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拜訪

「陳信，你快醒醒。」文丹溪使勁晃著他的腦袋，陳信被人打擾睡覺，揮了揮手說道：「別吵了，我睡一會兒好去打潑皮……」

文丹溪了好一會兒，陳信就是抱著的腳不放，到最後，乾脆也放棄了。但又不能任由他睡在地上，只好喊李嬸王嬸兩人，們年紀一大把，倒也不用忌諱男之別。

兩人聞訊趕來，使了大力氣才將陳信的手掰開，又一左一右的架著把他送回屋去。文丹溪一直在後頭跟著，把陳信安頓好後，才慢慢踱回來。

文丹溪一邊走一邊想，陳信的世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一個古代人大晚上把年的孩子扔家裡跑出去……再加上陳信那諱莫如深的態度，讓人不由得往壞想。

文丹溪推開虛掩的院門，堂屋裡的燈全亮著，但屋裡卻靜寂無聲。推開雪鬆和雪貞的門，發現兩個孩子早已睡。再去敲李冰雁的門，半天沒人應。文丹溪的心不由得有些紛，李冰雁對孩子一向上心，很有單獨把他們扔家裡的況。恐怕是今晚亦是心如麻。

文丹溪再次出門，沿著院子周圍尋覓，沒走多遠，就聽到了院後大樹下傳來一陣抑的啜泣聲。文丹溪的腳步不覺一頓，試探的了一聲：「冰雁姐姐。」

李冰雁聽見人喊，忙住了悲聲。文丹溪一步步走到面前，把手放在肩上做出一副安的架勢，裡卻什麼也沒說。

李冰雁眼淚，說道：「沒什麼，我就是想我娘和孩子們了。」

文丹溪點點頭，嘆息一聲道：「只要還在人世，總歸有相聚的一天。」

李冰雁不確定的自言自語道：「會嗎？」

「會的。」文丹溪聲音堅定的說道。

李冰雁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文丹溪攜著的手說道：「走吧，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李冰雁也沒拒絕遂跟著一起回房。路上，文丹溪一句也沒細問剛才的事。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去吧。

……

次日一早，陳信醒來時，天已大亮。他捶捶發脹的腦袋，順手抓起桌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灌了一陣，才覺得略微舒服些。他蹙著眉頭拼命回憶昨晚的事，卻只想起文丹溪跟穿著他送的服給他慶生的形。再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約約的覺得肯定還有別的事發生，可死活想不起來。他撲楞一下腦袋，煩躁的捶鄧一下床幫，最後乾脆什麼也不想了。

他的目無意間在床頭櫃上一轉，只見上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只好看的木盒和一件淺綢。陳信心中一，長胳膊拿過盒子，下面還押著一張紙條：盒子裡的吃食和桌上的服是給你的生日禮，好好休息，我在前山秋收。

生日禮？陳信眼睛，對這個詞有些陌生。就是生辰的意思吧。

陳信立即激的跳下床來，立即換上這件銀綢。嗯，很很舒服，可是樣式怎麼這麼奇怪呢？不管怎樣，他還是很高興的穿上了。

陳信神抖擻的往山下走去。一路上遇到那些大小嘍囉們，一律出難得的笑臉。弄得這些人寵若驚不知所措。

他很快下了山，只見衆多士兵們看幹得熱火朝天。有的在掰玉米棒子有的收番薯，有的在往山上運送。

衆人一見到陳信，目不由自主的都盯著他的新裳看，陳信還以爲別人覺得好看，他越發得意的昂頭的走著，活一個驕傲的大公鶏。

他穿過人山人海終於到了文丹溪和秦元他們幾個面前。

文丹溪一看陳信這樣子不由得一怔：這個二缺，他怎麼把睡穿出來了？

陳信笑著跟秦元搭話：「二弟，你們怎麼起得這麼早？沒想到今年的收真不錯。」

秦元也笑著答道：「是啊，這多虧了文大夫。」陳信的目自然而然的又落在了文丹溪上。不知怎的，文丹溪不由自主的開始躲閃他的目。陳信不有些泄氣，只好又開始跟秦元和刀疤臉等人心不在焉的說話。

大夥正說著話，就見一個小嘍囉急急忙忙的走過來，跑到秦元面前悄聲說了幾句。秦元點點頭，目有些複雜。

那小嘍囉退下後，陳信忙問：「老二，咋回事？」

秦元看了看旁邊也沒外人，索都說了：「事倒是件小事，就是周良俊的妹子周良瑾竟然嫁給鄭子朋了。」

「什麼？」

……

衆人都有些不可思議，文丹溪也有些納悶，前天還聽李嬸說，那周良瑾的未婚夫家果然來退婚了，儘管周夫人一再說自己的兒仍是清白之，但仍無濟於事。周良瑾看事無可挽回，自己已經敗名裂，憤難當，最後懸梁自盡，幸虧被下人發現才勉強救回一條人命。後來又聽說要出家什麼的，反正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後來是不了了之，沒想到周良瑾竟然會嫁給鄭子朋。

待衆人議論完畢，秦元又說道：「那鄭子朋先是爲賞銀攻打西華山。如今周良瑾又嫁給了他，周良瑾勢必會記恨李萬等人，怕是他們兩家的粱子會越結越深。我看以後我們都不摻和爲好。」

陳信鄭重的點點頭道：「窩裡鬥算個什麼英雄，敢殺韃子才算有膽量。只要他們不招惹咱們，我才懶得理呢。」

秦元的臉不由得又凝重起來：「說到韃子，他們每年秋收後都會來劫掠一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小心才是。」兩人隻隨意說了幾句，畢竟人多口雜，他們也不好往深了商量。

陳信跟他的弟兄們說了一會兒話，腳步便不由自主的朝文丹溪那兒挪過去。李嬸王嬸等幾個人都自覺自的躲開了。

陳信小聲說道：「謝謝你做的裳，穿上很舒服。」

文丹溪嗔怪道：「這裳是睡覺和練功時穿的。」

「哦--」

「還有謝謝你的吃食，很甜很脆。」

文丹溪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吃沒吃？那是鹹的。」

陳信尷尬的乾笑兩聲：「嘿嘿，正準備吃。」

文丹溪實在不想讓衆人看笑話，便把大竹筐把他面前一放：「幹活去吧。」說完，便像一隻小魚似的鑽進了人群。陳信沮喪的嘆了口氣，只好跟著人們一起去幹活。

太越來越毒辣，文丹溪吩咐完一些注意事項後，便先回山了。剛坐下喝了半杯茶，就見李嬸扭著腰跑進來悄聲說道：「姑娘，你猜誰來了？」文丹溪搖搖頭。

李嬸一臉詭的笑道：「是鄭子朋帶著周良瑾來了。」

「啊？」這個消息真夠勁的。

「這還不算，那周良瑾一進來就說要見你……」文丹溪又是一怔，和這個人以前有嗎？

李嬸也一臉疑的看著文丹溪：「姑娘沒見過？可那周良瑾說和姑娘以前是閨中友。」

閨，文丹溪的臉皮不由得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腦海中約約的是有這個人的影子。周家沒退婚前，兩家來往也算切，見周良瑾也很正常。但是閨絕對談不上。

正想著，就聽見院門口一個傳來一個聲：「文姐姐可在家？我是良瑾。」

事到如今，文丹溪也只好前去迎客。

文丹溪走出屋子，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盛裝麗人。周良瑾著蝶戲水仙衫，雲鬢高挽，頭戴一支富貴雙喜銀步搖。耳著紅翡翠滴珠耳環。笑盈盈的看著文丹溪。

文丹溪也只好著頭皮招呼道：「進來坐吧。」

周良瑾進屋後就迅速打量了一眼屋中的擺設，眼中迅速閃過了一不易察覺得嘲諷。

周良瑾一臉憾的說道：「想當初我和姐姐也是閨中友，誰知道世事無常，結果你竟和我哥哥……唉，妹妹我當時是心如刀絞，但又人微言輕莫能助。後來，聽得姐姐有了新的歸宿，便又開心不已。誰能想到我如今竟和姐姐落到同樣的境地，唉……」

文丹溪低頭裝作喝水，實在不知說什麼好。據剛才的觀察，這個周良瑾絕對跟以前的文丹溪不是一路人。敢是找來平衡和安來了。大概覺得，委於匪的也不止我一個，喏，那不還一個誰誰嘛。

周良瑾一廂願的把文丹溪的默然不語看了是慚難言。便又「好心」開解道：「我們兒家就如水中的浮萍，往往是不由已。俗話說嫁鶏隨鶏嫁狗隨狗，姐姐也不必愧，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會責怪姐姐的。」

文丹溪皺了皺眉說道：「我倒無所謂，就是不知道周伯父會不會責怪妹妹？」這一問，周良瑾的臉不覺微變。

周良瑾頓了一下，乾笑一聲，突然又問道：「我聽人姐姐在雁鳴山上也是說得上話的人，那陳將軍一向對姐姐是言聽計從，是也不是？」

文丹溪不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便淡然一笑道：「那是旁人謬傳，我拖家帶口的上山來，不過是求個棲之地罷了，怎敢希冀左右旁人？」

周良瑾的眼中閃過一霾：「是嗎？我想也是。姐姐若真如此，當初又怎會對周家袖手旁觀，坐而不救呢？」

文丹溪當然聽出的言外之意，敢是在責怪自己見死不救，怎麼不想想周家當初是怎麼對待的？自家做盡了缺德之事，卻偏偏讓人以德報怨？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文丹溪冷笑道：「別說我人微言輕，指揮不了雁鳴山的五位當家的。就算我能，周姑娘憑什麼覺得我就該無怨無悔的去營救你們？請問周家是在我家遭逢劫難時出援手了還是怎麼了？爲什麼你和你家人一樣都是寬於對已，嚴於律人呢？你們落井下石，恩將仇報，憑什麼要求我來雪中送碳、以德報怨？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接著文丹溪不等周良瑾接話，便又冷然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上山是我自願來的，因爲我喜歡這山上的人，他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還子獷魯莽，但我覺得他們比那些自詡知書達理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都好。周姑娘以後好好的跟鄭將軍過日子吧，既來之則安之，也別總去找同類安自己。無論別人過得怎樣，都對你的境和現狀無任何幫助。就這些了，李嬸你送周姑娘去前廳吧。」

周良瑾臉鐵青，忿忿的看著文丹溪，不錯，就是來找安的，倒要看看這個當年清高孤傲的子落到一群土匪窩裡究竟過得是怎樣的日子！還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故意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