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共騎

文丹溪一聽這話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自收住腳步，用既激又有些慚愧的語氣說道：「謝謝陳將軍，原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誰知，那青衫書生卻輕輕接道：「文姑娘是以人之心度男人之腹。」文丹溪忍不住轉頭打量了此人一眼，也不知他是什麼份，上次去軍營時幷未見過這人。

那人見文丹溪眼中有疑，自前來介紹道：「敝姓秦，單名元。是破虜軍的軍師，排行二。」

文丹溪忙拱手施禮，的目又看向了陳信，此時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飛過河對岸去。但看這些人卻不急不慌，非常時刻也顧不上許多了，上前幾步向洪大鬍子出手，說道：「村裡的婦人已被賊人擄去，再耽擱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對岸林子裡方岔道極多，我想和你們一起去追逐賊人。」洪大鬍子驚訝的張大了，要知道在大粱朝，即便是夫妻也很公然共騎一馬的，若真是這樣，的名聲就完了！他看著文丹溪出的手，遲疑不決。

文丹溪也明白對方的顧慮，垂下頭一臉憂傷無奈的說道：「非常時期，顧不得那麼多了，若是再晚一刻，冰雁姐姐們就……當時把逃跑的機會讓給了我，若是出了事，我也不能獨活了……」 洪大鬍子聞言臉一凝，他猶豫了片刻，最後下定了決心。非常時候不該顧忌這等小節，拉上來吧，大不了最後他……

洪大鬍子剛要開口答應，恰在這時，秦元又開口了：「文姑娘，洪老弟軀太重，兩人共騎怕馬會不住，不如……」他的話音未落，文丹溪的手已經被另一人抓住，下一刻，的子便被提了起來。文丹溪驚詫的看著陳信，他不語不語，把安置在自己前方，爾後聲音冷冽的說道：「我的馬最重！」洪大鬍子楞怔片刻，目閃爍了幾下，心中有一種說出來的覺，他囁嚅了幾下，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掩飾的急忙催馬前進。秦元仍在最後，他的眉聳了聳，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表變化莫測。

文丹溪規規矩矩的坐在陳信前面，雖然兩人都竭力保持著距離，但馬背上的空間畢竟有限，在不斷的顛簸中兩人的不可避免的撞到一。男人特有的氣息時不時縈繞著。文丹溪盡力端著姿態，假裝無知無覺。對周圍時不時來的目也視而不見。只想著儘快找到李冰雁們。

馬隊在水稍淺涉水過河，一到對岸，陳信便吩咐一個隨從道：「你帶三個人去通知營裡的兄弟，分三隊，兩隊分別在大青山和小青山的山道上埋伏，一見賊寇當下誅殺，另一隊到清溪村聽命，今日剿匪！」隨從領命而去。接著陳信又派了兩人去村中查問況，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十幾人去追趕賊寇。

文丹溪手中拽著繮繩的前端，一路低頭仔細查看著地面，

果然不遠的地上一隻綉花鞋，文丹溪興的道：「往這兒！這是冰雁留下來標誌！」陳信也沒多問，按著手指的方向馳去。

「再往這兒！」就這樣約行了十來裡路，地上再沒有鞋子和荷包之類的東西了。而林中岔道又極多，文丹溪一時無所適從。陳信也不吭聲，他放慢速度，細細查看著林中的形，時不時停下來側耳傾聽一番。

「停！」陳信突然吩咐道，衆人不知何故，但也都乖乖的停了下來。

只聽他接著吩咐道：「全下馬，留下兩人看馬，其餘的跟上！」衆人答應一聲，紛紛滾鞍下馬，再順手將馬拴在樹上。文丹溪也準備下來，陳信看了看，長臂一將撈了下來，說道：「你跟軍師在這兒看馬。」說完，大手一揮，衆人拽下腰間的大刀，氣勢洶洶的跟了上去。文丹溪剛要抬步跟上，秦元噓了一聲指指林中：「賊人就在前方，別去添，靜等消息就好。」

文丹溪只好留了下來，心裡像只一百隻老鼠在撓似的，焦灼忐忑之極。但願李冰雁們沒事，這可是在古代，若真發生了什麼意外，們可真是死路一條了。

秦元氣定神閒的看了幾眼，清聲說道：「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姐妹不會有事的。你完全不知道馬匪們的規矩，他們搶的人和錢財要運回寨子按功勞大小分贓的。況且，這裡離雁鳴山很近，他們也不敢多做停留。所以只要人還在路上一般是不會有事的。」文丹溪看了看此人，看他一副有竹的樣子，雖沒有全信，但心中不覺安定了許多。

兩人靜靜等著，馬兒們低下頭不聲不響的吃草。天地間只有風吹過樹林的聲音，文丹溪只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將軍是怎麼得知賊人就在附近的。」

秦元瞭天，慢悠悠的說道：「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因爲……」文丹溪堅起耳朵認真聆聽。

誰知秦元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這個，你還是問他本人吧，我也不清楚。」

文丹溪：「……」

「你是新來的？」

秦元搖頭：「早來了。」

文丹溪道：「上次去時沒見過你。」

「我回鄉探親了。」

一番話問下來，文丹溪也套出了不信息，還有一些是秦元是免費贈送的。比如說陳信的個人狀況等等。

「我們五個人的排行不是按年齡，而是按本事排的。所以我大哥年紀最輕但本事卻最大，其次是我。」

文丹溪打量了一下秦元的板，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按武的還是文的？」

秦元輕輕一笑：「他們四個是按武的，到我時就按文的。」

「……嗯，我大哥今年二十六歲，河間人，看上去喜怒無常，但細窮起來也有跡可尋。爲人重義氣，不喜。」

文丹溪轉過臉假裝看著馬說道：「我沒問你這些。」

秦元笑得一臉促狹：「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告訴你的。」

文丹溪爲了打發時間，便去拔些青草，給馬兒加料。

秦元又慢條斯理的說道：「方才，小弟我掐指一算，文姑娘正好能克住我大哥。」

文丹溪白了他一眼道：「我也掐指一算，你這人肯定最猾。」說罷，任憑對方再說什麼也不理睬。

又過了一會兒，忽聽得樹林前方，馬人喊，似有不人往這邊來。

秦元輕鬆的說道：「大哥回來了。」

正在文丹溪疑的瞬間，就見陳信帶頭牽著一匹馬回來，他的服已經裂開，出大片壯的膛，服上沾滿了片片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他後的刀疤臉和洪大鬍子也是類似狀況。文丹溪急忙跑上去，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得一個聲驚喜的道：「丹溪妹子！」文丹溪聽出是李冰雁的聲音，不欣喜若狂，一邊應著一邊往馬隊後面跑去。

李冰雁也是同樣的表，兩人握著手，互相看著，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接著也有村中的婦人喚。文丹溪拉著李冰雁上前問話，這些婦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一個個仍然心有餘悸。衆人得知是文丹溪搬來的救兵後，都對激不盡。

文丹溪看李冰雁已經安然無恙，不由得又擔憂起雪鬆和雪貞來。和李冰雁一起上前對著陳信說道：「陳將軍，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想去尋找兩個孩子。」

陳信眉頭微蹙，抬抬眼皮，轉對著洪大鬍子吩咐道：「你們去找人！」

「謝謝將軍。」文丹溪連忙稱謝，正要抬步跟上，誰知陳信又說道：「林子裡還有網之魚，最好不要跑。」

文丹溪不由得頓了一下，但還是不放心，就算有也沒事，畢竟有這麼多人。還是親自跟去找，誰知陳信卻霍然起，沉聲吩咐道：「準備回山造飯。」

衆人不由得一楞，被這個命令弄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一旁的秦元以一副恨鐵不鋼的語調提醒文丹溪：「你剛剛還說要傾力報答，如今卻連飯都不想管嗎？至於孩子，馬匪都能找到，孩子能找不到嗎？你們的腳力能有這些漢子快嗎？」文丹溪和李冰雁這才恍然大悟。只是，這人的腦回路怎麼就麼詭異呢。

文丹溪很識時務的轉了回去，走到陳信面前，說道：「謝將軍和各位將士的大恩大德，還請往村中歇息片刻，讓我們備些茶淡飯犒勞衆位。」

陳信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這話說晚了！非得讓人提醒了才說！

文丹溪只好耐心解釋道：「我這是關心則，還將軍見諒。」陳信臉稍霽，揮揮手說道：「走吧。」

文丹溪領著衆位婦人往村中走去，一進村便看到不人鄉親在村口懸懸而。大多數是老人和孩子，男子們有不被打傷了。親人見面，不免又抱頭痛哭一場。這些人看著婦人們均是完好無缺的回來，也都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