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月下夜奔

「我不想去。」夏習清相當直白地拒絕了電話裡要死要活的夏修澤。

夏修澤從他還在上海的時候就瘋狂地轟炸了他的微信，每一條都是差不多的容，求他回去陪他過生日。

「這頓飯除了你還有誰？」

耳機裡傳來夏修澤支支吾吾的聲音，夏習清走近電梯裡，「你都知道他倆會去，還非得讓我去，這不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電梯上升，夏修澤的聲音也拔高，撒撒潑兩不誤，吵得夏習清眉頭都皺了起來。

「不就是過生日嗎？咱們單過不就完了。」金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就咱倆，或者你上你的小同學們一起，多人都行我給你包……」

話還沒說完，剛準備出電梯的夏習清就又被推回到電梯裡。

「……」反應過來，才發現把自己摁在電梯壁的人是周自珩。

夏修澤在那頭尖不停，像只了極大驚嚇的小。

[哥哥你怎麼了！哥哥！哥哥！]

太吵了。夏習清摘下一隻耳機，順帶著手，用食指蹭了蹭周自珩的下，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幹嘛？]

夏習清之所以會這麼問，完全是因為周自珩的出行造型。黑框眼鏡，一深灰的休閒運裝，上的帽子把臉遮的嚴嚴實實，還戴了個黑口罩，不知道是要去上課還是去工作。反正他的私服都是學生路線，大學校園裡大半的男生都這麼穿。

時尚的完度靠臉。

他近夏習清沒帶耳機的耳朵，刻意低了聲音，年氣滿滿的香水氣味一下子就鑽進了夏習清的鼻腔。

「我可以親你嗎？」

如果他說的是，我要親你，或是我想親你，夏習清都會毫不猶豫直接撲上去吻他，可這傢伙竟然用了請求的問句，語氣就像臨近聖誕節的小朋友討要禮一樣，令人無法拒絕。

夏修澤還在那頭著急地詢問，鬧得夏習清心跳的頻率都了。

沒等到許可的小朋友決定自己來搶禮。周自珩手撥了撥夏習清的頭髮，隔著口罩在他的上印上一個吻。唯一出來的那雙眼睛彎兩叢月牙，滿是得逞之後的開心。

這麼純的玩法，反倒了夏習清這種老司機的弱項。

周自珩拿起那個被夏習清摘掉的耳機，小小的線控話筒近邊，語氣裡帶著笑意。

「生日快樂啊，小澤。」

話筒裡的那個聲音立刻靜了下來，變得結結。夏習清從周自珩手裡拿走耳機，「還能是誰，你自珩哥哥。」

明明是戲弄的語氣，可這四個字一出來，周自珩就止不住的開心，口罩下面的角瘋狂上揚。他一開心就想讓別人也開心。

夏習清在電話裡應付著自家弟弟，拍了拍周自珩的手臂，「你下去吧，我回家了。」

「等一下。」周自珩兩隻手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窸窸窣窣一陣響聲，夏習清還覺得莫名其妙，誰知周自珩掏出一大堆糖塞到夏習清手上。

「幹嘛？」

「給你吃糖啊。」周自珩的語調都是上揚的，雖然悶在口罩裡。

他每次工作的時候都會在上裝些糖，來不及吃飯的時候可以補充能量。不過他覺今天已經能量滿滿，用不著糖了。

「稚。」夏習清瞧著他那雙笑彎了的眼睛，嘁了一聲，把糖塞進口袋裡裝出一副冷酷無的樣子轉走了，快走到房門的時候才拿出一顆來，草草撕開糖紙塞進裡。

橘子味糖，甜兮兮的。完全就是周自珩本人了。

夏修澤的電話還是沒掛，在那頭磨泡，聲音越來越可憐，就差哭出來了。夏習清走到客廳的盡頭，刷的一下子將窗簾全都打開。過落地窗瀰漫過境擁抱住他，如同甜的糖水擁抱著罐頭裡的橘子瓣。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就要到夏習清最討厭的季節。但是莫名其妙地，他變得反常。

有那麼一瞬間，很想試試和周自珩一起過夏天的覺。

「好吧。就吃一頓飯。」夏習清反常到了心的地步，果然甜食會影響人的緒，「你別哭啊我警告你。」

夏習清很早就想在國開一個自己的畫展，可他最近下筆劃出來的東西都有些不對勁，那些瘋狂鬱的彩變得和起來，粘粘的，筆失去了他獨有的鋒利，讓人不由得想到烤化的玻璃碎片。這讓他覺得不安，無論何時，變化總讓人不安。

他想起上次和周自珩一起拍的雜誌，好像已經發售了，想著要不訂一本，上了微博才發現雜誌博已經發出了預售破紀錄的慶賀博。1秒破十萬冊，6秒十五萬冊售罄。

真是可怕……夏習清順手點開了評論，清一全是自習孩的狂歡。

最近發生了一件很令人難過的事，一個南方小城市的中學裡，一個男生因為別認知障礙被霸凌，最後選擇了自殺。這件事的熱度怎麼都平息不下來，有的人在討論數人的平權，也有人聲討校園暴力的執行者。

不知怎麼的，當初雜誌訪談時周自珩質疑「正常」範疇的視頻再一次被營銷博翻了出來，風口浪尖，為網友，尤其是LGBT群新一熱議的素材。

[everything21：不是周但是被他的話震住了，覺現在這麼有想法的明星真的很了，好多連字都認不全的，一開口就怯。周自珩不愧是P大學霸，突然想轉。]

[我不吃瓜我吃你：周自珩這些問題提的太好了吧，我一下子竟然都想不到答案，究竟什麼才是正常什麼才是不正常呢，本沒有人有資格去定義，更沒有有資格打著「你不正常」的旗號去懲罰別人。]

[珩珩兩米五：周自珩是真的難得願意思考社會人文問題的明星了，年紀雖然小但是比很多人都活得深刻。明明可以靠這張臉去演偶像劇，可他偏偏把傳遞信念這種當做為演員的使命，這種男孩子簡直是寶貝了。]

[誰說我是傻瓜：當我聽到盲悖論的時候，就知道坐在這裡的是一位王者了。]

[嘻嘻覆嘻嘻：說真的好多明星連悖論的定義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Wennie嘻：最後一句話好。我們生來就是為了為自己。]

[3443122：這個世界的刻板印象真的太多了，男孩子稍微打扮一點就被罵娘，留長髮還要看人的眼，雖然我也不是那些小鮮的，但是有的人每次罵的實在太難聽，他們的造型都是工作需要啊，為什麼要用外表去給一個人下定義呢。這麼一比真的瑞思拜周自珩了。]

[自習今天要結婚：自珩三觀一直都非常正。之前聽P大的朋友說，他大一選修哲學，期末pre的主題就是何為好的道德系，我記得b站還有在場同學錄的視頻，強烈安利給大家，他做pre的時候真的，太有魅力了。]

何為好的道德系……

夏習清忽然有些興趣，想看看那個時候的周自珩是什麼樣的。他打開電腦，搜索了關鍵詞，終於找到了這個兩年前的視頻。拍攝者大概是坐在第一二排的同學，從下往上的仰拍視角顯得周自珩長得過分，屏幕上全是刷著長驚人的彈幕。

周自珩的pre時間總共只有四十分鐘，全英文稿，PPT做的很簡潔，完全遵循理工男的奧卡姆剃刀原則。他穿著偏正式的白襯，袖口挽到小臂，頭髮比現在短一點，站在巨大的投影底下，偶爾會邁著長踱步，在對臺下聽眾提問的時候，頭會習慣微微左偏，臉上帶著不明顯的笑，全損畫質也擋不住的帥氣。

他理解那個網友的話了，真的很有魅力。不過誰能想到，這個在臺上探討著[通用道德合理和道德自治權]的人，就在剛才還孩子氣的把自己的糖一腦塞在他手裡呢。

周自珩的魅力，是年和男兩種完全相左氣質的雜糅，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溫。

稚的溫，或是沉穩的溫。

忍不住又給他畫了幅畫，右上角是發著的投影幕布，畫面中央的他一隻手撐著講臺，出一個淺淺的笑，簡單地上了點水彩，夏習清就把畫傳到了微博上。他的微博很快就炸開，被一大群包圍。

[我豆是娛樂圈年下總攻：臥槽神仙太太在線畫畫！]

[我要吃糖：@周自珩邀請你去知乎回答一下「和畫家談是什麼驗？」的問題。]

[珩珩最A：這是自珩做pre的場景嗎？剛剛還在看！太太畫得太好看了5555]

[今天也要上自習：什麼太太啊，這是周太太。]

[自習孩衝鴨：哈哈哈哈哈哈周太太。]

[或許你搞自習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太太絕了！]

評論的畫風越跑越偏，夏習清氣不打一來。

這些小生真是太天真了，決定攻全憑高長相。太漸漸西沉，夏修澤的催命消息一條藉著一條，夏習清知道躲不過，換了件墨藍的襯衫，把早就給他買好的夏知許公司最新款的AR遊戲機放進後備箱，驅車前往他微信分的地點。

這家店是一個專做淮揚菜的私房菜館，地方有點偏，環境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是一等一的好，一進去還有一個庭院，流觴曲水，古古香。之前許其琛過生日，他們也來過一次。

下車之前，夏習清在車裡了煙，畢竟是弟弟的生日，他也不想搞得太難看。

誰知道剛停好車朝門口走了兩步就看見了夏修澤，校服外套系在腰那兒，隔老遠就揮著手大喊哥哥。看他這副興勁兒，夏習清心裡的芥放下些許，走過去把手裡的禮扔他懷裡。

「拿著，最新款。」

夏修澤高興得要命，「我之前管夏知許要他都不給我。」

「你不會個哥哥啊，什麼夏知許夏知許的。」夏習清笑著把煙滅了，「你這麼誰給你啊。」

「可是你都是這麼的，你還他大侄子。」夏修澤的聲音弱下來，果不其然還是被自家哥哥拍了腦袋。

「我是我你是你，能一樣嗎。」

夏修澤很快又沒臉沒皮地纏上來，抱著夏習清的胳膊，跟他講著自己最近發生過的所有好笑的事，這個病從小到大就沒變過，就好像夏習清是他的笑話回收廠一樣。

他們定的包間是整個酒店最貴的「水雲間」，和其他大廳包間之間隔著一小片竹林，水雲間總共只有東西兩廂，夏家訂了東廂。

推開包廂的門，夏習清就看見了端坐在上座的夏昀凱，他好像也沒怎麼變，老了點，瘦了點，上一次見還是大前年聖誕節回國的時候，也是在某個高檔酒店正巧遇見，連一句話都沒說。

「來了，坐吧。」夏昀凱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個正兒八經的慈父。不過他越是變老，夏習清就越是發現，他變得越來越沒有攻擊，活像只被時間打敗的老狗，等著只能茍延殘的那一天。想來夏習清就覺得可笑，不覺得可悲。

回國之後，他都沒有討論，就把公司的份分了四分之一給夏習清，他莫名其妙就了大東之一，也不知道這個老東西想什麼，難不還指他養老送終。

夏習清面無表地坐下，正對著於芳月，特意打扮得珠寶氣，可堆再多的首飾，畫再緻的妝掩蓋不了骨子裡的俗氣。於芳月好面子，就算再怎麼見不得夏習清，表面功夫也都得做，「哎呀，好久沒看見習清了，回國也不說回來家裡吃個飯，你爸可想你了。」

聽著這種奉違的話，夏習清緩緩地解著袖口的鈕扣，抬眼對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眼尾挑了挑，「是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上次看你也沒老這樣。」他嘆了口氣，手指拿起桌上那杯倒好的茶，吹了吹，「我有個朋友做整形的，讓他給你拉拉皮？」

於芳月最害怕的無非就是容老去，夏習清的話對來說就是字字誅心，又氣又堵，卻找不到話反駁。

夏習清有一肚子膈應的話，可當著夏修澤的面，他懶得說。整個飯桌上只有夏修澤一個人不停地再說話，他好像害怕如果自己不說，其他人撿著空就會吵起來似的。

「習清，等你閒下來了，還是得來趟公司。」夏昀凱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碗裡。

夏習清看著碗裡的菜，再也沒有了食慾。他最見不得誰對自己惺惺作態。

「去公司？怎麼，你覺得自己活不到等小兒子繼承家業的時候了？」

這句話說得難聽至極，於芳月正要開口，被夏昀凱手攔住，他似乎沒有氣，只是淡淡道，「家大業大的，以後也不能只靠你弟弟撐著。」他頓了頓，「我知道，你媽把手上的館和畫廊都給你了，你下半輩子也不愁……」

「你提做什麼？」於芳月終於忍不住，滿是怨氣地嗔了一句。

「這種時候得上你一個外人說話嗎？」夏習清手指輕輕點著彩瓷碗邊，眼睛看著於芳月，囑咐的卻是夏修澤，「小澤，我給你訂了蛋糕，你去外面問一下。」

夏修澤哦了一聲，乖乖地站起來，又聽見他媽聲音尖利地喝止，「站住！他讓你出去你就出去？」他愣在原地，直到坐在旁邊位子的夏習清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才毫不猶豫地走出包間。

「你！你給我回來！」

夏習清假惺惺地出一個同的表，「真可惜，你兒子只聽我的話。這個家的家產是我的，連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也是我的。 」

這句話是於芳月最大的心病，氣得發抖，指著夏習清便罵道，「你跟你媽一樣，就是個神經……」

最後那個字沒罵完，就被夏習清潑了一臉的熱茶，淋的頭髮在臉上，狼狽至極。

「這一杯茶我早就想敬你了，夏修澤在這兒總是不方便。」夏習清手裡把玩著茶杯，說話的語氣溫又輕緩，「我給他面子，不代表我把你當人。 」

「算了，習清。」夏昀凱一副和事老的樣子勸阻夏習清，卻引得他笑起來。

夏習清抬眼看他，角勾起，「你在這演什麼好爸爸啊，當初把我打進醫院的時候，你怎麼沒說算了，留我一條命呢？」

「過去是爸爸不好，當初年輕氣盛，總是……」

「別找藉口了。」夏習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又沾了點紅的料，像個點，怪扎眼的，「人渣就是人渣，老了也是人渣。」

說完他又抬頭笑了笑，「我說我自己呢，你別往心裡去。」

夏修澤回來了，手裡拎著蛋糕，看見夏習清還在包間裡，笑得又乖又可，「哥，你沒走啊。」

「沒走，等你呢。」等到夏修澤坐下，夏習清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大了一歲，別再像個小孩了。」

「那我跟你比就是孩子啊。」夏修澤開心地著蠟燭，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媽媽臉上都是不乾淨的水漬。看著夏修澤這麼開心，夏習清忽然有些難，這個病態的家庭裡，只有夏修澤一個人是單純善良的，這本就很諷刺了。

「我出去煙。」

「哥……」

「一會兒就回來，給我留塊蛋糕。」夏習清拉了門，走出來的時候另一個包廂似乎也有人出來，打了個照面。那人穿得一名牌，長得還湊合就是氣質太油膩，走路的姿勢都是爺做派。

對方盯了他一會兒，要是放在以前，夏習清還會覺得疑，可現在節目一播，他走在路上經常被盯，早就習慣了。

走到竹林那頭，夏習清拿了煙，可外頭起了夜風，點了半天才點燃，讓他更煩躁了。

竹林的葉子被風吹得四擺，過隙，夏習清似乎看到朱閣長廊那兒站著一個悉的影，那氣質，特別像許其琛。

他不偏頭瞭，還真是許其琛，就站在長廊上的欄桿邊。

「其琛。」

許其琛回了頭，在看到夏習清的瞬間就笑了，「哎你怎麼在這兒，好巧啊。」

無論什麼時候看見許其琛都是一件開心事，夏習清走了過去，站在長廊外頭，手肘撐著朱紅的欄桿，「幹嘛呢？」

「哦，算是應酬吧。剛散。」

「等人？」夏習清仰著臉看著許其琛，「夏知許那小子沒來接你啊。」

許其琛有點不好意思，「我讓他別來，他非得過來，現在估計快到了。」

「嘖嘖嘖……」夏習清了許其琛的腰，「黏糊勁兒。」

許其琛怕，捉住他的手躲了一下，笑得像個小孩兒，越是這樣，夏習清越發想逗他，「別躲啊你。」

「你們在做什麼？」

夏習清的手一哆嗦，這不是周自珩的聲音嗎？一側頭，那個兩手兜迎面走過來的可不就是周自珩嗎。夏習清也是納悶了，怎麼回回他跟別人鬧著玩兒都能被周自珩給撞個正著。

連帽遮著周自珩大半張臉，看不清表，夏習清準備解釋，反倒被許其琛搶了先，「你們倆都這麼了，不用我介紹了吧。」

「誰跟他啊。」夏習清一副子樣靠在欄桿上，很快又從許其琛這話裡會出點兒什麼別的意思，「不對，你介紹？合著你剛剛是跟他吃飯？」

「對啊。」許其琛笑起來，「我們聊劇本的事。」

「你又要讓他演你寫的小說？」夏習清發現許其琛的角有線，他手扯了過來，準備拿打火機弄斷。

「不是，這回是原創劇本。」

周自珩咳嗽了一聲，許其琛很有眼力見地笑起來，「那什麼，還有人在等我，我得走了，你們先聊。」

「哎……」夏習清來不及拽，許其琛就走了，頭都沒回。他皺著眉轉回腦袋看向周自珩，「你說你掃不掃興，我才剛聊了沒兩句。」

周自珩也倚在欄桿邊，手過去拿走夏習清手裡的限量版打火機，「看不出來你還細心。」

夏習清知道他是在說剛剛給許其琛弄線頭的事兒，他覺得好笑，「線了，我就給他燎一下。」

「一下？」周自珩挑了挑眉。

夏習清了周自珩的下，「都說飯隨豆，我怎麼覺著你這越來越隨我了呢？」

周自珩一本正經地抓著他的手腕，「接吻傳染。」

「滾蛋。」是上說，在外頭親也不能隨便親，夏習清覺得沒意思，鬆開著他下的手，按住欄桿飛翻了過去。

怕他摔倒，周自珩手扶了一把他的腰，還沒到，夏習清就敏捷地將他的手腕抓起來，臉上掛著笑意，「別我。」周自珩這才想起來，他的腰上有一道疤，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早就暴了。

「等會兒去哪兒？」夏習清問道。

「回家。」

夏習清用腳勾了勾他的腳踝，「順道帶帶我唄大帥哥。」

周自珩手，把他多出來的一縷頭髮挽到耳後，「不回去繼續給你弟弟過生日了？」

夏習清順著輕輕踩了一下周自珩的運鞋，眼睛垂著，「早就想逃了，噁心得要命。」

周自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夏習清抬起頭看向他。清冷的月從他帽子邊緣過，投進那雙深邃濃烈的眼裡，如同月影墜湖心，就這樣被他拽著前行。

「去哪兒？」

「私奔。」

作者有話要說：弟弟：我要給哥哥留蛋糕。

楚楚：你哥跟你自珩哥哥跑了。

弟弟：你走.jpg

楚楚：江南皮革廠倒閉啦，周自珩帶著你哥跑啦！【飛快溜走

弟弟：嚎啕大哭.jpg

這倆當py比人家談還甜，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