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墨半瞇著眸，似笑非笑地看著，“這話說了你自己信嗎？”

慕傾心里有些氣悶，剛要張反駁時，突然覺他話里有話，于是轉而狐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子墨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沉道，“師姐，如果我告訴你，三年前他娶你，是為了扳倒我，你會幫我嗎？”

慕傾眉心漸漸皺起，目帶著些茫然和無措，“我不明白，我不懂你們之間的事，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他勾了勾，眼底溢出幾分玩味，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顧氏是家族企業，旁支眾多，為了保證每一個后代年后都能或多或地得到應有的那份份，而不至于被嫡系全部搶走，顧氏部有一條不文的規定——”

“顧家無論老，婚前不可沾染權。”

慕傾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這是什麼破規定？

“為了穩定，”顧子墨臉上出幾分譏誚，角的笑意愈發模糊，“顧家枝葉龐大，資產雄厚，本無需聯姻。為了保證整個商業帝國的繁榮穩定和持續發展，顧家不太在意結婚對象的份，更在意的是東們的婚姻穩定。”

“所以每一個顧姓后代只有在結婚以后，才能真正意義上得到份，且五年不能離婚，否則份會被收回，”

“如果離婚鬧得很難看，給顧氏帶來不好的影響，還可能會被踢出董事會，永遠不能參與繼承人的角逐。”

慕傾一臉震驚，“這些事……你是聽誰說的？”

他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驚詫地看著慕傾，那眼神刺得無比狼狽，“這又不是什麼，顧家上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沒跟你說過，難道其他人也沒人跟你提起過嗎？”

慕傾指甲死死扣著掌心，咬著沒說話。

這些事從未聽說過，顧司辰沒說過，顧家任何一個人都沒跟說過。

顧子墨說的這些雖然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不過顧家兄弟雖說關系沒有多好，但也不至于互相抹黑，既然顧子墨這麼說，那就說明確有其事。

顧子墨讀懂了的沉默，目出了然的神，繼續說道，“那會兒我爸腦梗發作住了院，他趁著我出差不在國，迅速結婚，拿到份，進董事會，又給我找了一堆麻煩，讓我短期沒辦法境回國，想徹底把我踢出去。”

他說這些事的時候一臉無所謂的表，眸也漾著笑意，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

但慕傾知道，他這是怒極了的表現。

豪門奪權兄弟訌的事聽過不，但是到底離太遠，也從未想過能與扯上關系。

扯了扯，出一點笑來，“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他當時只是想隨便找個人結婚，所以我剛好倒霉，被他挑上了。”

顧子墨不屑地嗤笑一聲，“隨便挑？他可是千挑萬選才選上了你。”

慕傾一怔。

男人表說不出的霾，不疾不徐的嗓音著不加掩飾的寒意，“我當時雖然人在國外，但是國也有可以調的勢力，我總會有辦法用各種意外讓他選的新娘進不了顧家的門，比如當時本來已經和他談婚論嫁的蘇宛。”

“蘇宛在和他訂婚后出丑聞，被學校開除，差點進了監獄，我哥當時是下這些消息就花了不功夫，”

他點了煙，勾玩味地笑道，“雖然這事兒要怪還是得怪是那個人自己犯蠢，再加上那個爹又賭又貪，眼界短還怕死，為了點蠅頭小利賣兒，但其他堂叔伯們也在背地里出了不力。”

“顧家雖然不看重新娘出，但好歹也得是個清白人家，蘇宛家里那點破事兒直接讓被顧家判出局。”

“而我哥想要娶，就勢必得先奪權。”

“要奪權，就必須結婚拿到份。”

“師姐，我哥他是個圣，”男人盯著蒼白的臉蛋，薄說著殘忍的話，“你甘愿被他當做娶別的人的踏板，用完就甩到一邊嗎？”

慕傾大腦一片空白，一時有些消化不了這些復雜的信息。

一直以為顧司辰當年娶，就算沒有的分，但是多也帶了點喜歡或是微末的好。

怎麼也沒想到，原因會是這個。

顧子墨黑黑的眸子里閃爍著看不懂的緒，嗓音似乎被煙浸染得有些沙啞，還有些說不出的溫。

他就這樣看著，一字一句地說，“他很聰明，選擇的是你，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慕傾抿著，顧子墨的話如同刺骨的釘子一般，狠狠穿了三年來維持的假象，將所有的狼狽全部攤開，一一擺在的面前。

終于明白顧司辰明明不，三年前卻頂著顧家的力非要娶。

也懂了，為什麼蘇宛回來了，他也不愿意離婚，甚至為了讓打消離婚的念頭，不惜降低段來哄。

他這段時間的反常，那些莫名其妙的親近，晴不定的態度，甚至當著的面一反常態地冷落蘇宛，都是為了讓暫時不提離婚。

就連今天中午的鬧劇，都懷疑不是巧合。

畢竟那麼寶貝的人，甚至派了徐書親自跟著護著，怎麼可能讓隨隨便便就從醫院跑了出來，還剛好被撞見。

慕傾臉有些空茫。

顧子墨看著坐在那里低頭怔怔發呆的人，心頭閃過一心疼，但這點微不足道的疼惜又很快被某些更加冰冷強的東西了下去。

他瞇了瞇眸，覺今天已經說得夠多了，于是掐滅煙頭，準備起告辭。

就在他轉之時，呆坐了半天的人終于了。

“我不明白，”仍舊是平靜從容的嗓音，里面帶著細微的抖，“你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告訴我，而不是三年前？”

顧子墨形一僵，渾上下的神經突然狠狠跳了一下，腳步也停了下來。

媽的，他竟然忘了這茬。

他沉默地看著抬起臉向他的人，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措辭和借口，卻一句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