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經疑道：「六扇門那邊近日也找回一凍死的，據說也是骨被人打斷，找了我伯父去驗，死因確實是凍死，但是也查不到這人到底是誰。」

霍振熙跟陸清靈俱是一震，異口同聲：「帶我去看！」

岑經不疑有他，點頭道：「本來也是想帶你們去的。」

岑經他爹是隻會葯，但是他幾個叔伯，有人善醫，有人善仵作之，二伯父岑子規是六扇門的常客。

岑經帶陸清靈他們過去六扇門的時候，他二伯父也正在驗，不同於西二門醫坊裡的臨時停之地，六扇門這邊幾乎已經備法醫室的雛形了。

滿滿當當十幾間屋子，分門別類，有的存放典籍跟記錄，有的存放各種死者的跟圖冊，更多的就是了，新鮮至有十幾之多。

聽人說岑經來了，岑子規從一間屋裡鑽出來，摘下麵上的三角巾，問道：「阿經？我已說了，這是六扇門在查的案子，我無可奉告。」說罷，就又要鑽進屋子裡。

岑經連忙攔住岑子規：「二伯，且慢，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霍將軍，這位是霍將軍邊的陸大夫，仵作之十分出……」

岑子規臉不虞，給霍振熙匆匆行了個禮就道：「阿經，六扇門的仵作都要經過科考，子也能正正噹噹地參加考試，不必要通過這般手段……」看都沒看陸清靈一眼。

「哪般手段？我手段如何且不說，我看這六扇門的仵作也不過如此，不以事實說話，隨便看了兩眼就妄下定論，不知道有多冤假錯案，我們走，沒必要在這種地方耗時間！」陸清靈憋氣，突然打斷岑子規的話，抬腳就要走。

岑經急得連忙給霍振熙使眼求助，霍振熙一臉莫能助的樣子——岑子規看不起陸清靈，他也不爽。

岑子規臉上一黑：「你說誰妄下定論？六扇門號稱京城破案率第一，我們仵作從來有一說一，我們隻會幫死者說話，即便真力有不逮，那也是懸案，不會有冤假錯案！」

陸清靈回過頭來，一臉諷刺：「是啊，但凡不能一眼看出來的便是懸案唄，查那些不費腦子的案子，自然輕鬆拿第一。」

岑子規臉變了變，但是也明白陸清靈並不是來找他開後門的，便問岑經道：「阿經，你這幾位朋友今日來有何貴幹？」

岑經這才找到機會說話，大冬天的愣是急出了一汗：「二伯你昨天不是說起前幾日京城裡一樁案子嗎？凍死的那個。」

岑子規點頭：「確有此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岑經道：「這位陸娘子仵作之了得，半月前在上川府懷縣縣郊也見到這樣的一，被人打斷活生生凍死的。隻是陸娘子查出這死者並不是近日纔出事的，而是已經凍了有十餘年了。」

岑子規臉突變：「你確定？」

岑經點點頭，又搖搖頭：「二伯，我不會，是陸娘子會。」

岑子規心道，的確，岑經他爹不願意他學仵作之，所以岑經隻跟著大伯父學了醫，十八歲上便跟著霍振熙去了西北，並未學過仵作。

隻是，這滴滴的一個小娘子？真的會仵作之？

還能看出來是十年前的？

他之所以這般震驚，也是因為他能夠看出來凍跟其他凍死的有些不一樣，但是卻不能肯定到底是什麼原因造的。

現在陸清靈一說，岑子規幾乎是醍醐灌頂，立刻就信了一半。

岑子規斂容：「陸娘子，請賜教。」便請陸清靈前去驗。

陸清靈道：「賜教不敢，隻盼六扇門的仵作能夠秉承謙卑、細緻、不偏不倚的仵作作風，別帶著偏見驗。」

很多時候上的細節是一晃而過的，如果不能保持公正之心，就很容易錯失證據，讓死者永遠蒙冤而死。

岑子規被陸清靈說得一臉尷尬，但是也忍住了，帶著陸清靈去了驗房。

三人進去，霍振熙在外等著，再出來的時候，陸清靈跟岑經臉還好，岑子規卻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竟然……真的是十年前的，那懷縣發現的可能送到六扇門來一併查驗？」

陸清靈看向霍振熙，霍振熙點頭，陸清靈便道；「岑經安排人就去就是了，我的驗筆記也會謄抄一份一起送來。」

岑子規道：「如此便多謝陸娘子了。」

跟初見陸清靈的模樣完全不同，岑子規如今看向陸清靈的眼神，是匪夷所思的畢恭畢敬。

岑經去理懷縣那凍去了，霍振熙帶著陸清靈回寧王府，兩人也沒坐馬車，而是並排在路上走著。

陸清靈一副沉思的樣子，霍振熙問道：「在想什麼？」

「在想這些是在什麼地方儲存的。」陸清靈很是想不通，儲存最好的辦法就是浸泡在福爾馬林的溶中，但是這古代肯定不會有，而且表麵除了冷凍的水漬外，並沒有其他的。

兩，凍一個冬天還能說得過去，十多年來都不腐爛，難道懷縣跟京城各有一座冰山？

霍振熙道：「此事已經移給六扇門，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若你想要知道進展，我著人跟著就是了。」

陸清靈點點頭，在這件事上的角是仵作，之後如何查案自有專門的人去做，決定先不想這件事。

現在關心的是：「霍將軍，我剛才聽岑經的二伯說子也能考仵作？」

霍振熙點頭：「自先帝開始，大梁就不再止子為，更有四司四坊大量招納。」

醫坊便是四坊之一，隻是往常聽說招醫居多，仵作雖然也招，但是報考的很，因為大部分子都不願意接這些。

陸清靈眼珠轉了轉：「那仵作的待遇怎麼樣啊？」

霍振熙道：「仵作本辛苦，相對於其他的工來說，待遇並不算高，一個月大概有三兩到五兩不等。」

「啊？這也太了吧？」在懷縣租房子一個月都要一兩銀子，京城這地方，租個能過得去的小院，怕不是要三五兩銀子？

霍振熙看著愁眉苦臉的陸清靈，話並沒有往下說——仵作雖然工錢，但是給死者收卻是重要的外快來源。

遇到重視死者的家屬，給收仵作的謝銀便能抵上一年的工錢。

做仵作隻是臟和辛苦，錢財肯定是不的。

不過，霍振熙並不打算跟陸清靈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