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昏暗，蔣璟言眉頭擰得，一張臉如灘墨。

他扔掉紙巾，一顛，“喝酒？”

陳清坐不穩，扶著男人肩膀，咬下。

蔣璟言的皮帶扣硌在，一種侵略又糜艷的姿勢。

“我怎麼說的。”他語氣冷。

陳清頭愈發低了，蔣璟言不讓喝酒。

高考結束那年，班里聚會，該表白的趁機表白，氛圍下，男生借酒勁強吻。

彼時陳清是一杯倒的酒量，別人拉扯，也沒有力氣反抗。

蔣璟言休假回家，跟羅太太問了地址，及時趕到。

整個暑假，陳清再沒參加過一次同學聚會。

大學報到前，蔣璟言聯合羅太太‘開會’，三令五申不允許參加任何酒局，學校的，樂團的，一律拒絕，拒絕不了的，就找家里解決。

羅太太是怕誤歧途，蔣璟言則純粹是管得寬。

想到這兒，陳清揪住他領帶，稍稍用力，“你為什麼對我好，是不是也想欺負我？”

雖然是酒話，蔣璟言還是捕捉到關鍵。

他微仰著腦袋，眉目沉了沉，“也？”

“祁凱和別人打賭，賭我會不會跟他上床。”陳清哽咽，眼圈泛紅，“我把他當朋友，拒絕的時候，還要想會不會傷他的心，我還跟嚴先生說，祁凱是個好人，結果那些人背地里笑我，說我沒爸沒媽，騙上床也不用負責…”

說得斷斷續續，蔣璟言臉越來越難看。

這番控訴長達十多分鐘，祁凱如何幫，如何讓放下戒備，如何耐心演了一年多的戲。

委屈至極，噎到打嗝。

車子泊在橋邊，連卓升起擋板，熄火下車，機警巡視周圍。

蔣璟言掌心著陳清后背，一下一下，幫順氣。

很訴苦，這六年間，幾乎沒有跟羅家、跟他告過狀。

這麼聲淚俱下，還是頭一回。

陳清哭得臉發麻，頭發暈，晃晃悠悠向前倒。

蔣璟言偏頭，著面頰，沾了淚水，濡他角，“我和其他男人一樣嗎。”

陳清腦袋了，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

迷糊間，蔣璟言撥開長發，吻上眼皮，鼻尖，停在上。

“其他男人敢這麼對你嗎。”他聲音極魅，充滿念的，與往日不同。

陳清不說話，氣息漸。

蔣璟言將放在座椅上，俯含著耳垂，自問自答，“他們不敢。”

領是上車時解開的，他的吻暢通無阻。

陳清無躲，嗒嗒喊他名字。

氣的，引人失控的。

蔣璟言忍到極限，托起回到原位。

陳清一手撐車窗，掙扎推搡。

“不肯嗎。”男人呼吸重，似乎很有耐心等回答。

扭著，要下去。

掌下是蔣璟言鼓起又塌陷的膛，連帶也不穩當。

“說話。”

陳清眼皮，視線和他絞在一起。

激烈而又斂。

僅存的理智不足以抵抗這夜的繾綣勾引。

蔣璟言大概也懶得裝下去，一改眾人面前貴公子的正經模樣。

瘋狂，浪。

沒節制，也沒底線。

……

陳清醒來時，天大亮。

好在今天是周日，晚上才排練。

活四肢，酸痛的，起不來。

于是翻了個側躺。

臥室里沒關窗簾，陳清著落地窗上斑駁的印記，臉臊得發燙。

手機驟然響了，陳清索著，剛拿到，臥室門被推開。

“醒了？”

一僵，扯起薄被蓋好。

蔣璟言穿戴整齊，貌似起來很久了。

“我有事。”他佇立在門口，“早飯在桌上，自己回學校，還是連卓送你？”

“自己回。”

他點頭，目掠過袒的肩膀，熹朦朧，照得也。

蔣璟言頭滾了滾，轉離開。

連卓候在電梯口，側擋住門，“祁凱家里人在辦出國手續。”

“攔截，查他的電子設備，看有沒有不該留的東西。”

“明白。”

陳清在玄關聽到電梯門合攏的聲音，去餐廳吃了早飯，收拾好，下樓回學校。

昨晚聚會的同學喝得更多，袁卉睡到中午才醒。

著腦袋下梯子，看到陳清在臺晾服。

“你昨晚去哪兒了？”

陳清干手，背對著回答，“回出租屋了。”

袁卉擰開保溫杯，“接你走的那個人是誰啊？”

“…家里的一個長輩。”

聳肩，“長得真嚇人啊，兇的。”

陳清一愣，嚇人？

蔣璟言沒到嚇人的程度吧。

“一個大男人，扶不你，讓我幫忙連謝謝都不說。”

陳清恍然，說的是連卓。

應該是覺得直接肢接不太好，才讓袁卉幫忙。

“我要去食堂，你去嗎？”

袁卉捂著額頭，“沒胃口，你去吧，幫我帶份粥就行。”

“好。”

最近天氣回暖，早晚稍微涼一點，中午太曬得人一汗。

陳清躲在床簾后換了件薄襯衫。

蔣璟言玩得太過火，出聲時用了蠻力，牙齒磋磨，估得消個一段時間。

換好服，下樓。

宿舍門口圍了一群人，堵住了樓道。

“借過。”陳清不喜歡湊熱鬧，從側邊出去。

恰好一人扭頭，說了句，“是吧？”

一語帶人調轉方向，突然間所有目集中在上。

陳清正納悶，過隙看到中間的畫面。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淹沒。

房東阿姨盤坐在地上，旁邊立著大大的海報，寫滿了污蔑詞匯。

中間的名字異常明顯，甚至上了的學照。

陳清推開人群，順手拎起門框邊的水桶，用力潑過去。

房東阿姨‘哎呦’一聲，連滾帶爬站起。

看清了來人，叉腰，食指用力指著，“就是！你們學校的這個小婊子！在外面做下三濫，禍害了我男人，不知道又是哪找的后臺，連牢都不用坐！我苦啊——”

哭天搶地，潑婦的姿態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