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剛睡著沒多久，就被顧司辰弄醒了。

半個月未見的男人渾酒氣，惡劣地在上四點火。

慕傾咬牙承著，良久，男人終于饜足地嘆息一聲，放過了。

轉過，無力地扯過被子蓋住，心中泛著連綿不絕的酸。

人人皆道顧公子年輕多金，英俊儒雅，風度翩翩，對家里的妻子寵有加，是公認的好丈夫。

可慕傾知道，他不自己。

顧司辰平時不常回來，今天可能是喝醉了，才被不知的人送回了這里。

他剛才明顯眼中帶著醉意，做那事兒時不知把認作了誰，雖然仍舊和平時一樣冷著一張臉，但作間卻比往常熱強勢。

“想什麼呢？”顧司辰吸了口煙，垂眼看著背對他的人。

慕傾形僵了一下，猶豫了半晌，才幽幽問道，“你這半個月不回家，是在陪蘇宛吧？”

空氣一片死寂，剛才還曖昧火熱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顧司辰眼神暗了暗，掐滅手中的煙，俯著人的下，強迫轉過來跟他對視，“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慕傾看著男人英俊冷漠的眉眼，一想到從來冷靜自持的他是為了誰醉這樣，心口就微微刺痛。

紅艷的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輕笑反問，“怎麼，我不能知道嗎？”

顧司辰探究地看了會兒慕傾，最后只是淡淡警告，“別去找，生病了，見了你會多想。”

果然，他連解釋都懶得向解釋，就只怕蘇宛多想，從未想過的。

慕傾咬著，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失的緒。

顧司辰醉意早已散盡，眼中一片清明。

他玩味地看著下人落寞的表，語調懶散輕慢，帶著事后的沙啞，“顧太太這是吃醋了？”

顧司辰眼神暗了暗，將俏的人拉到懷里。

慕傾知道這是他又想要了，這次沒有予取予求地配合，而是推開在自己上作的手，閉上眼不說話。

慕傾格溫婉喜靜，不與人爭吵，而顧司辰自小便是翩翩公子，教養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兩人結婚三年，一直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

這是第一次表達不滿。

顧司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勾嗤笑，“顧太太以前不是賢惠大度得很？我記得上次出差半年，也沒見你問過一句，這次是怎麼了？”

的確，那次他出差半年，花邊新聞滿天飛，連老太太都驚了，只是當時相信顧司辰不是隨便的人，對于出軌這件事，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線，所以從不拿著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去打擾他。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是蘇宛，是他而不得的初，更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

慕傾怔怔看著男人眉眼中的嘲弄，想起朋友圈里蘇宛發的慶生照，矜貴冷漠的男人有地出溫耐心的神，一旁的蘇宛甜，一張素凈的臉和慕傾有七分相似。

心臟一陣陣的脹痛，終于艱開口，“司辰，我想離婚了。”

空氣一片死寂。

“呵，離婚？”顧司辰先是臉一沉，隨即低低冷笑，“鬧脾氣就要提離婚，傾傾，誰教給你的壞病，嗯？”

語氣溫曖昧，宛若哄著鬧脾氣的人。

慕傾心里苦一笑，他以為自己只是在鬧。

剛要開口，就見顧司辰放開了，起背對著披上服。

“這件事我就當沒聽過，你自己早點睡。”他語氣冷了下來，穿好服便摔門離開。

慕傾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消失不見，出神地躺了片刻，才拖著有些疲憊的下了床。

柜子里有準備好的的離婚協議。

忍著酸的緒，摘下結婚戒指，和離婚協議放在一，然后回頭環顧了一圈住了三年的房子。

致明亮，卻寂寞如斯。

慕傾收回留的目，提著早就準備好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

慕傾打車直接去了工作室。

“傾姐！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正在加班剪視頻的唐念見到驚訝道。

慕傾把行李放到休息室，回過頭溫地笑了笑，“我最近在找房子，找到前先住在這里。”

唐念這才看見手里還拿著行李。

唐念是慕傾工作室招的助理兼剪輯師，平時最聊八卦，見狀好奇地跟了過來，“你和姐夫吵架了？”

“準確地說，是離婚了。”慕傾平靜地說道。

唐念震驚地搖頭，“我不理解，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男人舍得離開你。”

在唐念的心目中，慕傾漂亮有才華，原本是個畫師，卻靠著直播畫過程時的那雙好看的手在網絡上圈了一波，年紀輕輕就了直播界的新寵，靠著自己的努力在寸土寸金的江城買下了這麼大的工作室。

跟著這樣一個溫麗的老板工作，唐念每天都忍不住好奇傾姐這樣的人究竟是被誰娶了回去。

看著慕傾溫婉沉靜的側臉，有些憤憤不平，“姐夫真是眼瞎，等我給你介紹了更好的男人，看他去哪兒后悔！”

慕傾看著這幅傻樣有些忍俊不，“好了，快下班吧，一會兒天黑了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唐念賴在慕傾邊撒，“沒事兒的傾姐，我男朋友來接我。”

果然沒過一會兒，唐念的男朋友就來了。

慕傾羨慕地看著兩人手牽手離開的影，暗暗自嘲：顧司辰這三年來從未關心過自己在做什麼，更不會來接下班了，現在看來，堅持了三年的婚姻，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泡影而已。

唐念一走，便突然有些后知后覺的疲憊和無力，回到休息室，洗漱后早早睡下了。

夢里蘇宛在哭。

顧司辰皺著眉，平日里溫和淡漠的眸帶著失和指責，看得的心一陣陣悶痛，開口更是冷漠無，“我說過，不要打擾。”

夢里的張皇失措，拉著他的袖口想要解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著急就醒了過來，臉上涼涼的，迷迷糊糊又睡過去，再驚醒，一晚上也沒怎麼睡好。

等到睡醒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手機里進了幾條未接電話，其中竟然有顧司辰的。

顧司辰幾乎不給打電話，慕傾乍一看見他的名字，心里仍舊是不由自主地雀躍了一下。

但下一秒便清醒過來，自嘲地想，他應該是看見放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了。

慕傾抿著給他回了過去。

對面響了很久才接起。

顧司辰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你昨晚去哪兒了？”

慕傾沒想到他第一句話關心的是這個，以為他打電話是要說離婚的事。

“司辰，”慕傾溫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你看見我留在桌子上的東西了嗎？”

“嗯，看見了，”電話那邊的男人嗓音低沉暗啞，嗤笑道，“還以為你長本事了，結果鬧個離婚連當面跟我說都不敢。”

他竟然仍覺得只是在鬧。

慕傾無力地閉上眼睛，聽見他在電話那頭像哄小貓小狗一樣淡淡說道，“鬧夠了就回來吧，老太太今天生日，讓我帶你去老宅吃飯。”

“我不會去。”慕傾溫卻堅定地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沒再說話。

慕傾繼續說道，“我想離婚了，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就去把離婚證領了，離婚協議我簽好字了，你到時候別忘了帶著。”

顧司辰似乎這才意識到慕傾是真的要離婚，他拿起手邊的離婚協議，大致掃了一眼，戲謔地笑了一聲，“一分錢都不要？”

慕傾三年來一直有自己的收，雖然和顧家的雄厚財產比不了，但也足夠支撐普通生活。

溫聲道，“不用分割財產，這樣是離婚最快的辦法。”

這樣他才能盡快給蘇宛份，不是嗎？

顧司辰仍舊沉默不語。

“今天應該是來不及了，”慕傾看了眼外面的天，“未來幾天我都有空，你隨時可以跟我聯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淡淡開口，“明天早上你來公司找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

慕傾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愣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三年來竟然從來沒去過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