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令頤點點頭。

之前讀書識字的時候，徹常會在床邊教，考功課。

徹道：“以后，侯府那邊不會再派人來了。”

“我已經和侯府涉過，出嫁前，嫁前，你的食住行、詩書禮儀，都由哥哥親自照料。”

“真的嗎！”

令頤臉上閃出驚喜。

“那我再也不用怕被刑嬤嬤罵了。”

忽而，想起什麼，一時頓住。

那也就是說，以后，和哥哥就是夫妻的份了……

絞著被子：“哥哥，那個，若我把你當……嗯，夫君的話……”

臉頰一燒，天吶我在說什麼啊……

“那我應該做些什麼……或者，需要注意什麼？”

徹眸。

“還和以前一樣，你只需要學習和和我每一刻的相，適當的時機我會指點你。”

“在外人面前我仍是你哥哥，記住這一點就好。”

令頤點頭：“好。”

徹起，給攏好紗帳。

“我就在外間，早些睡吧，明天還要去同文館。”

“嗯嗯，哥哥也早些休息。”

徹的腦袋，起離開。

外間，趙福忠躬候著。

“大公子，關于韓家的案子，揚州知府奏疏上說，已將案犯捉拿，等待押送至京。”

徹點頭，將聲音低：“好。”

“路上小心應對，韓家門下多亡命之徒。”

“是，大公子。”

隔著輕紗床幔，令頤聽著外間哥哥和趙管家低聲談的聲音。

悉的聲線讓安心瞇起了眼。

雨聲漸歇，耳邊只有屋檐滴水的聲音，一點點變小。

*

翌日，令頤從夢中悠然醒來。

睡了舒服的一覺，醒后整個心都是舒暢的。

芳菲和晴雪捧著盥洗用伺候洗漱。

芳菲道：“姑娘到底是黏大公子，昨晚大公子在這陪著，姑娘睡得可香了，夜里連翻都了。”

晴雪接話：“是啊，也不心悸也不失眠了，瞧姑娘這氣，白里紅的，比了胭脂還好看。”

令頤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皮水如玉，閃著瑩潤的。

欣喜捧著自己的臉。

正欣賞間，后傳來腳步聲。

“哥哥？！”

令頤杏眼圓睜，又驚又喜看著出現在屋的人。

“怎麼見到哥哥這麼驚訝？”

徹顯然比起得早，已經梳洗完畢。

上袍齊整，將人襯托的氣度不凡。

“我、我以為哥哥早就上朝去了。”

徹垂眸一笑，施施然在椅上坐下。

“以后，我陪你吃早餐，跟你一塊出門，可好？”

令頤愣了一瞬。

待反應過來，欣喜撲了上去。

“真的嗎哥哥，太好了！”

自從回安后，徹和一起用膳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些年來哥哥總是天不亮就出門上朝，而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每次醒來，邊只有自己一個人。

令頤雖上不說，心里總是失落的。

芳菲抿輕笑，和晴雪換了個眼神。

“姑娘快用膳吧，一會飯菜就涼了。”

“今日有一道菜是大公子親自做的，姑娘可要好好嘗嘗。”

令頤再一次驚訝到說不出話。

哥哥，給，做菜？

“那、那我要好好嘗嘗！”

落座，目掃視滿滿一桌致小菜。

一碟蝦仁蒸蛋，兩碗菌菇豆腐粥，一盤鮮炒時蔬，幾塊金黃油亮的蔥油餅，一碟涼拌豆角，還有一塊玫瑰。

令頤迫不及待嘗了幾口。

“立夏三鮮！這道菜是哥哥做的！”

“哦？何以得知？”

“這上面的小蔥是我親手種的，令頤認得。”

這是前些日子心來在院角種下的小蔥，剛開始還記得澆水，沒幾天就拋之腦后了。

只有哥哥會記得的一切小事。

“難忘你還記得。”

徹含笑為布菜：“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令頤張口接過，茄子糯味，帶著淡淡的蔥香，出奇的好吃。

粥米更是熬得綿，菌菇的鮮香在齒間化開。

幸福瞇起了眼。

看著哥哥吃飯，心里說不出的滿足，仿佛又回到了在彬江的時候。

徹雖口腹低，但從來都會耐心陪吃飯。

而且，哥哥做的菜連醉春樓最好的大廚都比不上。

因為，徹是最了解口味的人。

……

用過早膳，趙福忠來報：“大公子，姑娘，馬車已在門外了。”

令頤出門前，不忘抓起桌上最后一塊玫瑰塞進里。

鼓著腮幫含糊道：“哥哥，等等我！”

小姑娘小跑著追上哥哥，快到門口時，腳步倏地頓住。

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門外停著的不是經常坐的那輛青帷馬車，而是徹的黑蓋馬車。

烏漆油亮，寶蓋華麗，五匹健馬安靜地佇立著，馬上的鎏金銅飾熠熠生輝。

比記憶中的模樣軒昂十倍。

車夫就有三個，加上趙管家，四個人齊齊整整坐在前室。

令頤知道自家庫房充足，哥哥跟京城不大商都有生意來往，比如祝師姐家。

只不過哥哥向來低調，很表現闊氣做派。

如今卻是要坐著這樣一輛車走在長街上，不知多麼引人注目。

“哥哥……這……”

是不是太張揚了……

徹溫和道：“上車看看喜不喜歡。”

令頤怔怔點點頭。

提著裾輕盈鉆進車，清淡的沉水香撲鼻而來。

待看清車景象，覺得自己進的不是車廂，而是一間房子。

車廂鋪了一層墊，踏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

中央小幾上，一只鎏金鏤空熏球正裊裊吐著香氣，四周鋪著坐墊。

一側倚壁設了一張小巧舒適的榻，上鋪著云錦墊，疊放一張玉簟席。

榻旁固定著一個巧的多寶格，令頤打開，里面放著幾本近來看的話本、一小匣子餞果脯、一套青玉茶，一方小巧玲瓏的端硯和幾支紫毫筆。

環顧四周，東看看西看看，指尖過那玉簟席。

沁涼的傳來，舒服極了。

轉向徹：“這都是哥哥布置的？”

徹在旁落座。

“想著以后接送你的機會多些，就差人重新布置了。”

大概是，侯府那邊派人來教導禮儀的時候，他便開始安排了。

“若有什麼想添的，就和趙管家說。”

他補充了句：“只有一點，不能像哥哥的房間那樣到都是。”

“嗯嗯好的！”

馬車緩緩駛向前，比起青帷馬車，這輛新馬車舒服不知多倍，幾乎沒有顛簸。

令頤坐在墊上，時不時瞥一眼哥哥的側臉，一勁傻笑，角漾出兩個甜梨渦。

“妹妹在笑什麼？”

徹正閉目養神，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了然的笑意。

令頤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

轉移話題：“哥哥，聽說同文館新來了很多教書先生。”

“嗯，我跟侯大人商量過了，以后來同文館求學的人會越來越多。僅靠我和幾位大人講學已經不夠，往后會延請更多名宿大儒。”

“今天教學的明先生學識淵博，尤其擅長詩書經義，記得認真聽講。”

令頤乖巧點頭：“好～”

馬車穩穩停在同文館門前。

徹從側取出一個紅木食盒，遞到手中。

“今早的玫瑰，特意吩咐廚娘多做了些，可以帶去跟你的同窗和師兄師姐分。”

“謝謝哥哥！”

令頤拎著小包袱，歡歡喜喜往同文館去了。

第27章

徹如今名京城，連帶同文館也聲名鵲起，了安學子心中的圣地。

一路上，令頤見到很多不認識的面孔。

寬敞明亮的學堂，三五學子聚在一，朗聲談笑。

見令頤過來，原本的喧嘩瞬間被一種興的嗡嗡聲取代。

“快看快看！那位便是元輔大人的妹妹，令頤姑娘！”

一個學子激拽著同伴的袖子。

“哎呀，果真是神仙般的人！聽說的詩書造詣冠絕京城，連長公主殿下都贊不絕口！”

令頤眉眼彎彎，將食盒放在桌案上，熱招呼他們。

“諸位初來乍到，快來嘗嘗，這是我哥哥準備的。”

掀開盒蓋的剎那，玫瑰甜香混著糖氣息撲面而來。

聽說是那位日理萬機的元輔親自準備的，圍攏過來的學子們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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