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五雙明亮眼睛齊齊盯著葉宋。

葉宋有些頭大，搐了下額角，道：“為什麼突然想過來？”

一有主見的丫鬟代表大家道：“因為王妃娘娘很對奴婢的胃口。從前沒接過王妃娘娘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聽其他人約提起。只不過他們說得都不對，奴婢們接過了才覺得王妃娘娘跟大伙說的都不一樣。此次娘娘被揍，噢不，娘娘不慎傷，奴婢們很是擔憂，想親自過來照顧。還請娘娘恩準，奴婢們激不盡。”

葉宋見態度誠懇，便問：“之前你們是在何當差的？”

“奴婢是王府里的中等丫鬟，專管前院下等丫鬟的庭院清掃。”

“是嘛”，葉宋道，“你們之前的差事很是清閑舒服，還有下等丫鬟可以支使，可到了我這里就沒有那麼多好了，還要做一些繁雜的活務，這你們也愿意？”

丫鬟們點頭：“不愿意的話就不會過來了，只要娘娘不嫌棄。”

葉宋手指了指排在頭的丫鬟，半天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面對那丫鬟期期艾艾的可憐眼神，最終只得輕嘆一聲，道：“春春。”然后依次指了剩下三個：“夏夏，秋秋，冬冬，正好四只。一會兒讓沛青帶你們下去悉一下。”

四位丫鬟喜形于：“謝王妃娘娘！”

自從碧華苑來了這四只貨以后還真的熱鬧了不，葉宋每天都有市井最火最流行的本子看，從各類宮心計到各類才子佳人風花雪月再到各類***的作，到最后春春直接獻上一本春宮圖冊，鼻子無謂道：“娘娘，奴婢看這本圖冊畫風十分細致，娘娘可看著打發時間。”

于是葉宋接過來，春春就跑出去和夏夏、秋秋一起辟了一間廚房打算開小灶給葉宋改善伙食，廚房里噼里啪啦時不時傳來幾聲嚎。冬冬比較溫吞，和沛青一起在院子里拔草，種上去園丁老伯那里要來的花種。

葉宋耳朵不曾清凈過。但角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一彎淺笑，對這樣的吵鬧日子顯然愜意不已。然，當翻圖冊，看見第一頁一雙男以高難度姿勢相互糾纏時，眼皮就筋了。

初始幾天，沛青還是得去王府大廚房給葉宋端飯食藥品等，在碧華苑小廚房被燒了數不清多次以后終于功地開火了。夏夏對做菜比較癡迷，隨時手持一本食譜，做了些七八糟的東西，在給葉宋吃之前另四個丫頭自然無可避免地被當做小白鼠不停地試吃。最終端上臺面給葉宋吃的極品大補粥，雖然味道有些奇怪，但還是可以下咽。

這段時間蘇宸很忙碌，幾乎都是早出晚歸，但每夜在南樞睡之間總會如時回來。盡管這樣，蘇宸腦海中還是時不時浮現出那天晚上在海棠苑時葉宋染的艷絕的笑。那抹笑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不斷地刮著他的腦海，讓他無比心煩意。

面對死亡的恐懼，一個人還會那樣笑，覺不到痛麼，還是真的沒心沒肺？

一晃神，蘇宸不知不覺地繞路去芳菲苑，途徑碧華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深深皺著眉頭，很是暗惱，又很暴躁。

剛想轉回去時，碧華苑里面傳來一陣陣的銀鈴般笑聲，們笑得很開心，讓聽者的心也沒來由地一輕。

蘇宸在外面駐足了一陣子。過院子大門的隙，他看見院中的貴妃椅上，葉宋正躺在那里，夜的空氣中泛著涼意，濃黑的發輕輕垂下如流蘇一般，臉很消瘦但掩藏不住耀眼的風華神采，著薄薄的，偶爾淺淺迎風而揚。沛青怕涼著，給上覆了一張輕被。幾個丫鬟正圍繞著，似在講笑話。

但丫鬟們都笑得很開心，卻只淡淡一笑。眉眼間流淌著的笑意。

那慵懶的神態，蘇宸看得怔愣。他從來沒在別的人上看見過這樣云淡風輕的模樣，包括南樞，也沒有。

后來笑話講完了，葉宋揮手讓丫鬟把石桌上的果盤瓜茶都撤了下去，換上火很昏黃的白燭，登時院子里的氣氛有些森了下來，雙眼倒映著流有些狡黠，道：“快坐好，現在到本王妃給你們講了。”

沛青了手臂，道：“小姐……有必要搞這樣麼……”

“這樣才能臨其境。”葉宋睨一眼，不敢再有異議，于是葉宋頓了頓開始緩緩講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小的時候娘講給我的。我娘小時候在外婆家，那是一個很恬靜的鎮子，家家戶戶有養狗，一到晚上都有犬吠之聲。外婆跟我娘說，那是因為一到晚上狗的眼睛會看到人眼所看不到的東西。”

“有一天，鎮上死了人，那人的棺材放在家七天，七天之后晚上才由鎮民抬著去葬。白天外婆就讓我娘在門前撒一碗白米，結果我娘貪玩忘記了這件事。晚上外婆隨葬隊伍念殮文時，我娘就一個人在家。那晚家家戶戶的狗都跟瘋了似的，我娘很害怕，才想起忘記了撒米，于是慌張去舀米。可是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