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國華又擺出了風乾多時的鰩魚臉。品=書/網

徐南燁抿, 看的出來憋得有些辛苦，角不自覺上揚著，隻有褚蔚真笑出了聲。

褚漾齜牙, 替自己挽尊“開玩笑，我現在在帶新生班, 所以也沒空想別的。”

這個理由還有點可信度，褚國華沒計較前麵抖機靈，接著說“這學期團會那邊你最好不要留任了, 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把績點再提上去一點，下學期直接跟你們輔導員申請保研。”

褚漾眼神飄忽, 沒做聲。

褚國華反問“怎麼？不願意？”

“留任可以加素拓分, 有利於申請獎學金, 而且我喜歡待在團會的。”

褚國華嗓音渾厚“你在團會能乾什麼？無非就是天天和你那幫同學浪費時間, 當初這個專業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學工科的有幾個是不讀研的？你以為你現在的水平可以直接去企業職？現在還不如把時間多花點在專業課上, 好好提升自己的專業知識。”

他當了半輩子教授, 很不喜歡高校裡過分誇大學生組織的風氣，都是半大的孩子，當了個虛職就真以為自己是領導了，走哪兒都恨不得把工作證掛脖子上。

典型的書還沒念出來, 先養出一?僚味兒。

“你就是刻意跟我作對, 什麼為了獎學金，”褚國華冷哼, “我給你的生活費還？你偏要想著那點獎學金，不要以為唸了大學就不用刻苦學習了，你要趁著現在還在學校，往肚子裡多灌點墨水知道嗎？”

又開始了，褚漾撇，乾脆站起往偏廳跑“我現在念大學了，爸爸你別管我了，我要乾什麼我自己清楚。”

褚國華低斥“回來！去哪兒！”

褚漾的聲音已經變弱“我去找點零食吃。”

直到小兒蹦蹦跳跳的影消失在客廳，褚國華才重重嘆了口氣。

褚蔚也跟著起，上調笑“爸爸，說兩句唄，妹妹都結婚了，你還把當小孩兒訓呢？”

褚國華瞥了眼褚蔚，角微“你也別幫你妹妹說話，我讓你接點戲好好照顧自己的你聽了嗎？天天就知道往國外飛，要不是你妹妹現在大了，指不定又會被你拐到哪個旮旯玩兒。”

“那是當初求著我的好不好，非說要看我拍戲，我說我不是去什麼韓國日本旅遊，而是去一些聽都沒聽過的偏遠國家，更來勁兒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褚蔚撇爭辯時那副樣子跟褚漾簡直一模一樣。

褚國華甩手“行了，我懶得管你，你去廚房幫你媽做菜去。”

客廳裡轉眼隻剩褚國華和徐南燁兩個人。

“姐妹倆大了，翅膀都了，”或許是沒人傾訴，褚國華直接對著婿倒起了苦水，“考大學的時候我想讓他們倆學外語，以後繼承我的缽，結果一個畢了業去當了明星，一個非要在男人堆裡當碼農，真是能給我氣出。”

徐南燁微微笑了“漾漾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兒，好的。”

褚國華鼻子皺起，輕嘆“為了做自己喜歡的事兒，連父母的話都不聽了。”

他話說的無奈，但表並沒有顯出有多失，顯然是早就接了姐妹倆各自選擇的人生軌跡。

褚漾總抱怨父親嚴厲，喜歡管東管西，所以才背道而馳，長了現在這副子。

但如果褚國華真的事事轄製著，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灑張揚。

也隻有自己矇在鼓裏。

“原本以為家裡還能出個學外語的，不想這個人居然是你，”褚國華搖搖頭，嘆，“有時候，真不得不相信緣分。”

徐南燁輕聲附和“是啊，緣分。”

褚國華撐著沙發扶手，忽然又問“你已經在國安定下來了吧？不會再往國外跑了？”

“不會。”

“你家裡應該不會讓你一直待在外部吧？”褚國華頓了頓，試探著問，“或許會把你往中央調？”

徐南燁淡聲道“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褚國華點點頭“這樣也好，漾漾現在年紀還小，你升得太快，對不太好。”

“我明白。”

他答應的這麼乾脆，反倒讓褚國華這個做嶽父的不好意思起來。

哪有為了自己兒讓婿別忙著升職，別人都恨不得婿越有權越好。

褚國華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是不讓你往上升，有的事你現在多教教漾漾，以後帶出去，到底是作為你的眷，不能丟你的臉。”

自己兒什麼德褚國華門兒清，讓跟那些個優雅自持的夫人們站在一起，隻怕會貽笑大方。

徐南燁並不在意，語氣溫和“我對漾漾很放心。”

該裝的時候，也是會裝的。

這點徐南燁比誰都清楚。

“還有，別給太多生活費了，”褚國華最後囑咐道，“不能太慣著了，花起錢來沒個數兒，就知道買些有的沒的。”

徐南燁都一一應下。

後來在飯桌上，褚國華又拿這事兒出來鞭策褚漾。

褚蔚還在一旁幫腔“二十出頭就這麼能花錢，等以後還得了，一個月就能花一套房出去。”

褚國華斜睨，冷嗤“你也不許給你妹妹錢！這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都是你教出來的！”

褚蔚嘻嘻笑“知道了。”

說是這麼說，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褚漾著自己的那個小斜挎包傻笑。

他順勢問了句“藏了寶貝？”

“沒有，我爸和我姐給我的卡，”褚漾猛地甩出兩張銀行卡，沖他得意的眨了眨眼，“不錯吧？”

徐南燁瞇眸，舌頭抵著牙床，驀地低笑出聲。

褚漾對他的態度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什麼，”徐南燁專心看著路況，眉尾略挑起，“真不愧是一家人。”

口是心非的習慣都是傳的。

“什麼一家人？”

“生活費還夠嗎？”徐南燁突然沖笑笑，語氣蠱“想不想再多一張卡？”

褚漾雙目放。

這是什麼神仙中秋節，太爽了。

因為中秋三天小長假，軍訓時間忽然被短了不。

也不知道這一屆撞了什麼大運，居然又連下了幾天雨，新生天天在自習室唱軍歌玩遊戲，本想看熱鬧的學長學姐頓時痛心無比，隻能泄憤般在寢室門口掛上晴天娃娃，祈禱太能趕出來教新生做人，自己的能早點乾。

褚漾今年當助班，新生不用軍訓，也不用曬太，時間正巧閑了下來，結果天天被拉去團會辦公室當後勤。

往常都是宋林這個工作狂任勞任怨，如今每天也跟著宋林去辦公室，就算沒事做也要澆澆花拖拖地，給茶壺換熱水。

畢竟快換屆了，隻要晉升主席團，就再也不用看孟月明臉了。

孟月明前不久被革職，到底隻是顧清識私人決定，一沒下檔案，二老師也沒同意，所以還是明麵上的副主席。

乾部競選的時候有絕對投票權。

因為上次顧清識對的偏袒，孟月明這回算是跟褚漾徹底鬧掰了。

本來當時是謝顧清識的，這些日子相的也算融洽，但一扯到換屆頭上，褚漾對顧清識的又復雜了起來。

那天確實是對孟月明手了，褚漾原本也做好了被分的準備，結果顧清識弄那麼一出，總讓覺得哪裡怪怪的。

連帶著開例會的時候，都盯著顧清識想要看出點什麼。

“換屆那天學生會的乾部都會到場，他們都有投票權，有意競選主席團或是部長副部的乾事記得穿正式點。”

有乾事小心翼翼的舉手“副主席也會來嗎？”

團支書看了眼旁邊的主席，猶豫了片刻緩緩點頭“對。”

接連有嘆息聲響起。

副主席做到孟月明這麼不得民心的份上，也是奇跡了。

褚漾的副部長有些擔心的湊到耳邊問“部長你沒問題嗎？”

“投票的人那麼多，孟月明就占一票，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褚漾把玩著手裡的水筆，默默記下競選當天的時間和地點。

“但是孟月明在學生會那邊好像吃得開的，”副部長抿，麵擔憂，“比如上次理事會，當著那麼多師兄師姐的麵，跟那個向圳左一句右一句的說你，誰知道他們競選的時候會不會刻意找你的茬。”

褚漾倒還忘了有這一茬。

而事實證明，副部長真的沒說錯。

競選當天，所有參與競選的乾部乾事都穿著正裝，提前趕到了競選地點。

地點是教務樓辦公室，中間擺放著一張能坐幾十個人的大長桌，本來是老師用來開會的地方，團委直接借過來用了。

褚漾看著長桌最前方坐著的幾個評委，尤其是好久不見的孟月明。

還是板著張誰都欠錢的臉，似乎這半個月的革職都是浮雲，坐在顧清識旁邊，另一邊就是向圳。

學生評委今天也穿著正裝，顧清識氣質本來就清冷，一黑西裝顯得更加淡漠沉穩，坐在那兒活的視線焦點。

和一起過來的宋林對著那張臉欣賞了足足五分鐘，等旁邊人提醒才後知後覺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連向圳都看著人模狗樣的，個子高臉也清秀，撐起了這西裝。

褚漾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恰好看了過來。

孟月明翻了個白眼。

顧清識細不可聞的笑了笑。

向圳有些呆愣，接著迅速偏過了頭。

“你要不要把外套下來？”孟月明好心提醒他“你臉都紅了。”

向圳有些遲鈍“啊？不用。”

“到時候無論褚漾表現怎麼樣，你都不能投票給，知道嗎？”孟月明特意避開顧清識，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咱們可是同一條戰線上的。”

向圳抿，剛想說什麼，孟月明就轉頭去跟其他乾部打招呼去了。

他看向坐在長桌後半部分的褚漾。

今天隻化了淡妝，黑西裝撐得姿姣好，紮著高馬尾，細白的脖頸出，正和旁邊的生談。

似乎是到他的目，褚漾轉頭朝他這兒看了過來。

天生嫵的眼尾弧度微翹，皺眉，歪了歪頭，棕瞳孔裡滿是不解。

隻是淡妝就這麼好看。

向圳又移開了目。

褚漾不明所以，又看見孟月明沖比了個得意的笑容。

他先的心

他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