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這麼熱的天該沒胃口吃餛飩才對，但這位老人家就是有辦法把餛飩做得香而不膩，再點綴上一些細碎的蔥花，簡直是就是香味俱全，讓人胃口大開，難怪生意好。

娘仨分完兩大碗餛飩，小暖了一眼樹底下啃骨頭啃得無比滿足的大黃，又從錢袋里掏出五文錢放在桌上，“老，這是我家大黃這幾天的骨頭錢。”

老太太和善地笑了，“不用，這些骨頭已煮了幾遍，我留著也沒用。”

“那謝謝您了，您忙不過來的時候可以讓大黃幫忙看攤子，它能干的，不能讓它白吃。”小暖把銅錢收回，笑嘻嘻地道。

“汪，汪！”大黃配合地了兩聲，又繼續啃骨頭。

老太太看大黃的目尤為和善，心平氣和地道，“是條通人的好狗，不過我這破攤子麻煩不到它了，這鍋湯買完老婆子以后就不賣了，老嘍，賣不嘍。”

幾位常來的食客紛紛表示可惜，可正如老人家所言，年紀大了，真的要賣不了。

小暖眼珠一轉就來了主意，“老，您這做餛飩的方賣不賣？”

老太太又笑了，“這不是啥方，，就是做的年頭多了有點小竅門罷了，你要是想學老婆子就給你講講，扯不到錢上。“

小暖一本正經地道，“不瞞老，們家要開店，跟您學了這本事后要拿來賺錢。待會兒您給我娘講講，我們付給您錢。”

秦氏立刻坐直，眼地著老太太，“老嬸子，您給我講講？”

“好，好。”老太太樂呵呵的，“不過這兒人多講不清楚，等我賣完最后這幾碗餛飩，回家給你講。”

小暖自是求之不得，小草想到娘親學會后天天就能吃上混沌，眼角都笑了月牙兒，大黃啃骨頭也更來勁了。

賣完最后一碗餛飩，老太太封火蓋鍋，拿起錢匣子，“你們娘仨跟老婆子進來吧。”

小暖招呼樹底下的大黃，“大黃，看攤子！”

“汪！”大黃叼著骨頭走到攤子邊，趴下繼續啃。

小暖和小草跟娘親進攤子后收拾得干凈利索的小院，就聽娘親問道，“老嬸子一個人住？”

“以前是我們老兩口，老頭子去后就剩我一個了。”老太太無論講什麼都是帶著笑，讓人看著舒服，可說出口的話卻總帶著淡淡的傷，拿出幾個小凳子擺在院中的桂樹下，“坐。”

秦氏張了張，終是沒問出口。

老太太卻知道要問什麼，“本來有倆兒子，大的被朝廷征募走了死在戰場上，小的十五歲時病死了。”

秦氏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老太太卻又笑了，“沒事，過去這老些年啥都淡了，我最近這幾天夢到老頭子和孩子們我過去團聚，我想著這是快到時候了，所以才收了攤。”

秦氏慌得站起來，“老人家，您千萬別這麼想。”

老太太擺擺手，“這是好事，我一個孤老婆子過了快二十年，也到時候了。剛你家丫頭說，學我的本事要給我錢這真不用，等我老婆子土后，逢年過節地你們要是方便就給我燒幾張燒紙，我就知足了。”

老人家兩個兒子都死了，乃無后之人，死后墳前必定寂寞，秦氏立刻點頭，“您放心，萬一真有那一日，我年年必定三節不拉地給您燒紙送錢。”

老太太看得出秦氏地真誠，眼里閃了淚花，“好，好！你隨我來。”

二人進了廚房講大骨餛飩的做法，小暖拉著小草出了院子，覺得自己還是該給老人家留點錢以備不時之需。可們只帶了一兩塊碎銀出來，實是拿不出手，便想到不遠的錦繡布莊去找信叔要點。

著布莊門口依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暖又皺起眉頭，信叔那里也不方便。家里這幾日支出較多，現銀也不足五兩了。

該怎麼辦呢？小暖往人群里一掃，忽見一個悉背影。的眼睛頓時亮了，叮囑小草跟大黃看餛飩攤，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頂著大斗笠穿著布閑逛散心的烏羽正煩躁著，忽見小暖兩眼亮晶晶地朝自己跑過來，心頭大喜，快步迎上去，“小......陳......“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小暖與他而過，跑到一高個書生邊，仰著小臉笑得極其燦爛，“趙大哥，好巧！”

趙書彥站住，驚訝問道，“小暖妹妹怎會在此？”

聽到這倆人的相互稱呼，烏羽的臉頓時黑了。

小暖本就沒發現烏羽的存在，只拉著趙書彥到路邊，不好意思地問道，“趙大哥帶錢了嗎，能不能借我點？”

趙書彥立刻拿出錢袋遞過去。

小暖沒想到趙書彥如此痛快，趕道，“用不了這許多，十兩就足夠了。”

趙書彥從錢袋里找了找，臉很不自然，“很是不巧，愚兄只帶了三粒銀子，剩下的都是銀票，銀票比銀子輕，方便......”

......握自己只有銅錢的小荷包，小暖淚目。這就是有錢人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嗎......

“你要錢做什麼？”旁邊生氣了半天卻沒人理的烏羽，只好自己挪過來。

小暖被突然冒出來的世無雙嚇了一挑，拍拍口問道，“烏爺怎麼在這兒？”

趙書彥見到烏羽，吃驚程度比小暖還要高，“烏......”

“打住，某跟你不！”烏羽的臉拉得老長，氣哼哼地道。

趙書彥看了一眼小暖，沒有繼續講下去。

小暖疑地左右看看，問道，“趙大哥，你們認識？”

“愚兄與烏爺不。”趙書彥微笑著道。

......

好吧，反正也跟無關，小暖轉頭看著世無雙。

烏羽又問，“你借錢做什麼，某有！”

說完一把碎銀直接塞到小暖的小手里，烏羽斜了眼趙書彥，“以后有事就找烏某，這酸溜溜的書呆子不靠譜！”

趙書彥沒脾氣地笑了，小暖借到銀子，滿臉帶笑，“多謝烏爺，下次見了再還你。趙大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稱呼高下立見，烏羽的臉又黑了，氣呼呼地轉就走。

趙書彥看著他走遠了，才又跟上小暖問道，“妹妹怎與烏爺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