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謝南“啊” 一聲，“你在方案中舉的例子啊，那麼有參考的例子，你寫在方案中，我以為是很重要的，難道你忘記了？”

能寫在方案中的例子，那必定是極意義的，怎麼可能輕易忘掉？

云怡的神有些茫然，有些慌，面對謝南的疑問，心跳顯然快了幾分。

空氣無言，有硝煙的味道。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方案的總策劃是怎麼到云怡手里了，聞言默默低下頭不敢吱聲。

正在僵持時，門口傳來靜。

桑白來了。

他一黑西裝，西裝的比以往更加濃墨，襯得那張清寒的臉也越發冷郁。

云怡看到，瞬間看到救星，在桑白看過來時，委屈的扁扁。

桑白往沈晏宸那邊走去，黃騫迅速讓出位置。

舒念靜靜看著，邊勾著笑，藏著幾乎沒人看得懂的苦無奈。

桑白說，不要以為他現在接管了寶梵就可以為所為。

實際上，云怡才是為所為。

他可以給人做靠山，但絕不是。

恍惚中似有一道目落在上，抬頭去看時什麼也沒看到。

偌大會議桌的前端，桑白和沈晏宸已經客套完奔主題了。

“沈總突然來也不說一聲。剛剛你們在聊什麼，瞧給我的員工嚇這樣。”

這話本來是活躍氣氛的，但是氣氛并沒有活躍，反而更凝滯了。

謝南“哦”了一聲，“是這樣的桑總，我們沈總看了你們的方案，有些地方不明白，特意過來問一下，但是你們的總策劃好像對此并不知。”

他頓了一下，“這不應該呀！難不方案是復制粘的？”

云怡一聽就急了——豈止是復制粘，是直接搶的。

“你怎麼說話呢，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怡。”桑白制止了，看向沈晏宸，“我這書記不太好，沈總有什麼疑問，我可以代為解答。”

“桑總對書可真好，盛世也應該學習學習。謝南，回去就給書辦集漲工資。”

“好的沈總。”

會議室里寶梵的書們：“？？？”

莫名其妙就損失了好大一筆錢！

話題轉回來，謝南又把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桑白蹙眉，什麼很有參考的例子，記憶里本沒有這一段。

“桑總記不住，書也記不住，看來這個項目在寶梵這里沒有任何價值——還有，這個項目居然是書做的？”

沈晏宸嗓音懶懶，他一說完謝南就接話：“項目讓書來做，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盛世。既然如此，那這合作不做也罷，沈總，咱們可不能這個氣，撤資吧？有錢還怕花不出去？”

沒等沈晏宸點頭，黃騫幾乎是聲嘶力竭：“萬萬不可沈總！這其中有誤會，您聽我解釋！”

當前大環境迫，寶梵一天不如一天。加上前一任領導人無能，外表鮮的寶梵如今已經是空架子了。

這種臨危關頭，就算換了桑白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救起來的。

這個時候盛世的八十多億……不，現在是九十多億，這九十多億是可以讓寶梵起死回生的。

黃騫已經在寶梵二十多年了，這里是他的半條命。

什麼侄子孫子，哪有他的半條命重要？

更何況這侄子還是為了個人！

“這其中有誤會，沈總，您問的問題有人能回答！策劃部的舒念，之前是負責這個項目的，您忘了？您之前點名讓做的！”

“黃總。”桑白沉聲道，“這個項目是云書在做。”

他想提醒一下黃騫不要又把項目轉到舒念手里了，但這個時候黃騫哪里還有心思管他的私事，一心全是對那九十多億的。

“閉，你想為了個人毀掉整個寶梵嗎？！”他咬牙，抬起頭時轉向舒念，“方案是你寫的，沈總有什麼問題你趕解答！”

給你與否，都是資本一句話的事。

得到還是失去，也是資本一句話的事。

普通人哪里有說“不”的權利？

舒念站起來。

今天穿得很好看，白的襯衫，下面是藕A字，踩著一雙高跟鞋，鞋跟又高又細，襯得小纖細筆直。

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容，清而淡雅，著兩分不易察覺的骨。

沈晏宸的目越過重重人群，落到上，只覺這冰天雪地里，像開出了大片大片的花。

像春天的花一樣。

站起來后，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涂了薄薄釉的一張一合。

嘰里咕嚕說什麼聽不懂，只知道好。

舒念滿腦子都是對那對狗男的嘲諷，本沒注意那一道熾熱的目。

“桑總跟云書果然是在一起久了，記憶力竟然都驚人的相似。前兩天晚上才說我做的方案不行，要我加班做呢，一轉眼您就給忘記了。”

“還是說我做的方案您本沒看，心里全是看不慣我要打我呢？”

此話一出，全場愕然，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舒念瘋了。

文溪愣愣張了張，“姐妹兒，明天不活了？”

不活了？

也不是不活了，是桑白維護云怡刺激到了。

怪惡心的。

既然有合同在不敢辭職，就想辦法讓桑白開除，那樣還能拿到一大筆違約金。

趁著今天這麼多人在，就要當面下桑白的臉，惹怒了他，說不定當場就能給開除了。

眾人震驚沒回過神來，桑白臉黑沉。

云怡神晦明，看了看桑白，又看沈晏宸。

沈晏宸眼底有一抹暗爽，他的眼睛很深，像不到底的深淵。

云怡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淡然。

看起來隨和親近的沈總，其實本是不近人的，甚至比桑白還要冷。

吸了口氣，把心里冒出的一貪下去。

這個男人比桑白還危險，清楚的知道不得。

這口氣還沒噎下去呢，就聽到沈晏宸的助理吃驚“啊”了一聲，“你們總裁和書還有一？”

謝南震驚臉。

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人當眾穿是一回事。

眾人慌忙看一眼桑白的臉，然后火速低下頭。

因為桑白的臉前所未有的難看。

謝南恍若不知，震驚臉又轉了敬佩臉，“不顧世俗的眼睛，在職場上利用自己的份為的人開疆擴土，桑總真乃大丈夫！”

夸大丈夫是假，罵小人是真。

利用職場之便行私，一向是職場大忌。

“咳咳！”黃騫的兩聲輕咳打破了寂靜，他瞪舒念一眼，“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正事要。”

“不用了。”沈晏宸站起來，“盛世還沒淪落要把投資送給人搭舞臺的程度。”

“別別別，沈總！都是誤會，您再給個機會！”黃騫急忙追上，又回頭桑白，“你趕說句話啊！”

桑白沒有追上去，靜靜坐在那里，眉眼冰。

他的驕傲讓他說不出求人的話。

況且他也確實從舒念手里把這個項目搶過來給云怡了。

“沈總，您別聽他們胡說，公司這些員工平時開玩笑慣了。”

“咱們不是不重視這個項目，恰恰是因為很重視。這兩天策劃部都比較忙，咱們這個項目又不能隨便給別人，只能給有能力的人……”

“有能力的就是個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書？貴公司的能力可見一斑啊。”

他還沒走出會議室，輕飄飄的聲音在偌大會議室里飄，云怡臉上的一點點褪盡，難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