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困意。

卓紹華站起，走房。冒的病毒來勢洶湧，他隻得與帆帆隔離。才一個多月的人兒，也會別扭，被唐嫂抱去睡，唔唔呀呀的，極不願。

幾個房間的燈都熄了，寂靜讓黑夜顯得更深更沉，空那麽近，布著晶亮的星星。與星星相應和的，是散落在院角的低矮的路燈。燈弱，徐徐灑了一院。

燈裏，他看見有扇門沒關好，是諸航睡過的客房。他傍晚的時候進去過，想把大雜院帶回來的幾件東西整理下，有點發低熱，沒有心，他站了站，便出來了。

比較而言，比他瀟灑。

“向尊敬的首長匯報：我的任務已圓滿完，從今日起，我將撤離到後方。敬禮！——良民諸航！”

這張紙條在書房的電腦下方，在留言的未端還真的畫了一隻敬禮的手臂。

他盯著那紙條，咽一口氣，覺得口在膨脹，像困在無窗的車庫裏，有缺的覺。

手機關機，然後找不著第二個可以聯係到的人。

他把紙條了一個團，又慢慢展開。

他帶了勤務兵去大雜院。

房東還記得他，忙著問諸航生沒生，生的是子還是姑娘。他回答著，眼睛盯著鎖的房門。

從房東的話語中，他確定諸航沒有來過這裏。

“諸航想拿點東西，我……忘了帶鑰匙。”他不聲地撒謊。

“我幫你開門。”房東熱心地打開門，開了燈。

他沒讓勤務兵進去。

這個租他進來過一次，就是個臨時落腳點，一切都以簡便為主。電腦在，書也在。他的心輕輕歎了一聲，緩緩落地。

原來，他在張著、慌著。

他張真的失去所有的消息，他慌……

腔嗡嗡轟鳴。

信手拿了把書翻翻，發現竟然是計算機專業的博士班教程，厚厚的《英漢大詞典》，擱在掌心很沉，雅思考試的各項資料，這兒一摞，那兒一堆。

佳汐是七月過世的，他知道諸航的存在是八月初。他沒有對諸航提過，在決定和諸航見麵時，他已經暗中觀察了半個月。

他找了輛舊車，穿便裝，早晨來，晚上來。

八月，北京的氣像蒸拿房，悶熱無比。

他沒見過那麽勤的孕婦。早晨五點，多人趁著清晨的涼意抓睡眠。一件寬鬆的恤，大大的中，坐在井臺邊，一手握著書，一手在注滿井水的盆中嬉戲。

井臺漉漉的，院中的丁香在晨風裏，抖落夜，地綻開花苞，送來一縷縷香氣。

聲地讀一會，便閉下眼，默誦幾分鍾，接著，再繼續。累的時候，個懶腰，低頭拍拍高聳的肚子，道：“知道了，你很，一會就去吃飯。”

傍晚來時，坐在老槐樹下的石凳上，手指在鍵盤上如閃電般按個不停。專注得連孩在後紙條，都不知。

他看了半個月，相了三個月，在眼前晃悠的一個人，突然不見，他隻是有些不習慣。

電腦和書放在一個箱子裏，另找了一個行李箱放服。

的服……還真是不講究。

佳汐是個生活品味非常致的人，用的護品，化妝臺上擺得滿滿的，另外還有兩個屜擱著。有一個大大的多屜櫃，專門放的。裏麵什麽款式、什麽、什麽出名的品牌都有。臥室裏專門為建了個更室，穿的都掛在裏麵，像個型的專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