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先生

沒等顧蔻回消息，王詩佳又說：「算了，我給楊姐打電話，楊姐找人接你，報警我來，你等消息吧。」

司機拉著顧蔻在四環上疾馳，顧蔻一向很鎮定，這個時候也張起來了，手心裡全是冷汗，得攥不住手機，開著游戲界面點，消息頁面跳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手一，竟然不小心把手機摔了出去。

彎著腰在座椅下找了半天，終於把手機握在手裡，又一條消息跳出來，和前一條是一樣的容：「發定位。」

顧蔻腦子裡一片混，看到那個悉的尾號，就莫名地鼻子一酸，立刻給顧正則發了個定位過去。沒過多久，出租車上了出城方向的路，大概因爲前面的收費站限速，路上的車子逐漸多了起來。

顧蔻抱著手機，眼穿，滿腦袋都是自己被拉到城外會發生些什麼。正在這時，又一條消息發過來：「系安全帶。」

顧蔻回了一句「系了」，司機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顧蔻嚇得不輕，演技在這時跌回不及格水平，詫然地下意識把手機屏幕按滅了。

司機沉沉地打量了幾秒，突然手來奪的手機。顧蔻系著安全帶，躲閃不便，急得牙齒發酸，視綫餘看見前面的一輛車突然減速，微不可察地調轉方向，向出租車左側撞來。

「砰」的一下，安全氣囊彈了出來，接著右後側、左後側又是兩下撞擊，出租車徹底被三輛車夾擊停。

司機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車門已經被猛然拉開，兩隻手猛力將司機拖了出去。顧蔻靠著的車門被拉開，顧正則彎腰替解開了安全帶，攥著的手腕把扯到外面，塞到自己的車上。

司機被警察帶走、出租車被離現場，事發生得很快，顧蔻一直都沒反應過來，一路都抱著自己的手機發楞。顧正則坐在副駕駛位上接電話，大概是在談公事，時不時「嗯」一句，語氣仍然是冷冰冰的。

經紀人楊妙儀也在車上，著顧蔻喝了幾口水，「你也是笨死了，這種火燒眉的事找王詩佳幹什麼？真是捨近求遠。」

「王詩佳剛走，我以爲……」

楊妙儀笑著說：「你以爲什麼？多虧有顧總在場，不然連我都沒有辦法。你也真是的，爲什麼不找顧總？多虧顧總脾氣好，要是我，早就生氣了。」

顧蔻這才知道原來顧正則晚上是跟楊妙儀等人開會吃飯。楊妙儀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很明白，有事放著顧正則不求，跑去求幷不太的楊妙儀，偏偏這兩個人都在一張飯桌上，這事難免讓人覺得顧正則是個連十八綫小演員的歡心都討不來的金主。總之是很沒面子的一件事，難怪他一路板著臉。

顧蔻也不知道自己犯什麼傻，竟然先於腦子了手，聽見自己小心翼翼地說：「謝謝顧先生。」

話音落地，顧蔻只想自裁，顧正則的臉更黑了。

楊妙儀看這兩個人明明是相親的關係，卻弄得好像學校裡的嚴厲老師和壞學生，又尷尬又好笑，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但顧正則畢竟是活在金融報紙上的人，不是尋常的紈絝子弟，如果不是顧蔻的關係，他們等閒也跟顧正則說不上話，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輕輕了顧蔻一下，「顧總都來了，就別說這些。」

顧正則對楊妙儀點了一下頭，對司機說：「先送楊總。」

楊妙儀八面玲瓏，自然不會讓顧正則繞路，笑著說：「我司機來接了，在前面那個路口下車就行。」

等到楊妙儀走了，顧正則和顧蔻更是沒話說。顧蔻困得七葷八素，倚著車門就要睡著，都沒注意到顧正則是什麼時候下的車。

顧正則在人前還算紳士，慣例替拉開車門，顧蔻一時沒反應過來，還靠在車門上打盹，車門一開，險些摔出去，被顧正則一把扣在懷裡。一個踉蹌站直了，顧正則立刻鬆開了手，闊步向前走去。

顧蔻連忙跟上，兩個人站進電梯，顧蔻這才聞到顧正則上的酒氣，大著膽子問：「顧先生，你喝酒了？」

顧正則低頭注視著，那眼神又寒冷又嚴厲，總之恨不得在臉上看出一個來，或者乾脆把生吃活剝。顯然楊妙儀提點的不是空來風，顧正則確實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