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韓躍旁邊，看著這個結義兄弟臉上神變幻，一忽兒微笑，一忽兒沉，這種詭異的覺讓他心里有些發，他訕訕道：“其實開始我是贏了的，只是……”

“只是你后來想贏更多，對不對？”韓躍冷笑一聲。

“是啊是啊！”程默連連點頭，忽然了自己一個，用勁之大，半張臉都腫了起來，這貨懊惱道：“可惜我沒收住手，要是當時贏錢就走的話，哪里還會大輸。”

“贏錢你會走麼？”韓躍嗤笑一聲，諷刺道：“賭博之事，有幾個贏了錢肯離開的？都是輸個，才開始后悔！”

“我開頭贏了的……”

“不讓你先贏，怎麼讓你輸？人家擺明設套抓你。”

程默喏喏半天，不敢辯駁，垂頭喪氣道：“如果僅僅是輸了錢也就罷了，大不了哥哥一死了之。關鍵是，關鍵是……”

“關鍵是什麼？”韓躍追問一句，他估麼著程默要進正題了。

果然，只見程默一咬牙惡狠狠道：“我當時太想翻本了，認為十萬貫打死也還不上，不如來一下狠得。”

“來一下狠得，有多狠？你不會跟我說，又輸了十萬吧？”雖然明知程默是被人下套設計，韓躍仍然忍不住嘲諷他一句。

耳聽程默訕訕道：“輸錢倒是沒再輸錢，主要是對方提議可以用方做籌碼，還諷刺問我敢不敢？”

“然后呢？”

程默一揚腦袋，大聲道：“你也知道，哥哥我為程家長子，自然是輸人不能輸陣，一狠心就答應了……”他說到這里，忽然想到自己很是理虧，連忙又將腦袋低下去，小聲道：“我當時就是想著反正產業也沒有開工，方又是你的，我程家投并不多……”

“你怎麼不去吃屎！”韓躍破口大罵，這一次他是真忍不住了，砰砰兩個封眼錘，狠狠砸到這貨眼上。

程默自知理虧，不敢躲閃。

這貨也算有種，他著吃了韓躍兩記老拳，這才黯然道：“兄弟，哥哥也知道這事辦的惡心，你消消氣。”

韓躍瞥他一眼，默不作聲。

程默有些焦急：“現在該怎麼辦，欠條我都寫了。對方只給我半天時間，讓我拿出十萬貫和你的方，否則的話就要去長安縣衙告狀。”

“笑話，為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兒子，會怕人家去長安縣衙告狀？你家祖傳的絕學不就是賴賬嗎？”

“這賬賴不了……”程默垂頭喪氣：“若是普通人家去告，哥哥我自然不怕。關鍵對方不是普通人，出比我毫不差……”

“是太原王氏的公子嗎？”

程默連忙搖頭：“要是他們的話，我開賭的時候就留心眼了，哪里還會輸這麼多。”他咬牙切齒哼了一聲，接著道：“是攏右李家的次子李文，范盧氏的次子盧進之，還有滎鄭氏的幾個庶出……”

！

三個世家！

韓躍白眼猛翻。

好家伙，五姓七家同時有三個手，雖然不是嫡子出面，但這場面也夠大了。

程默輸的不虧，人家這是連環計……

……

先是掃貨長安，將所有藥材控制。再是設套賭博，讓程默上鉤。對方目的很是明確，主旨是騙奪取方，如果不那也要占據產業鏈。

這計策一環套一環，若是擱在普通人上，等閑之輩立馬就給跪了。

但是韓躍相信，這絕非此次攻勢的全部，必然還有更加猛烈的招式未出……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對方現在要面對的，已經不僅僅是他這個寒門出的小子，還有同樣列豪門的程咬金。

混世魔王的名頭可不是吹吹，大唐第一滾刀的名頭也不是諷刺，這貨在瓦崗寨時期就當過皇帝，雖然行事無恥了一些，但是卻知滿天下，滿朝文武重臣有一半曾跟他拜過把兄弟。

就連當朝皇帝李世民，那也是欠著程咬金的救命之恩，而且還是兩次。

當年天下爭霸，李世民曾被敵軍所擒，若不是程咬金私自放他，也許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就這麼沒了。這是第一次救命之恩，老程經年掛在口上，李世民也每每裝作惱怒，但不管如何，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任誰也抹殺不了，君臣二人表面口角，其實莫逆于心。

第二次救命之恩，才真正巨大。

就在剛剛過去的玄武門驚天之變中，當時的李建出太子左右衛率，李世民陷重圍占據下風，眼看命不保。

后世史學家因為病詬李世民殺兄殺弟，故意說玄武門事變是李世民發，其實不然。

這一場事變乃是皇權之爭，哪里有埋伏一說，兄弟雙方乃是實打實的仗，誰贏了誰就做皇帝，這才是史實。

當時李世民命在旦夕，是程咬金不顧命，抄著斧頭左劈右砍，一步一步為李世民殺出一條路，也為李世民殺出一條通往人間至高權利的金大道。從玄武門到皇宮短短一段路，程咬金四箭三刀，流足有半斗，卻仍然堅持著護衛李世民進宮。

同樣是在那一日的太極殿中，渾是的程咬金恍若魔王，舉著斧頭對李淵猙獰大喝：陛下退不退位，陛下退不退位……

連喝三聲，氣息酷烈，宛如從九幽而來的惡魔。

自始至終，李世民都沒有開口，他雖然做了天子，但威李淵退位卻是程咬金做的惡人。

自古功大，莫過從龍，程咬金兩次救命之恩，在皇帝眼中那是天大功績，只要他活著一天，沒人能得了程咬金……

皇帝的恩寵再加上背靠清河崔氏豪門，程咬金確實有橫著走的實力。

所以說，真要惹了這老流氓發威，王氏的兩招攻勢還真就有些不夠看。

為什麼？

老程敢賴賬啊！

程默不敢，那是因為級別不夠，如果喚作程咬金去賴的話……

賴了也就賴了，你還能咋地？

如果王氏真敢堵門要賬，老程就敢抄著斧頭劈回去。

但也恰恰因為程咬金能賴賬，所以王氏的攻勢絕不會就這麼區區兩招，王凌云既然號稱算無策，豈會想不到老程出面的可能，必然還有更凌厲的后招。

“就不知道，下一波攻勢，又會是什麼？”韓躍皺著眉頭苦思半天，可惜他只是個混混出，哪里有人家智計百出的謀略，想了半天毫無頭緒，最后徒然放棄。

“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出招，咱接著就是了！”

“運籌帷幄那一套，你擅長。但是混混坑人這一套，哥捻！是時候讓你們也嘗一嘗了……”

他想明白這點，忽然輕哼一聲，臉上出淡淡笑意。

“程哥，走，兄弟陪你走一遭，會一會那三個世家的公子！”

程默呆了一呆，下意識問道：“咱們去送方？”

“屁話！”韓躍哼了一聲，森然道：“咱們去找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