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野玫瑰

大哥一時沒講話， 取下頭盔，徑直朝陸長鶴走過去。

整個過程沒有一表，可能還有點郁怒。

沈離在後面不自覺扣了手指， 還以為他那個氣勢要當場要幹起來。

誰想他走到陸長鶴面前站住，頓了幾秒，擡手握拳在他口不輕不重垂了一下，拳頭又變了一個豎起的大拇指。

他點著頭表示肯定，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便自顧下了場。

他憤怒來自于不甘， 但不得不服， 這是不止一兩圈的超越。

或許在比賽之前就注定了結果， 外人或許不明白， 但作為圈人，要說當年面臨衰敗的卡納MAT車隊只靠一個陸長鶴打響名聲，死灰複燃也不為過。

只是沒想到，人和人的差距可以那麽離譜，他自己都不敢置信這樣的天賦選手，如果沒有下場，現在是怎樣的風。

“別頹了。”陸長鶴向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說的話依舊囂張， 但暗暗的也有點安，“輸給我你又不冤， 在網上扯點皮子，好好練點家底功夫。”

“……卡納MAT主力隊員。”他喃喃著轉過臉來，挑眉疑模樣， “當年圈裏紅極一時的年天才，這麽好的宏圖道， 怎麽說不走就不走了？”

“不想玩了唄，有那麽難想嗎？”陸長鶴滿不在意邁著幽幽步伐，繞過他直奔沈離的方向。

“我倒是比較希還能在賽場上看到你。”大哥專注凝視向他毅然決然的背影，心中嘆然，“就這麽退了不覺得可惜嗎？”

他聽見了，卻沒再作回應，高舉臂膀，頭也不回，幾下揮臂，不知道是在否定他的話，還是對于這場比賽的告別。

也就從這一刻開始，這場比賽的氛圍變得格外嚴肅。

場外觀看的人都默契地不發一語，陸長鶴路過幾人時，隨手把頭盔甩給其中一個，泰然自若地拉過沈離的手腕往出口走。

被氛圍影響，沈離也半晌說不出話，直到出了賽場，手腕上的勁一松，陸長鶴雙手進兜裏，微低頭問：“想吃什麽？”

沈離還在晃神，腕還有餘溫，這種不經意的靠近，都會不控制去放大細節。

以至于還有他在裏面時，一口一個“朋友”的稱呼，現在回想起來，臉頰還會泛熱。

很在意這些，“陸長鶴。”

低著腦袋，不開心的樣子。

陸長鶴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了，很無辜，“怎麽了？”

目游移，松開一直咬著的，“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什麽？”

輕吐出三個字：“朋友。”

他眼裏閃過一不解與驚訝，“哦……”

這就更想不通了。

這丫頭不是暗他嗎？讓頂下朋友，不得著樂，怎麽還不高興？

難不……是大家閨秀的矜持作祟？

喜歡有名有份的？

這也太貪心了吧。

陸長鶴不敢細想，索順了，“行，算我的，你想吃什麽，我請你，也當賠禮道歉。”

沈離也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就服了，還覺得他會跟之前一樣，事事都要懟幾句，“我不挑食，你看吧。”

陸長鶴隨意點點頭，“行，在這兒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在賽場耽誤的時間不多也不，不過沈離還是要提前回去，最後還是去了距離師大附中近些的一家中餐廳。

不過沈離還是很拘謹，讓點菜也不要，就乖乖坐著，什麽也不幹。

陸長鶴每點一道菜都會詢問吃不吃，然後不管的回答是什麽，他都會點。

最後挑的多了，沈離才去制止，“不用點那麽多，兩個人吃不完。”

“非要吃完幹什麽？”陸長鶴不解擡起眼皮，“這家又沒吃過，誰曉得他家什麽好吃，嘗個味唄，喜歡吃什麽多吃點就是。”

他的消費觀一向如此，要麽不吃，要出來吃就不會虧待自己。

“太費錢了，一頓飯而已。”沈離覺得太過浪費，如果是陸長鶴自己出去隨便的一頓，沒話說，畢竟怎麽花錢，吃什麽是人家的自由，但如果是請的話，這樣沒必要。

“費錢的飯你吃的了？”陸長鶴卻接著懟，覺得一個豪門出的小姐說出這種話，未免有點匪夷所思了。

他沒理解到點上，沈離也無奈，“因為是你付錢，所以太鋪張浪費，我覺得不好。”

“哦……”陸長鶴停下勾選，夾著鉛筆的手曲指，扶在下上，“你還有空擔心我錢包？”

“我沒有，請我的話隨便湊合也行。”而且上回，也只是抱著逗他的心態，請他吃了一盤素菜而已，都不能算是請。

“行行行，別念叨了。”陸長鶴懶得跟一來一回較勁，“喝的要不要？”

沈離默默搖頭。

“那就這些。”陸長鶴順著點頭，舉手打了個響指，在服務員注意到這邊時，做了個過來的手勢，把勾選完的菜單遞過去。

扭過頭，眸微轉，“哦對了，我媽讓我問問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沈離發愣一下，猜測道：“柳姨……是想給我慶祝嗎？”

“這不是廢話。”

想來也是，不過柳雁真的有心了，其實陸家可以完全不管的，但他們不僅接納，甚至百般友相待。

所以在萬種不幸中，也是有一點點幸運的，但柳雁對越好，心裏的虧欠就越多，自己何德何能，能到這樣的待遇。

怔愣著，斟酌著回道：“嗯……算算時間的話，是這個月20號，不過你告訴，不用弄得太隆重，我們在家隨便慶祝一下就好了。”

陸長鶴看似漠不關心點點頭，躺靠上沙發背，刷起來手機。

剛好那邊羅森出空了正打算過來，練信息帶語音發過來。

陸長鶴沒開聽筒，直接外放了那條語音，一道濃厚的，過手機傳來的悶悶聲線——

“比得怎麽樣了？那哥們打臉沒？”

陸長鶴面不改容飛速打下一串字：下次別問這種沒有營養價值的問題，比都比完了，用不著過來了你。

那邊羅森敗了興：這麽沒意思？

陸長鶴回都不回了，退出聊天頁面去刷娛樂視頻。

提起陸長鶴的份，沈離一直都有疑，從那天被帶到娛樂場所開始，但那時只覺得事不關己，也就不想多問。

直到今天，才覺得，陸長鶴并不是沒有用，他的天賦在別。

正如臨走前，陸長鶴跟那個大哥你一句我一句的撂話，沈離都聽見了，只是沒有深思。

所以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猶豫著問出口，“你……是賽車手？還很厲害的那種。”

陸長鶴手指頓住，暫停屏幕裏的視頻，周圍安靜下來，他擡眼，輕笑，“你才知道？”

“那為什麽不繼續了呢？”沈離順勢問下去，沒過腦子，口而出，“比起學習，比起後那個龐大的企業，你應該更喜歡這個發展職業。”

“……”

他周的氣場瞬間下來，下頜線繃，刻，牽起，眼底沉黑晦，似笑非笑，“喜歡又不一定要做，我當個好不行嗎？”

“這樣嗎？”沈離愣乎乎地，沒察覺他的神變化，“我以為你有什麽衷。”

他雙眼一眨不眨盯著，眸中說不出什麽意味，忽地嗤笑出聲。

那是沈離第一次見到，陸長鶴獨有的那種氣與高傲，對著袒。

“你以為你很懂我？”沉冷到讓人心的聲音。

“……”

沈離再笨也聽得出來，這件事與他而言，或許真的有什麽不可提及的理由。

被嚇住了，肩膀繃著，呼吸放慢。

陸長鶴又深吸一口氣，又靠上了椅子，意識到剛才太過嚴肅，可能給人弄傻了，有意緩和一下，想到什麽就說：“那個……你比賽還有幾天？”

“……兩天。”把話繞開，氣氛才緩和一點，沈離慢慢敢去直視他的眼睛，和剛才判若兩人。

他輕輕嗯了一聲，又低頭看起了手機，仿若無事發生。

“你好，打擾一下二位。”

兩人一齊扭頭，服務員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餐桌前，等著傳菜員上完幾道菜，才進正題，詢問道：“這兩天我們老板結婚，店裏在搞人活，或者夫妻到店，拍攝一些象征的照片上傳五星好評，本次用餐即可八折消費哦！”

陸長鶴沒認真聽，他才不在乎什麽打不打折，又不是消費不起，反倒對居然會跑來詢問起了興趣，差點繃不住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離，“我跟？很像？”

“啊？不是嗎？”服務員聽到這個語氣，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因為覺得兩人的氣氛很有覺所以就來問了，沒想到居然不是，失之際還想找說辭抱歉。

但旁邊聽得很認真的沈離卻一句話打斷了的念頭，“象征的……照片？什麽意思？”

“？”

陸長鶴懵住了，這小兔子是真要幹啊？

這他媽……犯規了吧。

陸長鶴深知自己是個有底線的人，他允許沈離喜歡他，但怎麽可以隨便得寸進尺呢？

簡直不可理喻。

服務員一聽知道有戲，順著話繼續熱介紹回複：“就是比如牽手，擁抱，或者接吻此類的互，拍照上傳評價就好了。”

接吻兩個字一出來，兩人間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一個震驚臉，一個跟開水壺冒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