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

時瑾抬頭看：“有一點腫，等會兒我給你開一點服的藥。”

姜九笙頓了一下，盡量不聲地把目從時瑾的手指上挪開：“……好。”

想，手控的病可能又加重了，應該是晚期，以至于時瑾僅用一手指，就惹得心神不寧、心猿意馬了。

屏了屏呼吸，狀似自然地拿起床頭柜上的水來喝，手才剛出去——

“你的手臂不能。”時瑾提醒。

躬趴在枕頭上手夠水杯的姜九笙：“……”愣愣地回頭。

時瑾笑了笑，很淺，眼角稍稍彎起來，貴氣里平白多了兩分親切的年氣，他蹲下，抬頭對上姜九笙的眼睛：“需要我幫你嗎？”溫聲提醒，“你剛打石膏，那只手最好不要移。”

隔得太近，聞到了略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興許因為剛從手臺下來，還有些讓陌生的腥氣。

往后退了退，作有些急，有些，稍稍扯到了臼的左手，確實疼，皺了眉，問時瑾：“要幫我把手吊起來嗎？”

作太大，組織會再次拉扯損傷。

孫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時瑾搖頭：“不需要，我可以用我的手。”

說完，他取過床頭柜的水杯，遞到了邊。

孫醫生還說，最好有人伺候，彈唱歌手的手，畢竟金貴。只是，姜九笙也從未想過，雅人清致的時醫生伺候起人的樣子會如此順其自然。

心如擂鼓，不知如何應對。

姜九笙曾經以為，只有搖滾，只有舞臺上驚天地的狂與嘶喊，才能震撼那藏在層層皮囊下的心臟，時至今日才發現，不，時瑾也可以，在完全陌生的領域里，驚濤駭浪。

突然很好奇，這樣一個能讓人折腰的男人，究竟為何甘愿背負上‘私生飯’這樣一個全然沒有一點正面定義的標簽。

“笙笙。”

時瑾突然喊，手中那杯水微微開漣漪。

姜九笙抬頭，房門恰巧開了，是小喬回來了。

“讓小喬來吧。”姜九笙說。

時瑾笑笑，并沒有說什麼。

最后是小喬喂的水，以及湯，姜九笙覺得時瑾這樣的紳士可能極被婉拒，他似乎有點不開心，晚上沒有來看這個鄰居。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左右不過是鄰居，也許多想了，即便有濾鏡，可時瑾這樣的貴族紳士，待人事親切友好也實屬正常，若胡思想過多，大概會顯得癡心妄想了。

天北第一醫院的VIP病房，環境極好，姜九笙睡得還算安穩。第二天一早，蘇傾來探病了，戴了口罩眼鏡，衛牛仔，一改往日的出行習慣，打扮得很低調。

一進來，就四打量，看到門口守著的保鏢，這才稍稍放心。

蘇大明星也有躲著記者的一天，姜九笙好笑，招呼：“蘇小姐，坐。”

這一聲蘇小姐，得蘇傾心肝都了，一上來就給來了個化骨綿掌，四兩撥千斤啊，怪不得經紀人說這個圈子里不缺聰明人，缺的就是姜九笙這種聰明地不聲的人。

和聰明人說話，兜兜轉轉百般試探就蠢了。

蘇傾笑了笑，開誠布公：“笙笙，你別彎彎繞繞了，給個痛快唄。”大有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姜九笙倒了杯水給。

蘇傾接過去，等著的下文，又不不慢地從屜里拿了一包煙，沒點，了在手里把玩。

蘇傾心里更沒底了。

姜九笙抬頭：“以后找你拍MV可以打折？”

“……”

封口費就要這麼點？

蘇傾愣了好久，才爽快地說：“終免費，另加宣傳。”

姜九笙笑：“那你一定要一直火下去。”

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獅子大開口，變不驚，像置事外，給了臺階，又得了的人。

蘇傾突然想到了銀行借貸人員時常說的一句話：你盡管借，利息很低的，可以慢慢還。

姜九笙，真是個讓人捉不的人，不過，該死的有魅力。

蘇傾欣然接，心頭大患解決了，心大好：“那當然，我的應援口號可是，”提了提嗓子，喊得很響亮，“蘇傾蘇傾萬代春秋！”

對方笑而不語。

兩個聰明人，開門見山，三言兩語就一拍即合了。

“理由是什麼？”姜九笙問得隨意。

蘇傾放松了，拿了把椅子坐在床頭，十分不客套地從果籃里拿了個橘子，剝著皮兒，不痛不地回了句：“小時候為了躲債，吃不飽穿不暖，別都要不起了，十七八的時候在酒吧里當酒保，雖然我也稱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不過男孩子多省事兒點。何相博要簽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地混混，再穿子裝淑也晚了，十幾二十年都這麼過來了，哪里學得來人俏可人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