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璟言直視嚴柏青，門口的紅藍映在他眼底，猛然迸發出火花，“師哥，慎言。”

嚴柏青沒再理會，牽著陳清離開。

蔣璟言派車送走陶斯然，火速趕回蔣家。

連卓在路上匯報，“是蔣夫人，帶著陶夫人去區局找到了那名記錄員。”

男人碾槽牙。

看來陶夫人心悸暈厥是假，空打點是真。

區局那些老狐貍，知道該結誰。

連卓語調凝重，“我有些不明白，嚴先生把陳小姐推到風口浪尖，讓當場說出追究陶小姐的話，實在是不應該。陶小姐本就懷恨在心，這樣一來，不是讓陳小姐獨自和陶家抗衡了嗎。”

蔣璟言沉默不語。

連卓收了聲，轉坐好。

到達蔣家，蔣璟言一路疾步，踏進客廳，蔣夫人眉開眼笑打電話，“斯然到家了就好，謝我什麼，那是璟言做的。”

他忍不發，等蔣夫人掛斷，扔下外套，“是您去區局找了人頂鍋嗎。”

“我還沒質問你，你倒先問我了。”蔣夫人神冷颼颼的，“我讓你去查，誰讓你把斯然送去局里問話的。”

“嚴柏青在場，我難道明目張膽把人帶走嗎。”

“別說嚴柏青，今天就算是嚴家上上下下都在，你蔣先生要帶一個人，誰敢說個不字兒？”

“我沒您想得那麼有本事。”

蔣夫人冷笑，“是嗎，區局有關人員撤職查辦，你敢說跟你沒關系？”

蔣璟言瞇眼。

被陶斯然收買的人中有兩位大角，凡是接過的，他一擼到底，沒想到被蔣夫人鉆了空子。

“您作快。”他將翹在桌邊，混不吝的模樣，“我比不上了。”

蔣夫人得意笑，“我這幾十年白活的嗎，你那些小心思，想瞞我？”

“您這麼做，想過后果嗎。”

“有什麼后果？那人說的不是實話嗎？嚴柏青揪住斯然不放，他沒有證據，倒是你。”蔣夫人語氣嚴肅了，“斯然進局子，萬一傳出去，陶家免不了怪罪到你頭上，我從你手里找到人自首，解決了燃眉之急，陶家還得謝你。”

蔣璟言叩擊扶手，“陶家小姐隨便把人送進局里審問，自己反而進不得了。”

“你用不著在這兒擺正義的架子，斯然是什麼人，那學生是什麼人？”

“是師哥的人，是嚴家的人。”

蔣夫人端茶杯，“我總覺不止這麼簡單。”

蔣璟言本就沒笑的神愈發鷙。

蔣夫人吹散熱氣，不不慢，“那小丫頭，陳清，是吧。”

蔣璟言整個人一不，表凜冽。

“你空打聽一下，背后除了嚴柏青，還有誰。”

話音剛落，大門進來兩道車燈。

蔣夫人站起，半提醒，半警告，“今天的事我來解釋，你父親給了一周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天了，陶家這段時間估計會風平浪靜，你別想著找借口推，趕把外面那個人理了，和斯然訂婚。”

蔣仲易進門的步伐大，氣勢人，“陶小姐進局子，你干得什麼好事！”

蔣夫人擋在二人中間，將來龍去脈講清楚，添油加醋，把證明陶斯然清白的功勞歸于蔣璟言。

蔣仲易聽完，緩和了些，“璟言，是這樣嗎。”

蔣璟言一張臉無波無瀾，沒搭腔，兀自上樓。

回到臥室，他翻出陳清的號碼。

響了有一會兒，那邊才接起。

陳清刻意低嗓音，“有事嗎。”

“回哪兒了。”

“學校。”

蔣璟言聽到回音，“在廁所？”

“水房，舍友都睡了。”

持續了半分鐘的沉默。

男人開口，“不是我安排的。”

陳清心口一。

許久，細聲細語，“我知道了。”

蔣璟言突然有些煩躁。

在外界看來，蔣家的態度，便是他的態度。

他倒寧愿陳清同上次一樣發脾氣，也不愿一再懂事退讓。

“這周課多嗎。”他問。

“多的。”

“請假吧，羅太太擔心你，回去住幾天。”

陳清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不等問什麼，蔣璟言一錘定音，“明天我派車去學校接你。”

……

次日，陳清請了一周的假，回宿舍收拾東西。

下樓后，等的不是連卓，是嚴柏青。

“嚴先生。”乖巧問好。

嚴柏青眼尾含笑，盯著不說話。

陳清撓了撓臉，重新打招呼，“柏青。”

“去哪兒？”他看向手里的背包，眼神疑。

“回洲南。”

“巧了，我也要去拜訪一下羅太太。”

陳清一頓，，“這麼巧嗎。”

問得直白，嚴柏青也沒扭，大方承認，“剛決定的。”

“嚴…柏青，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嚴柏青挑眉，接過背包，“開始稱呼全名了嗎。”

陳清亦步亦趨追上他，“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不能總麻煩你。”

“還欠我人，記得嗎。”

尷尬，“記得。”

“我要找羅太太討一件東西。”嚴柏青將包塞進車里，一雙眼黑得發亮，“為了以防萬一，還得清兒幫我說好話，兩相抵消，行嗎。”

陳清杵在車旁，大咧咧灑在上，晃眼。

兩人投在腳下的影子忽遠忽近，淺淺重疊。

這個男人太清楚的心理，知道如何能讓無言以對。

“羅太太的脾氣，你跟討東西，我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嚴柏青輕笑，“只需要你幫我跟證明，我是個沒什麼懷心思的好人。”

陳清茫然，“就這樣？”

“就這樣。”

既如此，只好答應。

路上，陳清想給連卓發條消息，讓他不用來接了，下一秒，電話打來。

“陳小姐，我馬上到您宿舍樓下了。”

車廂里安靜，陳清有意識放低音量，“不用了，我坐…朋友的車回去，麻煩你白跑一趟了。”

怕言多必失，匆匆掛斷。

好在嚴柏青后仰在座椅上養神，沒注意到。

如今，陳清和蔣璟言的關系，還是一件令外界難以置信的。

要盡可能瞞住。

以防有朝一日，天下大。

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嚴柏青在下高速時蘇醒。

“清兒。”他嗓音里是剛睡醒的困倦和醇厚，“剛才答應我的，能做到嗎。”

陳清鄭重其事，“我可以跟保證你是個好人，但起多大作用，我不保證。”

嚴柏青注視著，倏爾發笑，“足夠了。”

抵達羅家，保姆去客廳請羅太太。

聽說嚴柏青來，十分詫異。

進門后，嚴柏青的司機拿了不禮品下來。

陳清規矩坐在羅太太邊，等著完自己的任務。

羅太太正襟危坐，“嚴先生這禮，我不明白。”

嚴柏青進屋后沒落座，拔佇立，“我想和清兒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