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求救

文丹溪聽得心驚跳，以前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何曾經過這等場面！但現在也只能逃命，旁的無能爲力。

兩人各牽著一個孩子，也顧不上理會荊棘灌刺，只想著趕快跑到樹林深。但們沒想到的是很多牲畜也被主人驅趕往這裡跑，一時間樹林裡鶏飛狗跳，一團。

文丹溪一看不暗不好，這樣下去，馬匪遲早要追來。因爲現在是初夏，去年的糧食早已消耗殆盡，村民家中幷沒多值錢的東西，這些牲畜就是大件了，馬匪是爲劫財而來，說不定會聞聲追來。

「姐姐，我們換個方向跑。」李冰雁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兩人趕掉頭朝東南方向跑去。那邊有一條河，有的地方幷不深，文丹溪想著反正自己會游水，如果們渡過河就安全多了。

不過，們還是慢了一步，四人剛到河邊，就聽見後馬嘶人沸，文丹溪一回頭，不同得大驚失。們的後，竟來了十幾個彪形大漢。李冰雁也是面無人，雪貞更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雪鬆死死攥著李冰雁的手，極力強忍著不哭。

那十幾個賊寇一見竟有兩個年輕子，不由得興得嗷嗷大起來。騎馬的也連忙滾下馬來，和其他人一起組一個半圓包圍圈來，一個個臉上帶著□朝兩人步步。

文丹溪警惕而憤怒的看著這幫人，若是落在他們手裡，們就完了。側側頭看著後的河水，若是一個人，就跳進河裡逃走。可是，的邊還有三個人！

文丹溪心電念轉，強作鎮定的對來人大聲喊道：「幾位好漢，我們清溪村已經歸了破虜軍陳將軍管轄，你們同是綠林道中人，還請高抬貴手！」

那爲首的一個大漢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娘子好有意思，我從不曾聽說有這事。你也休想拿破虜軍來嚇唬大爺。」

他後的嘍囉們一齊起哄道：「唉呀，老大，這兩個小娘子細皮的，起來一定舒坦……」

「哈哈……」李冰雁挨著文丹溪，不由得簌簌發抖，的目絕而憤恨的看著漸漸近的賊人。突然，側頭悄聲問文丹溪：「你會游水嗎？」文丹溪連忙點頭。

李冰雁咬牙道：「好，你快去逃，去找破虜軍，兩個孩子沒事的。」說著，有意識的拉著文丹溪不斷後退，一直退到河沿上。

嘍囉們嬉皮笑臉的喊道：「哎喲喂，兩個小娘子，你們可別想不開，河水涼哦，我們大王會好好疼你們的！」

兩人已經退無可退，李冰雁低頭對兩個孩子說道：「鬆兒，你是個小男子漢，一會兒帶著妹妹跑開千萬不要回頭，去搬救兵救姑姑，好嗎？」雪鬆遲疑著了一下，看看文丹溪，咬著重重的點點頭。李冰雁說完便和文丹溪一起把兩個孩子推出去。

那些人見是兩個五六歲的孩子，也沒放在心上。

李冰雁怕文丹溪猶豫，猝不及防的用盡全力氣撞向文丹溪，文丹溪子一個趔趄，腳步一，撲通一聲落了水中。衆嘍囉吃了一驚，不人涌向河邊，心中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捉人。

李冰雁大聲喊道：「妹妹，快去。我等著你！全村的父老鄉親都在等著你。」文丹溪心中五味雜陳，迅速思量了一番，雖然不忍心丟下李冰雁一個人，但就算跟過去，也改變不了大局，唯今之計只能快速游過岸去，找陳信來幫忙，這樣還有一綫生機。想到這裡，力向對岸游去。

那幾個嘍囉們本想下水，但此時是四月天氣，河水尚冷，而且，他們還有很多東西要搬運，也不想爲一個人費神，稍一猶豫，便拖著李冰雁上馬，其他人則鑽林中去趕牲口，準備和村中的兄弟們匯合後好回山寨。

文丹溪已經游至過半，看著李冰雁已經被拖上馬，不心如刀絞一般，浮出水面，聲嘶力竭的喊道：「姐姐，鞋、鞋--把我的鞋和荷包丟下來還我！」岸上的人聽到文丹溪都這時候還不忘了要鞋和荷包，不哈哈大笑起來，人就是人，都這時候了，淨還想著些鶏蒜皮的事。

李冰雁初時也有些不解，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文丹溪的深意。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拼命的哭喊掙扎，反而有一種麻木的認命樣。賊寇拖著李冰雁繼續去搜尋人和牲口。

文丹溪拼盡全力游上岸去，這太差了，若是前世的，游幾個來回都沒問題。

此時的河水仍然很涼，一上岸便不由得打起囉嗦來，全**的滴著水，兩如灌了鉛一樣沉重。咬著牙往前跑去，眼下這種時候不能耽擱一分一秒，就算爬著也要趕過去。

也不知跑了多遠，忽地聽見不遠有得得的馬蹄聲，文丹溪此時已如驚弓之鳥，怕又是馬匪，連忙躲到一旁的灌木叢中，小心窺視著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路過。剛藏好，幾十匹馬便像一陣風似的掠過來。文丹溪定睛觀看，爲首的一人正是陳信。的心像是要跳出來，從未像此刻這般激過。顧不上多想，猛地從灌木叢中跑出來，大聲喊道：「陳將軍，救命！」

此時馬隊已經衝了過去，只有最後一匹還沒來得及衝過。那馬的主人，一見半道上突然竄出個人，嚇得急忙拉住繮繩，蹙著眉頭責備道：「我說這位姑娘，你怎麼突然跑出來，馬兒踩到你了怎麼辦？」

文丹溪抬眼一看，這人頭戴方巾，穿青衫，一副書生模樣。

不管對方，繼續衝著前面的隊伍大聲喊道：「洪大鬍子，刀疤臉，我是文丹溪！救救我！」

其實，喊第一聲時，陳信就聽到了，他此時已經掉過馬頭，接著刀疤臉和洪大鬍子等人也跟了過來。衆人均是一臉驚詫的看著渾的文丹溪。

刀疤臉第一個出聲問道：「文大夫你怎麼會在這裡？」

文丹溪還沒來及得開口，就覺眼前忽地一暗，一件浸著男人濃重汗味的外裳將當頭罩住。文丹溪手剛要拿開服，就聽得頭頂一個清潤的聲音說道：「咳咳，我說姑娘，這是我們將軍的一片心意，你就穿上吧。」文丹溪低頭一看，上的服本就單薄，一經水浸，全曲綫若若現。看到這裡，也只好飛快套上裳，稍稍了口氣，便將馬匪路過清溪村的事講了。

然後一臉崇敬的仰臉看著陳信說道：「村中百姓都說陳將軍是個重重義，見義勇爲的人，所以特地讓我來求將軍，救鄉民於水火之中，我們全村人定能結草銜環，傾力報答將軍。」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陳信，只盼他能點頭答應。

陳信的目閃了閃，臉上的神讓人琢磨不，文丹溪不有些後悔，早知道那天，就不得罪他，說不定這時又了多一層勝算。

陳信突然輕飄飄的拋下一句：「全村那麼多男子不來求我，偏派你來，怕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文丹溪啞然，低頭一笑，只好著頭皮說道：「鄉親們知道我醫過將軍的結拜兄弟，故此托我來，還請將軍發發慈悲，救救清溪村的村民。」

這時洪大鬍子已經忍不住了，他高聲說道：「大哥，我們快去吧，再耽擱一會兒，那些婦人恐怕就……」

刀疤臉也附和道：「是啊，大哥我們快去吧，這些馬匪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做案，想是活膩了！」

不管衆人怎麼吵嚷，陳信仍然靜若湖水，他那一雙深邃的藍眸靜靜打量著文丹溪似在細細考量著什麼，文丹溪雖然心頭起火，焦急萬分，但眼下也沒辦法，只得強作淡定。看他一副無於衷的樣子，心裡直打鼓，心中忖道，戴高帽和懇求都不行，那就激將吧。

想到這裡，一咬牙，再抬臉時，眼中的懇求已經消逝不見，此時卻帶著濃濃的失和悲憤，脆聲說道：「我也知道賊人勢大，尋常人等不敢招惹。丹溪仗著和陳將軍有一點，所以才拼死涉水前來求救。卻沒有站在將軍的立場考慮，將軍惜命惜卒無可厚非，我也不敢強求，既如此，我自去別地求救，聽說，離此不遠的鄭將軍也素有威名。」關那於那個鄭子朋，只是說人說過，連他駐軍之地也不知曉，但此時，只能拉塊驢皮做大旗。說完，文丹溪作勢走。臨走時，還不忘朝陳信等人再投去一個失至極的眼神，意思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見死不救，太讓人失了。文丹溪是在跟自己打賭，不信這些終日刀尖的男人沒有！不信這些人會讓競爭對手去得這個救人的賢名。

聽了這話，洪大鬍子終於忍不住了，他朝陳信拱拱手道：「大哥，你們先忙吧。文大夫對四弟救命之恩，我不能見死不救。我，一人前去。」

刀疤臉看了看陳信，也說道：「我陪老三去。」

陳信面沉似水，掃了兩人幾眼，冷聲道：「你們倒是積極，我說過不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