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一心想跑，那邊齊晟卻是啞聲問道：“我在你眼裡便是如此？”

我！難不我說了這麼多，他都以爲我一直在說反話？他這都什麼理解力啊？

不過我沒敢答話，我就覺得吧，無論我先說什麼他都高興不了，乾脆不如裝啞的好。

齊晟那裡又沉默了片刻，手拉了我就要往那宮室裡走。

我急忙掙了掙，卻發現他手上攥得很，就掙不，只能告饒道：“皇上，這事就不是咱倆拉著手去辦的事！你要是想讓我去做惡人呢？你就鬆手，放了我一個人過去，你先在外面等會兒，也能顯出你是英雄救的範來！”

齊晟回了頭來看我，怒道：“你閉！”

我這人沒膽，嚇得連忙閉了。

齊晟雖傷了一隻手，可另外一隻卻是極有勁，連拉帶拽地把我扯到了那宮殿外，外面早已有值夜的宮見到了我們，急忙上前來衝齊晟行禮，道：“皇上！”說著又衝我福了一福，張了卻不知道該稱呼什麼好，一張笑臉頓時都急紅了。

我看得心疼，趕擺手：“沒事，沒事，心意到了就好。”

齊晟卻是冷聲說道：“沒長眼睛？這是皇后！”

小宮忙給我跪下了，惶急地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有眼無珠不識的娘娘。”

我卻是一怔，不由得向齊晟看了過去。嚇！難不這小子被我罵開竅了，不打算和江氏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齊晟那裡卻是冷哼了一聲，扯著我繼續往殿裡走。我回頭看那小宮，見纔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小小的，此刻已是嚇得伏在地上發抖，心裡頓時更了，只回著頭道：“趕起來，地上涼！可憐見的——”

齊晟手上的力道頓時更大了些，疼得我哎呦了一聲，也沒能把剩下的那半句話說完，人已經是被他扯進殿去。

殿裡還有幾個宮在守著，見了齊晟進來齊齊迎上來行禮，齊晟喝了一句：“都滾出去！”說著直把我拉到殿門口，這才猛地停下了，用力抿了抿脣後，扯著我進了殿。

他人高馬大，張氏材雖也算高挑，可步子卻比他小了許多，所以我便被他拉扯得有些踉蹌，直往前衝了好幾步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了牀上形消瘦臉蒼白的江氏來。

齊晟此刻終於鬆開了我的手，看著江氏沉默不語。

江氏也睜開了眼，目從我上轉到齊晟上，又從齊晟上移到了我的上，幾次來回之後，脣角上就泛出了一淡淡的苦意來。

看著江氏那張小苦臉，我也是十分苦悶啊！

活了二十多年，我哪經歷過這種場面啊，就我和這關係，放現代也算得上是正室和小三了吧？

該怎麼著纔算是正常的？是該打江氏一掌，還是該轉頭齊晟？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打江氏，不忍心，齊晟，沒膽量。

好吧，老子是真的尿（sui）了。

我連連吸氣，幾次努力，終於對著江氏說出一句話來：“你……苦了！”

此話一出，齊晟與江氏均是一愣。

我第一句既說出了口，後面的話也順溜了許多，上前看了看江氏，問道：“上的傷可是好些了？最近吃著些什麼藥呢？住的可還習慣？有什麼不滿意地儘管和我說，我幫你安排。且先放心在這裡住著，不用想太多，自己好了最重要！皇上那你放心，我替你看了，現在雖不能給你個名分，不過你也得理解一下皇上，他也有他的苦衷，他心可是一直在你這裡的……”

江氏傻了，一雙杏眼眨啊眨的看著我，小哆嗦了幾哆嗦都沒能說出話來。

齊晟卻是直接上前一把把我從牀邊提了過來，直接拎到了殿外，怒道：“你給我在這裡等著！”

我不敢和他起爭執，連忙舉了雙手保證：“沒問題，沒問題！”

齊晟怒氣衝衝地瞪了我一眼，轉又進了殿。

我心裡此時卻是已經安穩下來，齊晟既然承認了我皇后的名分，這樣說來這會子就是去想法安江氏了。

果然也不知道齊晟與江氏在裡面說了些什麼，就突聽得江氏音量拔高，冷聲道：“皇上不用替映月考慮，就當映月死了就是了！”

我一時好奇心起，忍不住往殿門口湊近了點，用手罩在耳朵旁聽他二人的談話。齊晟的聲音有些低沉，也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聽得江氏過了一會緩緩說道：“你若無我便休，皇上請走吧。”

殿頓時靜了一靜，然後就聽到齊晟的腳步聲從向外而來。

我忙踮著腳尖往外跑，人剛離了殿門，齊晟的影已是出現在視線之。我忙又裝模作樣地擡頭去看月亮，直到齊晟走到我邊了這才驚愕道：“啊？聊完了？”

齊晟面沉，也不接話，只微微低了頭打量著我。

我索就大方地認了，“江氏的話隻言片語地聽到了那麼一點，連不句。你的話卻是一個人沒聽到，大可放心！”

齊晟沒說什麼，拂袖就向外走去。

我又回頭看了眼，飛快地合掌衝著殿的方向拜了拜，江氏你就先認了吧，待我以後基穩固，大權在握之時，一定全了你和齊晟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思！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八月十九，冊後大典。

大明宮中，我穿著皇后禮服，戴著冠霞帔，在齊晟前是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幾次折騰，人都快暈沉了，這才走完了那一套法定冊後程序，有了皇后的“證”！

齊晟再執起我的手，帶著我一步步走出大明宮，一同俯視高臺之下的蕓蕓衆生。

在文武百千百將士的高呼聲中，我第一次真切地會到了唯我獨尊天下盡握的覺。醉臥人膝，醒掌天下權，男人一生所求，不過如此了！

這覺，真他媽好啊！

當然，要是邊沒有齊晟那就更好了！

冊後當夜，皇帝按理是要歇在皇后的。綠籬很興，我很苦悶。

綠籬往浴桶裡撒著玫瑰花瓣，紅著眼圈唸叨著：“娘娘熬了這許多年，總算是熬到了，老夫人要是能親眼看到娘娘的冊後大典，那該有多好啊！”

哎？這話怎麼從綠籬裡出來就有點變味啊，說的好像張老太太早就翹了辮子一樣，人張老太太可是活的壯實著呢！

我瞥了綠籬一眼，張了張，還是忍下了。

綠籬把一籃子花瓣都撒我浴桶裡了，還覺得不夠，從旁邊抓了一籃過來，往浴桶裡倒。

我實在忍不住了，和綠籬打商量：“綠籬啊，咱能別再仍花瓣了嗎？你這是洗我呢還是洗花瓣呢？”

綠籬聞言恨鐵不鋼地瞪了我一眼，眼圈立刻不紅，只嚴肅地教育道：“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和奴婢調笑，一會子皇上就該來了！不把您子洗得香噴噴的，行嗎？李承徽那如凝脂是怎麼來的？那可是整日裡用羊泡出來的！就黃良媛的，您可知道每日裡吃多木瓜？還有陳良娣……”

“得！打住！”我趕止住了綠籬的話，“我泡，我泡還不嗎？”

綠籬得意了，又往浴桶裡倒了半籃子的花瓣，然後又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娘娘，我給您和皇上預備了點酒，一會皇上來了，您就邀著他一起喝點。”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綠籬的意思，快拉倒吧！一次酒後就足夠了！沒聽說這事也能多玩幾回的！

綠籬見我不語，遣退了旁邊服侍的幾個宮，苦口婆心地勸我：“娘娘，奴婢知道皇上寒了娘娘的心，可您得生下皇嗣，只有這樣您地位才能穩固！就因爲這，家裡把太醫院的宋太醫都打點好了！”

那個擅長婦科的宋太醫？

我打了個寒戰，一想起自己以後還要懷胎十月生兒育，就覺得肚子裡一一的疼。不，這事說什麼不！孩子得有，但是那不能是我生的，不論哪個生都，只要他母族寒微就！

最最好，齊晟與江氏生個孩子，好歹也算得上是他二人“”的結晶。

齊晟來得很晚，我已是坐在殿打了半天的瞌睡。

綠籬一個勁地杵我，“娘娘，醒醒，娘娘，快醒醒，皇上來了！”

我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擡眼看去，只見齊晟也已換上了常服，龍行虎步地從殿外進來。

綠籬帶著人迎上前去替齊晟更。

齊晟卻是揮了揮手，屏退了綠籬等人，他視線從案幾上的酒壺上劃過，角上便挑上了一抹諷刺的冷笑，走到我面前坐下，嗤笑說道：“你不用借酒裝瘋，我在你這坐坐就走。”

我一時有些愣，眼睜睜地看著齊晟把兩人面前的酒杯倒滿，獨自先飲了一杯，默了一默，這才淡淡開口道：“我九歲的時候就知道以後要娶張氏爲妻。”

呵！這是要喝酒談心了？我趕又給他滿上了酒，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齊晟看著我譏誚地笑了一笑，“人們都說是因有人在祖面前讚我好聖孫，所以祖才傳位給了先皇，想經由先皇之手將皇位傳到我手上。其實，本就不是這樣的事。”

本著做一個好聽衆的原則，我適時地睜大了眼睛，問：“哦？那是怎麼回事？”

齊晟扯了扯角，“張氏祖父張生乃是祖最寵信的武將，祖微服出去的時候經常會去張府落個腳，最初時我只當這是因爲祖寵信張生的緣故，後來我才知道，祖每次去那裡，不過只是想遇到一個人而已。”

我心裡一，我，祖去張家不會也是去的吧？對象是誰？難不還是有名的言氏？

齊晟喝了杯酒，目轉到了我臉上，說道：“就這樣去了許多次，有一次，祖終於遇到了那個人，當時正是寒冬，那人卻帶著五歲的張氏在後園子裡打雪仗玩，祖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了許久，那人才發現了祖，帶著小張氏過來給祖見禮，說看到小張氏一時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便也起了心，還笑著問我和老九要不要和們一起玩。我那時子比老九野許多，也貪玩，早就在一旁看得十分心，聽邀便過去了，老九卻是搖頭說要陪著皇爺爺，不肯和我們一起去玩。”

我聽了個稀裡糊塗，齊晟那裡卻是已喝了許多的酒，說到這停了下來，視線雖看向我，卻又像是已經過了我，落在了很遠的地方。

齊晟忽地自嘲地笑了笑，“從那起，祖就明顯地待我與其他皇孫不同，他曾笑著問我張氏如何，我就答孩子又氣又蠻橫，是個麻煩。祖當時卻不高興，說張氏是個可的小姑娘，誰能娶是誰的福分。那以後，祖再問我張氏怎麼樣的時候，我就一直說張氏的好了。”

我這算聽明白了點，頓時對齊晟很是同起來，靠著人發家，這事擱誰上都是個膩歪。

眼看著齊晟有點喝高了，我便又給他添滿了酒，勸道：“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喝酒喝酒！”

齊晟卻沒端酒，扶著案幾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向殿外走去。

我跟在後面急忙招呼齊晟的小太監：“趕地，扶著點，東北角上的幽蘭殿，認識路不？”

齊晟回頭又冷冷瞥了我一眼，衝那小太監吐出幾個字來：“回寢宮。”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終於長鬆了一口氣。

綠籬卻是悔恨地直撞牆，裡唸叨著：“都怪奴婢，好好地非喝什麼酒啊，喝什麼酒啊！”

我考慮到一時半會撞不到牆，也撞不死自己，又想明天還有更費力勞神的事，便也沒理會，洗洗自己睡了。

第二日，帝后不和的傳言便在後宮裡流傳開來。

茅廁君來給我做冊後大典的事後總結匯報工作，我遣退了所有的人，用了幾筷子，蹲地上給他講解爲嘛三角關係乃是世上最最穩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