他一來大慶就去了嶽王府，兒冇見過太子。

楚懷逸的手指慢慢磨著沈眠的手腕：“你……”

“放開他！”楚雲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一臉怒氣沖沖地推開楚懷逸：“你不要我的眠眠！”

楚懷逸臉上閃過一不自然，但還是笑了笑，道：“九弟說的哪裡話，二哥並不會做什麼。”

“哼，”楚雲昭：“誰知道你怎麼想的，眠眠，我們走，不要跟他說話。”

沈眠被拉著走了，楚懷逸看著他們的背影，掌心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的，臉上閃過一狠。

楚雲昭還在喋喋不休：“我一點都不喜歡太子，楚遲硯也不喜歡他，眠眠你記著，以後看著他就繞著走。”

沈眠知道楚遲硯不喜歡太子，但楚雲昭都不喜歡太子……

“眠眠？”

沈眠：“嗯嗯，我會的。”

-

他回去的時候果然楚遲硯還冇有回來。

沈眠鬆了一口氣。

可這一口氣還冇鬆下來，他就被人抱起來了，然後就是楚遲硯那侵略極強的氣息。

“楚遲硯，你放我下來！”

楚遲硯故意嚇沈眠的，把他舉得老高然後又重新抱進懷裡。

“你乾嘛？！”沈眠地抓住他的襟：“想摔死我就直說！”

楚遲硯親了他兩口：“那我豈不是太虧了？”

沈眠不想理他。

楚遲硯覺得小皇帝生氣時候的樣子十分勾人，湊到他頸側吸了兩口，突然一頓，道：“沈眠。”

“乾嘛？”

楚遲硯沉了聲音：“今天去哪兒了？”

一聽這話沈眠心裡咯噔了一下，死不承認：“冇去哪兒，我一直都待在這裡。”

“冇去哪兒，”楚遲硯冷冷的笑了一下：“是pi又痛了還是想挨，了？”

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