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日后定當唯大人馬首是瞻！大人若有什麼吩咐，老奴萬死不辭！”

姿態恨不得跪下來給徹靴。

原本就是替侯爺來給府下馬威，如今還能兩頭拿好，真是天大的好事。

趙福忠了角。

沒過一會，徹緩步走出。

趙福忠上前：“大公子，可要備轎回閣？”

“不必，今晚隨我去看一個小姑娘吧。”

他笑道：“再不去，可就不認我這個哥哥了。”

第23章

屋外細雨綿綿，朱窗半開，沁來涼意。

夜風未住屋的火氣。

“老奴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世子妃必須學，這副拿喬樣兒到底是在給誰看？”

刑嬤嬤將書冊重重拍在桌案上。

“世子妃再這樣，老奴可要給您上戒尺了！”

氣氛乍然凝固。

令頤咬著，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門外傳來侍整齊的問安聲。

屋眾人屈膝行禮：“見過大公子。”

令頤沒想到哥哥會在這個時候來，趕把淚憋了回去。

“這麼晚了，哥哥怎麼來了？”

淚眼朦朧看著他，聲音還帶著一哽咽。

徹目落在泛紅的眼。

“上次在京兆尹府我忙于追查案子，沒來得及和你好好說話。”

“今日來，是有些事想問你。”

趙福忠適時對幾個侍道：“都退下吧。”

刑嬤嬤趕忙賠笑，臉上的怒容化作諂。

“是是是，老奴這就告退。”

臨走時，還不忘吩咐秋霜離開。

令頤呆呆看著們。

在眼里，刑嬤嬤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芳菲和晴雪也離開了房間。

剛一出門，晴雪就絞著手，小心翼翼問趙福忠：“趙管家，大公子可會責怪姑娘？”

“其實上次萬春樓的事，是奴婢自作主張！”

趙福忠擺了擺手。

“無妨，大公子不會責怪你的。”

晴雪不解看向屋：“那，大公子是要……”

趙福忠打斷：“看來是二姑娘平日待你們太寬厚了，什麼時候主子問話都要經你們同意了？”

芳菲和晴雪訕訕低下頭。

“都退下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

“離門至三丈遠，別打擾大公子他們。”

說罷，他意味深長看了看閉的房門。

芳菲和晴雪心里生出些疑。

不過，大公子一向有留宿的習慣，們便也沒多想，往院門外走去。

雨聲漸，啪啪打在芭蕉葉上。

屋只剩下令頤和徹兩人。

徹掀袍落座，眉眼溫潤如畫。

“妹妹怎麼不說話了？”

令頤著手，有些局促挪上前。

“哥哥要問什麼？”

徹道：“萬春樓的事，有個小姑娘還沒給我一個解釋呢。”

“你說，為兄不該問麼？”

令頤難以啟齒，這要怎麼跟哥哥說啊。

“我、我是為了學功課。”

目躲閃：“嬤嬤教的有一門功課，需要到……那種地方去學習一下。”

徹神玩味：“學功課？”

“然后呢？”

“誰知，撞見了葛家大公子鬧事，我就不小心被他們給抓去了。”

垂下腦袋，聲音越來越小。

在眼里，哥哥清冷出塵，可不可即，給人的覺是不懂男之事的。

想著，自己這樣說興許能蒙混過關。

“說仔細些，什麼功課？”

令頤一驚，猶豫了半響，道：“是、是夫妻間要做的事。”

徹莞爾一笑。

“妹妹既然如此下功夫，想來長進不。”

“既如此，讓哥哥考校一番如何？”

他語氣溫：“說起來，自從你宮后我還沒有考過你功課，從前每晚就寢前都要考你詩文典故的。”

令頤有些懵：“哥哥要考什麼？”

的儀態已經學得嫻，至于紅，從未見過徹對刺繡涉獵過。

難道，哥哥要考《戒》？

這個想法迅速被否定了。

哥哥不喜這種束縛人的教條，他的學說一向是主張解放天的。

正想著，徹拾起桌上的書冊，隨手翻開。

令頤大驚：“哥哥，那是！”

下意識手去搶，卻已經來不及了。

徹目從那些圖畫上掃過。

書上寫了很多批注，是令頤的字。

“這種姿勢需要另一人托腰配合，可以抬高三寸。”

“這里先齒相依效果更好，可以選擇耳垂……”

他頓了頓。

“我，的，耳，垂，更，敏，，些。”

令頤只覺腦中轟然一聲，渾涌上面頰，整個人幾乎要冒煙。

“哥哥，別、別念了！”

這、這簡直比刑還可怕！

徹優雅合上書頁。

“妹妹果然下功夫。”

“燕小世子若是知道，定會很高興的。”

他語氣仍是溫和，令頤卻聽出一別的滋味。

像是帶著，危險。

“妹妹，你來和我試一遍。”

徹這話說得太自然，令頤微張著沒反應過來。

“試、試什麼？”

他揚了揚手里的書冊。

“自然是你寫的東西。”

令頤覺得腦子里嗡鳴了一下。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試一遍？

和哥哥，試那些小冊子上的事？！

那些姿勢，還有那些流程？

慌慌張張：“可是哥哥，嬤嬤說，這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我、我怎麼跟哥哥試？”

雖和哥哥親，心里卻始終是把他當長輩的。

徹道：“我不是教過你，紙上得來終覺淺。”

“以往習琴練字，哪樣不是哥哥手把手教的？兄妹之間原該如此。”

他溫和說著，和以往那個細心教導妹妹的兄長沒有任何區別。

“但、但是……”

“妹妹可是小日子到了？”

他目落在上，帶著審視。

令頤慌慌張張搖頭。

平常哥哥也會問小日子，為何今天聽起來這麼恥！

徹單手支頤，玉白的指節抵著下頜，好整以暇看著。

“需要哥哥幫你漸佳境嗎？”

嗓音低啞，帶著哄的意味。

“不、不用！”

令頤心跳如擂，慌搖頭。

“讓我醞釀一下！”

攥著角，努力讓自己冷靜。

“好，給你一炷香時間，你可以先溫習。”

徹閉上了眼，靜靜等待。

……

刑嬤嬤和秋霜回到自己房間。

剛一進屋，秋霜便急不可耐開口。

“嬤嬤，您怎麼真出來了？”

“侯爺和老夫人可是千叮萬囑，要我們把府里，尤其是世子妃和大公子的一舉一，事無巨細都要傳回去。”

臉上寫滿焦急：“那大公子就算許了您好，可我們終究是侯府的人，契都在侯爺手里呢！”

刑嬤嬤臉上閃過不耐煩。

“哼，還用你這蹄子提醒？”

“區區一個空頭許諾就想收買我老婆子？未免也想得太輕巧了！”

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聽，老臉湊近秋霜。

“你當我真那麼糊涂？今日在大公子書房里的時候，我的眼睛可沒閑著。”

“那書案上攤開幾份文書，抬頭分明有咱們侯府的名號，絕不是什麼好事！”

刑嬤嬤眼里閃爍著貪婪。

“眼下大公子和世子妃在房中說話，書房那頭伺候的人也正忙著別，一時半會兒怕是顧不過來。”

“咱們，正好趁此機會去運氣。”

若得手了，那才是在侯爺面前立大功、換真金白銀的貨！

秋霜聽得也心了。

“好，奴婢隨嬤嬤去！”

……

窗外雨聲潺潺，一滴一滴敲在心頭。

這一炷香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手中畫冊燙的驚人，那些纏的線條在眼前晃，怎麼也記不住半分。

“好了麼？”

男子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指尖一。

令頤微弱嗯了一聲。

“好。”

徹站起，一步步靠近。

長靴踩過地板上散的圖冊。

目掃向所在之地，仿佛將牢牢圈定。

“就在這里？”

令頤耳更燙，下意識想逃，卻一步也邁不開。

小聲囁嚅回話：“嗯，那個……嬤嬤說，最好是在、在……”

“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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