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

什麽樣子？

剛才一直在認真看他幫洗手, 他讓擡頭後，第一眼看向的也是他。

此刻才疑地把目轉向自己。

溫寧在鏡中看見自己眼中像是蒙了點水汽，還帶著明顯的笑意，臉是紅的, 上的口紅已經褪了七七八八, 呈另外一種沒見過的紅。

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這副模樣。

但那天又是哪天？

沒等多想, 半抱著的男人又再次開口。

“溫寧。”

溫寧于是又把目轉至他臉上。

男上上沾著點的口紅，薄薄的眼皮低垂著，遮掩住眼中緒, 漉漉的拇指稍稍往上，落在角。

他略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廓，聲音幾乎就在耳邊響起：“你怎麽敢跟我回來？”

溫寧覺得自己耳朵像是麻了一下。

隔了兩秒，才小聲回道：“不是你我跟你回來的嗎。”

“我你來你就真跟我來？”他拇指指腹輕輕在角, 聲音也輕，“你知不知道晚上答應跟男人回家意味著什麽？”

溫寧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問這些。

難不乖巧小仙的人設還真在他面前立功了？

溫寧：“我——”

後面“知道”兩個字沒能順利說出口, 因為男人忽然把剛洗過仍漉漉的食指探進了裏, 剩下兩個字就變了兩個含糊的音節。

“還敢跟我要酒喝，你膽子怎麽這麽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食指輕輕掃過上顎, 又緩緩勾住舌尖。

溫寧一個字都說不出。

面前的寬大的鏡子清晰映出這一幕。

因為高型差的緣故，溫寧整個人幾乎都被他圈在懷裏，顯得分外小，高大男人站在背後, 表仍一如平日那般冷淡。

微張，約能看見裏面的舌尖是如何在被那冷白修長的食指撥弄。

溫寧剛剛緩下來的臉再次紅。

經常誇的畫有那什麽張力，但和眼前這一幕比起來, 那些畫可差太遠了。

溫寧不由瞥開視線。

男人的問話卻還沒停。

溫寧覺他幾乎上了耳朵，聲音得近乎耳語，再輕一點可能都要聽不清。

“你就不怕我是騙你的？”

溫寧眨了眨眼。

他能騙什麽？

騙財的話，所有積蓄加起來可能還不夠買他這個洗手間的。

騙——

溫寧又轉回來，看向鏡中氣場強大的英俊的男人。

比漂亮的人見過不，遠的不說，喻佳就比漂亮多了，那位湯神也很好看。

但比他好看的，反正是沒見過。

怎麽算，都好像是他比較吃虧吧？

溫寧也不知道他什麽病，上次在教室吻也是，問問題，卻又不給回答的機會。

而且現在這樣子真的太恥了。

溫寧忍不住紅著臉咬了咬他手指。

只是沒舍得太用力。

江凜作稍停，輕輕了舌頭，最後才退出來。

溫寧自認滿腦子廢料，可餘從鏡中瞥見這一幕，還是覺臉上又更燒了幾分。

靠在臺面上緩了幾秒，又做了片刻的心理準備，然後才低著頭，小聲又認真地道：“我今天都滿22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溫寧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但等了幾秒，也沒聽見他回答，剛想擡頭，就聽見他沒什麽緒的聲音響起。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是吧。”

溫寧點了點頭。

下一秒，被他拉著轉過，抱起重新放坐在洗漱臺上。

溫寧：“？”

男人仍垂著眼，他兩手從腰側過去。

溫寧聽見了水響，像是他又重新打開了水龍頭洗手。

片刻，水龍頭被關掉。

T恤下擺卻很快被打。

可能是室冷空氣吹到了皮上，溫寧輕輕栗了下。

“和那天是同款？”他低聲問。

溫寧：“？”

溫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周一上午半在枕頭下的那一件。

所以他那天果然是看到了。

溫寧在他垂眸看著的目中，紅著臉點點頭。

片刻，束縛一松。

溫寧低頭看見他左手撐在臺面上，另一只手時張時攏，張開時骨骼分明的手指會舒展開，收攏時手背後的青筋浮起，顯得格外有力量。

早在機場，他把手機拿走，在上面輸他號碼時，溫寧就覺得這雙手分外好看。

後來去鼎盛開會，那時還只敢看他，最多也只敢暗中妄想一下拿他這雙手當那套圖的原型會不會更好看。

當時怎麽也想不到此刻這一幕。

溫寧覺恥度快要表，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他指腹其實好像還是稍稍有些糙。

溫寧腳尖蜷起又松開，覺有熱意在慢慢向全蔓延。

不由又睜開眼。

這次沒敢低頭。

溫寧坐在臺面上，看見他微抿著，往上是直的鼻梁和深邃英俊的眉眼。

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想和他得更近一點，溫寧下意識靠過去想親他。

快要上時，男人卻忽然停下來。

溫寧也愣愣停下來，停在跟他只隔著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江凜近距離靜靜注視：“要我繼續嗎？”

溫寧反撐在臺面上的手指蜷了蜷。

隔了兩秒，小幅度地點了點腦袋。

江凜沒想到這時候還敢點頭：“溫寧。”

溫寧終于聽到了他不那麽平靜的聲音。

“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

溫寧：“……？”

他語氣有點複雜，說不兇吧，又像是有點兇的，說兇吧，又好像不怎麽兇。

溫寧來不及仔細分辨，他已經拽住小，把拉到了洗漱臺邊緣。

燈亮得有些刺眼，明晃晃照下來，面前男人平靜深邃的目終于全無阻隔地落在上。

洗手間溫度不高，溫寧卻并沒覺得冷，反而因為恥度超出預計，渾都開始發熱。

男人表很淡，作卻又是緩慢溫的。

溫寧忍不住又撇開了視線。

江凜溫熱的左手卻落到了頸後，半強迫地重新把視線轉回來。

“不是喜歡這只手嗎。”

“看著。”

溫寧再次看到了那只骨骼修長的手。

慢了好幾拍覺到好像確實有一點點瘋狂。

滿打滿算，他們也才認識一個多月。

在機場一眼喜歡上他。

第二天問到他微信。

沒幾天就當面跟他表白。

認識差不多一個月就跟他在一起。

現在離他們正式在一起也都還沒滿一周……

溫寧不止看到了他的手，還看到他仍舊筆的西裝，黑襯一不茍地紮進被皮帶束縛的西中。

揪過的地方應該在背後，襯衫正面看著幾乎毫無褶皺。

是換雙皮鞋就能出絕大部分正式場合的打扮，扣好襯衫所有扣子就能變嚴謹的風。

卻在做著截然相反的事。

溫寧不知道是他中了某個還沒來得及解鎖的喜好，還是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都讓著迷，在這種莫名的恥中，居然又覺到了一點難以言說的興。

男人手還半著脖頸，不許擡頭。

溫寧只好出發的手，揪住他襯衫布料：“你親親我。”

男人作短暫地頓了一秒，再繼續的時候，終于變得不再溫。

然後他松開左手的力度，手落到下。

溫寧終于又擡起頭。

江凜靠過來吻。

室外仍舊暴雨肆，雨滴打著整座城市。

不知過了多久，雨才終于轉小。

江凜平緩了下呼吸。

小姑娘頭抵在他肩膀上，像是還有點沒從剛才那反應中回過神，在小口小口地著氣。

他閉了閉眼，調整了下淩呼吸，低頭親了親發頂。

“自己洗澡？”

溫寧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手揪在他襯衫前襟，能覺到他心跳和一樣快。

視線不經意瞥見他黑西裝，溫寧耳朵又燒紅了幾分。

“不繼續了嗎？”小聲問。

溫寧沒聽到他回答的聲音，但明顯覺他呼吸像是驟然了一拍。

有點想擡頭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只是剛一，腦袋就又被他擡手摁回他肩膀上。

洗手間裏安靜了幾秒。

然後溫寧聽見他聲音響起，低沉中帶細微的顆粒，像是有點啞，莫名。

“沒準備。”

溫寧這次倒是很快聽明白了，揪在他襯衫上的小手都安安分分不敢再。

“自己洗？”江凜出右手，低聲又問一遍。

溫寧看見他指尖瑩潤的水。

“嗯。”紅著臉，聲如蚊蚋。

“我去給你拿睡。”

溫寧看著他出了門，臉還紅紅的。

其實有點想試試他這個浴缸，但夏天泡澡應該熱的。

就先還是算了叭。

江凜很快拿了睡回來。

溫寧看見睡上面還有兩件小的，蕾邊緣被他修長的指尖著陷在白的睡中。

他另一只手上還拿著落在影音室的鞋。

江凜把服放在置框中，然後單手把還坐在洗漱臺的小姑娘抱下來，連人帶鞋一起放進了淋浴間。

從洗手間出來，江凜帶上門時，約聽見裏面有水聲響起，他握在門把上的指尖頓了好幾秒，終于還是松開。

他轉步裏面的臥室，在床邊坐下，拉開床頭櫃的屜。

裏面赫然放著一個長方形小盒。

他居然也有事到臨頭心的時候。

江凜盯著盒子看了片刻。

算了。

心就心吧。

總得先等知道真相。

江凜手把盒子拿出來，起丟進一側的垃圾桶，連著垃圾袋一塊拿了出來。

溫寧洗澡向來不快，今天況還多有點特殊，最後在浴室裏磨磨蹭蹭洗了快一個小時。

出去時，正好看進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他像是也剛洗了澡，換了灰的家居服，黑短碎發地搭在額前。

但氣場還是很足。

只是洗了個澡，溫寧莫名覺好一陣沒看見他了似的，快步走過去，膩膩歪歪撲進他懷裏。

江凜在上聞見他的沐浴的味道。

他擡手輕輕了懷裏小姑娘的腦袋，半幹不的頭發非常：“怎麽沒把頭發吹幹？”

“還早嘛。”溫寧在他懷裏蹭了蹭，“吹頭發好無聊的。”

江凜視線稍稍往下：“不適合？”

“沒有，合適的，就是穿著一點都不舒服。”溫寧臉又紅起來，“能不穿當然不穿啦。”

江凜收回目，低聲問：“電影還看嗎？”

“看叭。”溫寧小聲說。

江凜牽著回了影音室。

溫寧發現地上的西瓜已經收拾幹淨，沙發上墊也換了一套新的，坐上去，靠在沙發靠背上。

等男人在旁邊坐下，又順勢又窩進他懷裏，和他一起看完了之前沒看完的那部電影。

電影整bug其實不，但勝在節奏快，笑點也不。

溫寧看得還算愉快。

電影播放到長長的工作人員鳴謝名單，影音室線暗下來。

江凜擡手了下懷裏小姑娘的頭發，的黑發從他指尖穿過，已經沒了之前的。

“回臥室睡覺？”

溫寧“嗯”了聲，又轉過腦袋，下擱到他口上，攥住他家居服前襟跟他撒：“不想，你抱我過去。”

暗淡線模糊了男人的面容，但溫寧約看到他像是笑了下。

“小粘人。”他聲音也像是帶著點笑意。

溫寧：“那你抱不抱嘛？”

江凜手順勢下，托住大，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

溫寧手練地纏住上他脖頸，又細又直的一雙也繞上去。

發現比起公主抱，好像更喜歡這種可以掛在他上的抱法，臉和大半個都能他在一起。

江凜把抱進主臥，放到他床上。

小姑娘那一頭黑發瞬間在淺灰的床單上撲散開。

江凜輕輕了腦袋，松開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溫寧眨了眨眼。

男人已經徑直轉出了臥室。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和他本人氣質十分違和的吸管杯。

看著好像和在劇組用的那個很像。

江凜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溫寧正打算多打量幾眼，就聽見他忽然出聲。

“我睡隔壁，有事給我打電話，或者過去敲門。”

溫寧沒心思管杯子了，從床上坐起來，睡擺被帶得又往上翻了一截：“你不跟我睡啊？”

“溫寧。”江凜閉了閉眼，名字。

溫寧聽出他語氣有點不對，愣愣擡頭看他。

男人站在床邊，目沉沉，帶著幾分明顯的危險意味，居高臨下地著，語氣也沉。

“你想直接做也行。”

溫寧：“……？”

溫寧往床上一躺，扯過他的被子連帶臉全蒙住，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哥哥晚安。”語氣無辜又乖巧。

江凜：“……”

他平複了下呼吸，手想下在外面的腦袋。

還沒到，床上的小姑娘就瑟了下，連腦袋都進了他被子裏。

江凜作一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笑了：“你也知道怕。”

被子裏那一小團悶悶弱弱地回了句：“誰讓你沒準備的。”

江凜在床邊坐下。

溫寧看不見他，也沒聽見他回答，只覺到床似乎往下陷了點，像是他在邊上坐了下來。

下意識卷著被子往旁邊挪了挪。

江凜手去掀被子，覺到一微弱的小阻力。

“別悶壞了。”

裏面的小姑娘沒靜。

江凜：“不你。”

被子終于掀開一角，出個茸茸的小腦袋，小姑娘從裏面鑽出來，臉悶得紅紅的。

“真的？”

江凜笑了下，擡手輕輕在臉上了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