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許知韻看來是一種搖，更是一種默認。

于是點開語音，長達數十聲的鈴音過后，對面的人終于接起了電話。

許知韻酒意迷離地笑起來，不記得自己是不是了聲“學長”，因為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最后的那句——

“WanttohavephoneX”

第22章

“呲啦”驟響。

柴薪引燃木屑，瞬間就燒得熯天熾地。

實則在許知韻離開后不久，嚴聿就借口回了自己房間。

他知道語音電話很危險，只要一個意外，可能就會暴他的份。

可是說今天不開心。

說想聽聽“你”的呼吸。

盡管口中的那個“你”，嚴聿知道指的并不是自己。

電話里安靜了一瞬，而后就有淺而急促的聲音傳來。

心跳微滯，浴室里本就吸飽水的空氣，像一只無形的手，沉沉地下來，漸漸扼住他干的嚨。

他忽然就明白了那頭的許知韻在做什麼。

手上的浴巾掉了，落在水汽凝結的地磚，“嗒”的一聲。

有水滴落在皮，被房間的暖氣一烘，那一塊就升起一種，像誰的停在那里，輕輕地吮吸。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特，可以毫不費力地想象出那些活生香的畫面。

人曲起長靠坐在鏡前的洗手臺，手指攪鮮甜黏稠的油，發出沉悶的、模糊的嗒嗒聲。

結微微，空氣升溫，他知道許知韻喝醉了。

可即便是這樣，剛才喊出口的，也不是他的名字。

憤怒和心虛同時翻涌，不知道為什麼，嚴聿想起了今天在房門前遇到許知韻的景。

也許是因為場合的原因，今晚的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那條的小黑，像匠人勾勒珍寶的手，那些曼妙的曲線一條條，一寸寸，此刻想來，竟然都是活的。

他想起山頂的溫泉池、雨天的小公寓、空無一人的寫字樓電梯里，那曾被他過的。

溫熱的、起伏的、涌的……

花灑還開著，浴室里有氤氳不斷的水汽，可他總覺得那道水跡里有一熱芯子。

一扭一扭地往下流。

一點一點地活過來。

而也是直到現在嚴聿才意識到，事到了這一刻，好像已經完全離了他的掌控。

他無法命令自己停止腦中那些卑劣的幻想。

的聲音那麼近，在耳邊，著耳廓，熱的氣息像帶著倒刺的小鉤子，惡劣地往他耳道里鉆。

往他的心里鉆。

他應該掛斷電話的。

可是他就像那個即便被高溫融化，也要

飛向太的伊卡斯。

不。

他怎麼可能是伊卡斯？

他分明是一只只能躲在暗覬覦的老鼠，暗卑鄙，等到天亮了，再練地用驕傲和玩世不恭，來藏起自己那些齷齪、又不可告人的心思。

所以怎麼辦呢？

在沒有墜落大海之前，他依然選擇將錯就錯。

綿長的息在浴室膩的空氣里驟然放大。

嚴聿放下手機，摁開免提，俯撐在了洗手臺的邊緣。

而后，手向下……

*

晨風掀房間的白紗簾，漫進房間，爬上了許知韻的床榻。

正如簡悠所說，多胺實在是包治百病的良藥，許知韻一覺醒來，甚至有種重新做人的滿足。

而昨晚那些關于嚴聿的、短暫的迷，也只是因為酒的原因，今天就要回到倫敦，等一切回歸正軌，這段時間里滋生的怪異緒就會被解決。

許知韻有一種不真實的輕松，滿意地翻了個，從床上坐了起來。

航班在早上十點，許知韻辦理了Checkout，在大廳等著酒店的派車。

嚴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等在了那里。

他撐臂靠在沙發的扶手，面前的咖啡已經見底，看見許知韻過來，也是一副答不理的樣子，像是被一片烏云籠罩著，氣低沉。

“你昨晚沒睡？”許知韻坐過去，有點好奇。

嚴聿卻是一怔，半晌才把頭從撐著的手上轉過來，但也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什麼都沒回答。

許知韻被這人一副“我到底為什麼沒睡你心里沒點數”的樣子弄懵了。

以至于去往機場的一路，都在默默復盤，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能惹得嚴聿失眠？

答案是沒有。

可以肯定，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純粹是嚴聿這狗嗶有病。

許知韻就是這麼個子，想明白了就不再糾結，反正嚴聿足夠的忙。

忙到候機的時候依然在對著電腦理公務，許知韻坐在旁邊搖頭晃腦地聽音樂，簡直是不要太愜意。

“沒事做的話，可以去幫我買杯咖啡。”

“？？？”許知韻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來這狗嗶今天不僅是犯病了，這病還已經嚴重到開始咬人了。

于是哂一聲，好意提醒，“對于下屬來說呢，只有好好工作是本分，其他的都分，比如給上司買咖啡這種事，我勸有些人，不要架子拿大了把分當本分，到時候……”

“照這麼說，差旅費按職級報銷是本分，超額報銷是分。那這次黎的差旅費，我就按本分來批復了。”

“……”

這狗嗶！！！

可是個能屈能的人，而且人也不能總跟狗去計較不是？

這麼想著，許知韻憤憤扯過嚴聿遞來的英鎊，起去了咖啡店排隊。

嚴聿終于是松了口氣。

他不是個會被外界因素影響而輕易分心的人。

可剛才許知韻在他旁邊的時候，他本無法專心工作。

偶爾晃的馬尾、清甜的香水、的料都在風的作用下無孔不，讓他心神不寧。

而聽著耳機時無意的低淺鳴，更像是海妖的歌聲，驅散他的理智，將他拉回昨晚那個黏膩的、的、充滿特殊氣味的浴室……

所有克制在聽見聲音的那刻崩潰，他由帶領著攀上頂點，甚至在掛斷電話后，他想著又做了一次。

可是激散去，清醒之后的緒實在是矛盾又復雜。

其實最開始冒充學長的時候，他就打算等現實中的好被提升到一個可控的程度后，就跟許知韻坦白一切。

可昨晚發生的事，把他的計劃完全打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許知韻知道了一切會是什麼結果。

會怎麼想他呢？

卑鄙無恥、趁人之危的偽君子？

或者以的脾氣，嚴聿覺得，許知韻更有可能會一輩子不再理他。

心虛和愧疚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不明白，為什麼許知韻前一秒可以因為跟自己跳舞而臉紅，后一秒就能以喝醉為借口，回到房間跟另一個男人暗渡陳倉。然后第二天再次面對他的時候，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好像那些短暫的曖昧和心跳，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那個會撒、會說謝謝、會調皮地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的許知韻從來都不是屬于他的，而是另一個人。

嚴聿從不覺得Dylan是個強勁的對手。

但這一刻，他的嫉妒也是真的。

*

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回了倫敦。

次日上班的時候，許知韻在電梯里遇到了尤莉婭。

一見許知韻返工，就忙不迭打聽這次跟嚴聿出差的況，看似詢問工作，實則嗅探八卦。

許知韻以一副穿世事的口吻，直接掐滅了的好奇，“得了吧，就你家Mr.Big那樣，你能睡得下去？”

尤莉婭翻著白眼認真想了想，鄭重其實地搖了搖頭，“確實睡不下，總覺得他涉完的下一秒，就會拿出紙和筆，跟你一起復盤剛才的表現，告訴你下次要怎麼做才能提升技巧，然后讓你明天前就把復盤報告和提升計劃書都發到他郵箱。”

“……”許知韻無語，可想了下那個場景，竟然覺得尤莉婭的胡說八道中也藏著幾分道理，便默默地閉上了。

電梯忽然在這時停住了。

屋偏逢連夜雨，金屬門向兩側開，嚴聿就站在外面。

這棟大樓不止有TROSOL一家公司，樓下幾十層還租駐著好幾個國企業，看樣子，嚴聿是剛見完客戶出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愣了一下。

“早啊Leo！這麼早就去見客戶啦？”

尤莉婭反應過來，摁下Hold鍵，笑著跟嚴聿打了招呼。

嚴聿沒什麼表地點點頭，回了尤莉婭一句“早”，而后，目匆匆地掃過了一旁的許知韻。

這人再是有病，總歸還是自己上司。

職場上要足夠專業和理智，許知韻思忖著，隨其后也說了句，“Leo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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