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黨爭之事，豈是一個兒家可以打聽的？當真知道了，也對絕無好！聰明是好事，可一旦用錯了地方，那就算是他也不能把救回來。

到底有沒有腦子？

桃花一笑，不慌不忙地道：“爺別急，話要一句一句說，也要一句一句聽，等聽完妾所言，您再怒不遲。”

了火氣，沈在野沉著臉道：“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手前朝之事。”

“妾也沒想手，那是爺的事，妾只是問問而已。”道：“您太張了。”

能不張麼？這敏銳得要命的人，一向能猜他的心思，萬一給知道些東西，再順藤瓜猜出他的全盤謀劃……

那想不殺都不行了！

“你想做什麼，一次說清楚。”

找了位置坐下，桃花鎮定地道：“今日夫人讓妾去劉記乾果鋪買梅子送給顧娘子當禮，妾無意間發現，那乾果鋪與孟太僕家有些關係。”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就這一句，沈在野也能聽出關鍵。

“乾果鋪？”他一愣：“永安街上那一家？”

“正是。”

眼神幽深，沈在野看著桃花臉上的笑意，微微抿脣：“夫人讓你去買的？”

“是啊。”桃花點頭，含蓄地道：“夫人最近可真是費心，一認了顧氏的孕，就忙著照顧顧氏，生怕人委屈了。”

兩人目匯，對方在想什麼，各自心裡都清清楚楚。

沈在野突然笑了，語氣也輕鬆了些：

“既然是夫人讓你買的，那你就給顧氏送去吧。”

“這可是爺說的。”桃花笑瞇瞇地道：“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您可得幫妾兜著。”

“自然。”沈在野點頭，看著面前這人：“以你這不肯吃虧的子，我要是敢虧你，你還不反咬我一口？”

桃花狀似地一笑，起道：“爺既然這麼說了，那妾也就安心了，這就讓人送梅子過去。”

“好。”沈在野頷首，看著出去，心變得很不錯。

回到書桌前頭，先前冊子上打了個問號的地方，他擡筆就給抹了，連帶旁邊的人名一起。

獻炮打車，這關鍵的一步，倒不用他親自來走了。

顧懷正在院子裡曬太，越桃嫌棄地捧了一個紙包過來，湊在邊道：“主子您瞧，姜氏這一子寒酸勁兒，竟然只送了包梅子來。”

“梅子？”顧懷睜眼，皺眉看了看：“誰稀罕的？扔了去！”

“是！”越桃捧了就走，可沒走兩步卻又聽見自家主子喊：“等等，回來。”

“主子？”疑地轉回來，越桃看了看。

顧懷手接過手裡的紙包，掂量了一下道：“放著吧，說不定有用呢。”

梅子能有什麼用？越桃不解，不過還是應了，垂手站在旁邊。

過了幾日，算著時候差不多了，秦解語慢悠悠地去了趟藥房，瞧著大夫和醫都閒著，便笑道：“正好經過，我來替顧氏傳個話，你們派

人去請個平安脈吧，這也該有一個半月了，能診出來了吧？”

大夫聞言點頭，帶著醫就往溫清閣去。

顧氏正覺得肚子有些疼，剛喊了越桃去請大夫，結果人就到溫清閣門口了。

“來得正好，快替我看看。”皺眉道：“這孩子不會有事吧？昨兒和今兒肚子都是墜疼墜疼的。”

大夫一聽，連忙診脈。

可這一診，臉就變了，忍不住皺了眉。

“怎麼了？”顧氏嚇了一跳：“真的有事了？”

“這……”仔細把了把，大夫回頭看著屋子裡的其他人：“有些話不太好說，娘子還是先屏退左右吧。”

微微一愣，顧懷連忙讓人都下去，只留了越桃在旁邊，然後皺眉看著他。

“恕老夫直言。”大夫臉有些發白，拱手道：“娘子……並未懷孕，肚子墜疼，恐怕是月信要來了。”

什麼？！

瞳孔一，顧懷震驚地看著他：“不可能！”

“……也許是老夫醫不，沒有把清楚。”大夫連忙道：“娘子還是請懸壺堂的大夫再來把一次吧。”

心裡一陣翻滾，顧氏雙眼通紅，怔愣地捂了肚子好一會兒，才厲聲道：“你的確是醫不！這種話也敢信口胡謅！我馬上派人去請懸壺堂的大夫，方纔的話你要是敢出去說一句，我保證你一家老小不得安寧！”

大夫一驚，連忙跪下行了禮，急急忙忙收拾藥箱離開。

秦解語就在溫清閣外頭不遠站著，見大夫出來了，一揮手就讓人帶了過來。

“況如何啊？”笑著問。

大夫驚魂未定，眼神飄忽地道：“老夫也不是很清楚，顧娘子已經去請懸壺堂的大夫了，您等等再問吧。”

“外頭的大夫，哪有咱們府裡的大夫靠譜啊？”秦氏掩脣一笑，眼含深意地道：“只有您的結果是最能讓人相信的，您倒是說說，是有喜脈，還是沒有？”

大夫大驚，恐懼地看了秦解語一眼。

知道？

“老……老夫醫不，沒把出喜脈。”低了頭，大夫小聲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等會可以聽聽懸壺堂大夫的話。”

“這樣啊。”秦解語一雙眼都笑了月牙，高興地道：“知道了，大夫辛苦，回去歇著吧，瞧這一頭的汗。”

行了個禮，大夫立馬帶著人跑遠了，活像後頭有怪追似的。

秦解語甩了帕子就往凌寒院走，臉上笑容不減，眼裡更添得意。

當真是沒有子的，那還給省事了。接下來的事，不用說什麼，顧懷也會按照們想的去做。

這可真是順風順水啊，簡直天助也！

越桃在側門口跑進跑出，請了懸壺堂的老大夫來，聲音都在發抖：“主子，先前那位老大夫奴婢沒找到，興許是回鄉去了。”

深吸一口氣，顧氏看著面前這大夫，直接讓越桃去將的妝匣打開，拿了銀票出來。

“您把脈吧。”道：“若是喜脈，有賞銀。若不是……我也會給

你賞銀。”

老大夫一聽，明白地點頭，診了一會兒之後，憾地搖頭：“夫人並無孕，想是先前鬱結於心，飲食不當，所以月信推遲了。”

“……”了口氣，顧懷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先前那個大夫不是信誓旦旦說有了，大家都相信了啊！怎麼能現在告訴沒有了？！要怎麼跟相爺代？還不被這一院子看好戲的人給笑話死？

定了定神，顧懷手拿了一疊銀票出來，塞進老大夫的手裡。

一看數額，老大夫嚇了一跳：“夫人？”

“你就說我誤食了墮胎之，了胎氣。”咬了咬牙，顧懷道：“事之後，還有重謝。”

老大夫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手裡的銀票，還是抵擋不住金錢，點了點頭。

爭春閣。

桃花正津津有味地在吃午膳，青苔就從回來，進門就驚訝地道：“主子，顧氏當真胎氣了！”

前兩天自家主子就斷言會出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眼皮都沒擡，桃花招手示意過來：“來，多吃點。”

“奴婢怎能與主子同桌吃飯？”青苔連忙搖頭：“於禮不合！”

“再不吃，你會好幾天吃不著的。”桃花道：“到時候可別後悔。”

這又是什麼況？青苔皺眉，猶疑地在旁邊坐下，拿碗接住了自家主子夾過來的。很想開口問，但按照經驗來說，就算主子答了，也聽不懂。

那還是老實吃吧！

一桌子的，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麼弄過來的。青苔吃得正興起，卻聽見有丫鬟匆匆忙忙跑進來的聲音。

“姜娘子！”那丫鬟站在院子裡就大喊：“溫清閣出事了，夫人讓您馬上過去！”

心裡一跳，青苔連忙看向旁邊的主子。

姜桃花很是鎮定，把最後一口米飯吞下去，才站起來道：“帶路。”

“是！”外頭的丫鬟轉就走，青苔還傻在原地，直到桃花要出院門了，纔想起來放下碗追上去。

“主子？”看了看那丫鬟的神，青苔著急地道：“顧娘子該不會真吃梅子吃出問題了吧？”

桃花淡定地點頭。

瞪大眼，青苔不解：“您都知道會……”

話沒說完，就被自家主子捂住了。姜桃花看了前頭的丫鬟一眼，又看著道：“跟著你家主子走，話不用太多。”

心裡又急又氣，青苔眼睛都紅了。可一個小小丫鬟，本沒什麼辦法。

進溫清閣，裡頭人可齊全了。連沈在野都已經到場就位，更別提梅氏、秦氏、孟氏等人。整個排場就像是要審的。

“妾給爺、夫人請安。”桃花眨眼，好奇地掃了衆人一圈：“這是怎麼了？”

“你還問怎麼了！”旁邊的孟氏著眼淚咬牙道：“顧氏的孩子沒了，你半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桃花一驚，臉上一片惶恐，連忙詢問：“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可能就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