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吳淞柏還隻是個小小舉人，在姐夫紫平的幫助下，花了無數的銀錢，才勉強混刑部贓罰庫，混了個守門人的差事。

為了出頭，吳淞柏昧著良心，強行指認長公主府的孃阿霧盜竊。

長公主心大悅。

給吳淞柏提了職位，全權監斬阿霧一家十八口。

從此之後，吳淞柏仕途得意之極。

十三年，連續升遷了好幾級。到目前為止，已經是刑部臟罰庫的二把手了，從三品員外郎。

阿霧痛恨吳淞柏。

痛恨長公主。

奈何力量有限，除了會點兒皮醫，就是個下人而已，本不可能撼得了護國長公主這棵巨樹！十三年來，夜不能寐，冇有一晚上不在做噩夢，神經都衰弱了。

“他是第一個。”

墨衍俯下子，一隻修長的大手，幫孃把臉上的淚痕拭去，“你放心，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頓了下，補了句，“包括那個人。”

阿霧過朦朧的淚眼，從什麼時候開始，爺已經長得這般高大了，需要仰頭才能看清。明明，十三年前，他隻是個在長公主府，被親孃當畜生一樣待，恨不得下手殺了的五歲瘦弱小男孩兒而已。

“……再怎麼說，是你母親。”

阿霧的聲音，在抖。

吳淞柏死了，很高興，知道是墨衍爺的手。

可護國長公主不一樣！不僅僅是墨衍爺的生母，還是當朝皇帝陛下唯一的親妹妹，更是十幾年前名大陸的四國第一人！至今為止，依然未嫁，有好幾個權利滔天的男人為其癡狂、供其驅使！

那個人，被時眷，不管是二十、三十，看上去永遠十八歲。

那個人，外表看上去，永遠如一朵溫的解語花，是男人，都難以抗拒的魅力，忍不住為付出，可裡呢，卻是個功於心計、心狠手辣的毒婦。

虎毒尚且不食子。

那人卻可以派人暗殺自己的親兒子！

“母親？”

墨衍麵冰寒，如重樓飛雪，“不要侮辱母親這個詞。”

不配為人母。

甚至，不配為人。

阿霧點頭，表示讚同：“爺說的是，‘母親’這個偉大的詞，也隻有二夫人這樣兒的，能夠擔得起了。”

和護國長公主的殘忍惡毒比起來，二夫人的善良溫，是那樣的鮮明。

二夫人算不上頂絕，就是年輕的時候，跟護國長公主的容，也是冇法比的。

可一個人好不好，不是在容貌，而是在心。

二夫人對兒紫阡陌，是真的關心。

對墨衍爺，也是十年如一日，給予兒子般的照顧。但凡是紫阡陌有的，絕不會短了墨衍爺一份。

阿霧完全有理由相信，任何一個五歲男孩兒，在經曆了墨衍爺那樣充滿淩-、腥的灰暗年之後，能忍著冇自殺，已經是奇蹟。

後來，墨衍爺如果冇有遇到二夫人那麼好的人，肯定早就長歪了。

哪能像現在這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