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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周婷梳了南邊時興的髮式，把頭髮高高疊起來，珍珠一雙巧手上下翻飛給挽了一個高髻：「八福晉常梳這個，就跟金桂學來了，咱們主子的鵝蛋臉襯起來才好看呢。」指了匣子裡的玻璃釵問：「主子要戴哪個？」

「把這個梅花的拿錦盒裝起來，我要送人用的。」海棠和梨花的比較一番挑了個素雅的：「還是這個梨花的吧，這花蕊著實可。」細細一串，花蕊裡嵌著米粒大小的珍珠，是周婷喜歡的式樣，往髮間一果然風流別致。

髮式繁雜了，裳就挑了簡單的出來，白底繡著蝶兒的倒正應了景，在冬日裡穿出一派春意。珍珠拿掉穿鏡上的綢罩子，周婷站在鏡子前面左照右照，總覺得有點怪，拎了拎擺：「這腰也太寬大了些，活起來都不方便，往後再做這樣的常服把腰給收細了。」

反正只在家裡穿，當然怎麼好看怎麼來，不說腰了都瞧不見，要讓胤禛從這樣的服裡瞧出材來還真是難為他。

玻璃燈早就點起來了，瑪瑙拿出禮盒給周婷挑選，因是要送給太子妃的，就拿了大紅的出來，周婷挑出個紅地白梅花琺瑯盒：「用緞襯起來包裹好了。」先送一個給太子妃，其餘妯娌慢慢再送出去，還要打聽誰喜歡什麼樣的花式，等到太子妃頭上戴出來了，自然就會時興起來。

等了好一會胤禛還沒過來，周婷歪在炕上瞇起了眼睛，燈花一跳一跳的晃眼，索瑪瑙熄掉幾盞蠟燭，伏在大枕頭上等著胤禛。

半夢半醒間被人一抱摟起來，周婷掀掀眼皮瞧見了胤禛的腦門，子往後一仰，模模糊糊的問：「回來了？」

胤禛一回來就瞧見周婷扭著腰靠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桃腮邊綴著兩朵明梨花，裡頭的花蕊在呼吸起伏間一一的，也不知上過口脂沒有，跟兩頰一樣的胭脂，拿手指頭一刮一又並沒有。

上啃了一口，把秋香的子給到上，正待作就瞧見落地穿鏡的罩子掀開來了，兩條人影分毫不差的映了出來，心頭火起把周婷架在腰上靠過去，細細瞧著鏡子裡的人更加意兩分。

周婷一開始被抱起來還不知道胤禛要幹什麼，等走到鏡子邊臉上就燒起來更顯態，斜他一眼就是不點頭不說話。

胤禛把服上盤的珍珠扣子一顆一顆解開來，屋子裡燒著炭周婷就沒多穿，外一了就是裡面的肚兜，子褪到腰上，子被他扳過去著鏡子，從背後試了試頂進去弄起來。

早晨起來的時候周婷的臉還在燒，梨花玻璃髮釵整摔在地上，上頭的花蕊花瓣跌得碎，小珍珠都不知滾到了哪裡，瑪瑙進來收拾的時候周婷眼睛都不敢抬。

「今兒要給十三弟祝壽的，你是坐著車跟在我後頭去，還是到了點兒再去？」胤禛心滿意足，頭回知道那鏡子還有這樣的用途，原是越大的才越好。

連著兩天拆褥子洗曬，周婷的臉都沒地方放了，不行，最近必須他吃點素。聽到他問想了想說：「東西是早就備好了，裝上就能走的，倒是昨兒得了支玻璃梅花的簪子，很是新鮮，要送給太子妃呢。」話說到這裡覺桌子邊那人的往這邊靠了靠，顯然他也想起來昨天那髮釵是怎麼摔斷的了，臉上一紅往旁邊躲了躲，努力板正了臉：「再者額娘我幫襯十三弟妹，自然要先去瞧瞧的。」

胤禛也不再逗只說：「既是母妃吩咐了的，你就跟著我也能快些到。」周婷應了一聲按品著裝跟在他後頭出了門，上車的時候胤禛親自托了一把，手指頭用力在手上掐一下，周婷一抿，指甲就掐了上去，狠狠一下又馬上回手來掀了車簾子進去，胤禛忍著笑意若無其事的上馬拎起韁繩往前走。

到了宮裡請過安就跟著太子妃去了毓慶宮，毓慶宮地方淺窄，人住的卻多，周婷這才知道太子妃住得都沒舒服，起碼有自己一個單獨的院子，不用抬頭低頭都能見著丈夫的小老婆。

太子妃一回來就先來了一堆庶子庶們給請安，往上一坐眉目不的樣子就跟畫像也差不多了，周婷心裡為嘆口氣，面上還不能出來。的禮數做的足，這些孩子都周婷四嬸。

周婷來的時候就有準備，喊一個就送一樣東西出去，太子妃要攔周婷不讓：「頭一回這麼整齊的見著了，喊我一聲四嬸，還能偏了不給東西不？」

太子妃抿抿角，挑出一個短暫的諷刺笑意，等孩子們都退出去，才把生的兒出來，面子上待誰都差不多，但一看就知道誰是親生的，一瞧見三格格角邊的笑容都不一樣了，眼睛裡一派慈母之。

周婷把盒子呈過去：「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勝在樣子新鮮，想著咱們妯娌之間只有你梅花的，故此拿了拿。」

太子妃倒很喜歡，拿起來細看：「竟玻璃做的，怎麼這樣薄。」

三格格剛留頭沒多久，見著漂亮簪子雖然心裡喜歡卻不能戴，眼睛裡之來，周婷就笑的手：「三格格莫急，到了明年就能梳起來了，到時候四嬸送你一套十二式的髮釵可好？」留意到已經穿了耳，就準備回去問問馮記能不能做出玻璃的耳環來，給小孩戴著玩。

又同太子妃說：「咱們家裡的大格格同三格格年紀相仿，等我們爺生辰，一定把三格格也帶了來。」

宮裡的格格們很多都是到出嫁才出宮的，三格格眼的看著親媽，直到太子妃點點頭：「你費心了。」

留了一盞茶的功夫周婷就辭了出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都要不過氣來了，怪不得太子妃總是八風不的樣子，就是有人在面前敲鑼估計眉都不會抬。

要是把周婷放在這裡，肯定一天也呆不下去，竟然還能這個敲打一下那個抬高兩分，很穩得住的樣子，千萬別小看了古代人，們裡頭出的人才是真人。

十三福晉那裡早已經開始忙了，壽宴就擺在園子裡頭，各的瓜果點心已經擺上了，等阿哥們下朝還有許久，惠容已經開始張了，不住的拉著周婷問：「四嫂瞧我沒出什麼茬子吧？」

周婷拍著手安：「都準備齊全了，你把你自己打點好了就行了。」說著又提醒：「可賜了席面到裡面去？」說著指了指瓜爾佳氏的屋子，在這種場面上是不能出席的，周婷提醒一下，也是讓別忙了一陣，最後便宜別人給撿去了，萬一瓜爾佳氏事後哭訴，惠容沒想著可怎麼辦。

自從見過了李氏的手段，周婷大概給小妾們分出了三個等級，沒能力不安份的，小打小鬧著不安份的，以及殺型的。這個瓜爾佳氏周婷並沒有見過，但既然呆在正妻的位子上了，自然更希跟一樣苦的正妻們能有個好一些的境。

「這哪用四嫂提醒的，早就備下了，跟咱們那桌比也不過是減了兩個大菜，夠抬舉了。」惠容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家裡父親也不是沒有小妾，這些手段哪個沒見過，適應的可比周婷好多了。這幾天很能跟胤祥說得上話，撒作癡把自己真當孩子那樣讓他哄，反觀那個瓜爾佳氏，一開始溫解意了，再明白胤祥最吃哪一套也不管用了。

妯娌們陸陸續續都從各自母妃那裡過來，湊齊了人正好開兩桌麻將，說說笑了兩句之後大家都活泛開來，也不知是誰提起來要推牌九。十福晉不會這個，太子妃還沒到，大家你推我一把我推一把的上了牌桌，一直小心謹慎的九福晉還嘀咕：「咱們這樣不好吧。」

「大臣家的家眷哪個關起門來不兩把，就是我，原先沒嫁的時候也常看家裡人牌的，若嫌這個吵鬧，咱們就打葉子戲，再不投壺也好。」說這話的肯定是八福晉，這麼一說就支起一張桌子來，各自的丫頭站在後頭侍奉茶水拿手帕子。

打牌的時候自然要聊天，周婷說起了剛抱回來的兩隻小狗，瞧不出是什麼品種的：「我正想著要起名兒呢，偏兩個都是白的，要是一白一黃，就一個白一個黃。」

八福晉差點笑得噴了茶，手上著的牌掉了出來攤在桌面上，被看個正著：「這個可不能算的，我得再。」兩下這麼一鬧，原來還端著笑的幾個福晉也手起來，輸了下場著來，到底怕太吵鬧，玩了一會就撤了桌子，八福晉還不盡興，嚷嚷著到周婷那兒再開一桌，還出主意：「到時候爺們在前面喝酒聽戲，咱們後頭鬧，他們哪裡能知道。」

等開席了，周婷才算是一次把皇家的兄弟們都給見齊了，眷隔著屏風不在一，但也能瞧見點影子，橫豎院子就那麼大，胤禛沒同親弟弟坐在一，反而跟胤祥最為親近到，兩人不住在說些什麼。

等吃到後來大家都鬧開來喝酒的時候，周婷就瞧見胤禎拿起胤禛送給胤祥的牛角弓不住拿在手裡挲比劃。

夜裡到了家兩人都乏力的很，胤禛一的酒氣躺倒在床上：「老十四也太不像話了，拿著酒罈子敬酒。」

前邊喝酒的事周婷沒瞧見，但一聯想也明白幾分「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瞧著呀，這是十四弟吃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