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冬後, 天氣轉涼，氣溫驟降。

那天在裴之樺病房外的對話，他們都沒有再提, 兩人表面上恢複他們鬧翻前的狀態。

沈思檸的工作強度恢複正常, 空閑的時間多了, 開始嘗試許多新事。

裴時禮出差從意大利飛回來, 沒有回公司, 直接回了家, 下午三點左右回到南岸，剛進門就聽到廚房裏餐廳裏傳出來的聲音。

“張嫂，你嘗嘗這個小餅幹好吃嗎？”沈思檸端著新鮮出爐的小餅幹, 讓張嫂試吃。

張嫂在期待的目下, 拿起一塊小熊形狀的餅幹, “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沈思檸托著腮，“怎麽樣啊？”

“……”張嫂委婉道：“味道還可以, 但是有點焦。”

沈思檸鼓了鼓腮幫，拿起一塊自己咬下去, 才知道張嫂說的確實委婉了，的糖放多了, 太甜了。

而且烤箱絕對有問題，明明按照教程調的溫度和時間，怎麽會烤焦呢。

“好吧, 我明天再試一次。”沈思檸端起裝餅幹的碟子，正準備把失敗品倒掉，剛站起來, 就看到了裴時禮。

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餅幹上，挑了下眉：“你做的？”

沈思檸：“嗯。”

“我嘗嘗。”

沈思檸把碟子放在餐桌上, 提醒他，“不大好吃。”

裴時禮了一個放進裏，甜的讓他想要蹙眉，但他忍住了，勾了勾，“不錯，怎麽想起做餅幹？”

沈思檸：“刷到烘焙的短視頻，覺蠻有意思的。”

對于張嫂和家裏的其他傭人來說，先生和太太不鬧別扭，讓他們都松了口氣。

哪怕裴時禮和沈思檸都是好相的人，但兩人前段日子吵架冷戰時，他們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什麽為爭吵的導火線。

不只是他們，對于裴時禮來說，他應該也是滿足的，因為沈思檸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漠，他問什麽都會回答，也不是不耐煩的“嗯”“哦”“好”之類的敷衍詞。

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在他們鬧翻之前，還他的時候會怎樣？

一定會讓他做的小白鼠，親自投喂到他裏，哪怕做的不好吃，他故意出一點嫌棄的表，都會惡狠狠地威脅他必須咽下去。

他當然會吃完，可會心疼他，把剩下的搶走，不準他再肆他的胃。

裴時禮很留過去的事，世界上又沒有時機，回憶過去只會讓自己陷糾結痛苦的怪圈。

他是現實主義者和功利主義者，比起分開後的激，實實在在的人留在他邊更重要。

只是最近和相，他越來越頻繁地會去想，如果還他，會怎麽做。

他其實應該滿足的。

能以現在這幅態度對他，他本該滿足的。

如果沒有那三年對比的話。出神的時間，裴時禮不知不覺盯著看了許久，直到沈思檸的手機鈴聲響起，驟然打破他的思緒。

沈思檸拿起手機，是落的電話，點開接通。

“寶貝，我醒了，”落打了個哈欠，“我化個妝就出發，五點在銀泰集合，行嗎？”

沈思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四點了，“行，我去洗個澡，剛剛在做小餅幹，一的黃油味。”

“小餅幹啊，帶給我嘗嘗！”

“算了，不好吃，你如果吃了的話，晚飯估計都吃不下去。”

“……好吧好吧，我就不待我的胃了。”

掛斷電話，沈思檸擡眸看向裴時禮，“我和落約好一起吃晚飯然後去逛街，大概要九點才能回來。”

默了幾秒，裴時禮嗯了聲。

沈思檸上樓洗澡，收拾完下樓時，客廳裏沒有裴時禮的影，也沒在意，驅車趕去和落彙合。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主要是落在拍戲，昨天半夜十二點多才回到江城，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醒來後就趕了過來。

落這部劇大，如今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走到哪兒都有狗仔拍，全副武裝地進一家粵菜館，要了個包廂，進包廂後才把裝備摘下來。

“怎麽想到做小餅幹的？”落邊摘墨鏡邊問，“你什麽時候改走廚娘的人設了？”

“……”沈思檸笑了笑，“無聊嘛，培養點興趣好。”

“我忙著拍戲，你無聊找你老公陪你玩嘛......”說著說著，撇了撇，“好吧，他一個上市集團的總裁，肯定比我忙。”

菜上齊後，沈思檸夾了塊叉燒，“落落。”

落：“嗯？”

“聞堰升昨天問我，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沈思檸原本不打算告訴落的，但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你們當初是怎麽掰的？”

聞堰升和落認識八年，這八年裏分分合合，沈思檸也不怎麽能看上聞堰升這麽對待落，但是落喜歡，就沒有多說什麽，他們之間的分手一直是聞堰升提的，除了這次，落主提分開，代表著這段關系不再有回旋的餘地。

而聞堰升卻來問落的近況......沈思檸作為旁觀者，不相信聞堰升對落沒有，每次見到兩人一起，聞堰升雖然面無表居多，但落需要什麽，還沒開口，他都會準時遞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的需求。

也是因為這樣，落才堅持了一年又一年。

落咬著吸管，眼睫了，“因為我發現，他不是不我，而是不能我。”

沈思檸一怔。

“好像是我爸當初做過什麽對不起他家的事，他如果我呢就會覺得對不起他的家人，”落輕哼了聲，“他果然是個混蛋，不能在一起幹嘛不早說清楚，白瞎了我的八年，我最好的八年呢！”

沈思檸了，沒等開口，落打斷：“別說什麽安我的話啊，一開始確實痛苦的，畢竟我們倆有八年的，是回憶就夠我痛苦一陣的，不過忙起來就覺得沒什麽，又不是沒有就不能活的癡人設，沒有男人我酷酷搞事業！”

時全心全意，轉雖有留，卻毫不猶豫。

沈思檸笑了下，舉起杯子了下的，“敬你。”

-

Linx的包廂。

徐右庭和周秉深坐在沙發上，看著誰過來敬酒都喝的裴時禮，嘖了聲：“沈思檸不是不鬧著跟他離婚了麽，他怎麽還灌自己酒？”

周秉深指間夾著煙，朝酒桌看了過去。

裴時禮坐在主座，手中晃著杯加冰的威士忌，和想求他合作辦事的人邊喝酒邊聊天，神淡漠，畔似有若無地勾起懶散的笑，漫不經心的，看不出有什麽醉意。

但不管誰來敬酒他都會喝，不是淺淺抿一口，而是一飲而盡。

“我越來越看不懂時禮了，”徐右庭著下，“前段時間喝悶酒是因為沈思檸要和他離婚，現在沈思檸安心跟他繼續過，他怎麽還借酒消愁？有什麽好愁的？”

陸綺年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嫌棄地看著他，“跟你這種只走腎不走心的人說了你也不懂，嫂子因為妥協留在裴哥邊，就算表面上跟以前一樣，但也只限于表面上了。”

“嘖，說的也是。”徐右庭想了想，如果是自己被一個人強行留在邊，就算說服自己妥協，但心裏仍會不舒服。

陸綺年抿了口酒，頗為慨：“裴哥是不是不知道，婚離了還能複，消耗完了，才是真的完了。”

周秉深挑了下眉：“去把他喊來，讓他別喝了。”

陸綺年瞪大眼睛：“你讓我去？我哪敢啊！”

“你是人，他還能打你不？”周秉深涼涼道，“他再這麽喝下去喝胃穿孔，到時候你去醫院照顧他？”

陸綺年笑嘻嘻的：“不是有嫂子呢嘛。”

“……”周秉深不想跟廢話，“快去。”

“……哦。”

裴時禮胃不好這事，他們幾個都知道，剛工作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有應酬，生意場上有些酒沒法推掉，那時候也沒有現在的地位和權勢，酒一杯接著一杯喝，為這事，周秉深去醫院看過他好幾次。

也就是這幾年，沈思檸看著他，他才不喝酒。

等陸綺年把人強行拉過來，周秉深淡淡地睨著他，毫不留地嘲笑：“你要是實在憋屈你把人放了重新追，我看就是沈思檸之前太慣著你，連怎麽哄人開心都不會，你拿的家人朋友威脅和你在一起，這就是你追人的方式？跟個智障似的。”

徐右庭給他讓了個位，裴時禮坐下後，冷眸看他，“再怎麽樣還是我老婆，總比有人求婚三次都被拒強。”

“……”

周秉深眼眸暗了暗，嗤笑出聲：“人是用來追的寵的，我要的不是人在心不在，不然就算強著留在我邊，也不是我想要的。”

人在心不在。

裴時禮臉微微一變，不聲地沉了下去。

他回到家的時候，沈思檸剛洗完澡出來，邊頭發，邊朝他看了一眼，“你喝酒了？”

他一進門，就有一濃郁的酒味。

裴時禮盯著，聽例行公事般地隨口問了句，酒在裏肆，他靠在門框上，突然說：“我要喝醒酒茶。”

已經洗好澡了，沈思檸下意識擰眉，思索片刻，“你先去洗澡吧，我吹完頭發就去煮。”

“我現在就要喝。”他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任地讓現在就去給他煮醒酒茶。

沈思檸皺了皺眉：“好吧，等我五分鐘。”

不吹頭發會冒的，沈思檸不想折騰自己，拿起吹風機，開到最大風速，快速地把頭發吹幹。

裴時禮就倚在門框，看給自己吹頭發，吹到八幹後，下樓去給他煮醒酒茶，他跟著一起下去，看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以前他喝酒了，也會給他煮醒酒茶。

十分鐘左右，沈思檸端了碗醒酒茶出來，提醒他：“有些燙，你等會兒再喝吧，我先上樓——”

“不許走，就在這陪我喝完。”他打斷的話。

沈思檸眉頭蹙得更，這段時間都好好的，怎麽又發脾氣了？

裴之樺的話給很大的，越逃避越證明還他，既然他怎麽都不會放過，就這樣過下去吧，也沒有想象的那麽難。

今晚是喝太多酒的緣故麽，又強行給他煮醒酒茶，又要陪著他喝完。

“你喝吧，我在這陪你。”說。

說完，正要去拿茶幾上的手機打發等待的時間，手腕突然被攥住，裴時禮一用力，將抱到大上坐著，沈思檸的忍不住抖了下，下意識想去推他，到他膛的那一刻，控制住了。

早晚都要做的，等次數多了，就有了抗，就不用再為他的親膽沉淪。

裴時禮注意到這一瞬間的變化，自嘲地勾了勾，頭擱在的肩膀上，這樣的姿勢，他們看不見彼此的眼睛。

沈思檸垂在側的手握拳，又松開。滾燙的氣息混著濃郁的酒味噴灑在的頸側，他嗅著發間的味道，摟著，聲音被酒燒的低啞：“沈思檸，你這個騙子。”

沈思檸的有些僵。

他不需要的回應，繼續“指責”：“你說你我，說你和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說你會一直陪我，是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現在為什麽又不了？為什麽不讓我見你的家人？連給我煮醒酒茶都這麽敷衍，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思檸了，低聲說：“你喝醉了。”

“嗯，我喝醉了，”他低頭在側頸上咬了下，低低地笑出聲，得令人心悸，“喝醉了就能逞兇了。”

話音落下，他起把抱起來，翻個將在沙發上，低頭堵住的，溫地用舌尖描摹的形，再將舌尖探，與的舌糾纏。

這三年接吻過無數次，他對的了如指掌，上的本能反應控制不住，腦袋靠在沙發上，閉著眼對著天花板的方向。

下顎募地一痛，裴時禮看著閉著眼，隨意地躺在他下，一副任君采擷的表，掐著的下，聲音似是怒到極致，“把眼睛睜開！”

沈思檸睜開眼，他一瞬不瞬地看著，的眼底既沒有推拒，也沒有意迷，只有微微的失神和渙散。

裴時禮看著這樣的眼神，口的躁意和怒氣再也克制不住——

今晚的一切，他著留在他邊的這段日子裏，都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認輸。”

在病房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想著離婚，這段時間學烘焙學花，學與端莊淑形象不符的爵士，閑暇時還自學俄語，無聊就去找朋友逛街，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滿滿的，在他強勢闖進去時，才會出一點點的時間應付他。

逐漸把他從的世界裏趕出去。

裴時禮抱著的力道收，得沈思檸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寧願像前段時間鬧離婚，也不想這幅消極敷衍的狀態。

沈思檸沒覺得自己敷衍，已經很努力地配合他了。

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他猩紅的雙眼，深眸晦暗複雜，看不懂他。

“還做麽，不做的話我——”

裴時禮又一次堵住的，一遍又一遍地乞求：“檸檸，你別這樣，你別這麽對我......”

沈思檸睫劇烈地抖，手指地攥著他的角，他的汗水滴在的鎖骨上，桃花眼中不知是被.還是被酒染上猩紅，一瞬不瞬地看著的眼睛。

這是自他們鬧翻以後，第一次真的做，他折騰了好久好久。

就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單膝跪在地上，捧起的足，吻落在的腳背上，濡溫的瓣一點點往上。

-

沈思檸是被裴時禮喊醒的，迷迷糊糊中，不耐地翻了個，口齒不清地說：“我困，讓我再睡一會兒。”

“醫院打來的電話，我父親病危。”裴時禮說。

沈思檸立刻清醒了，猛地轉過看他，見他面上沒什麽緒，手指蜷了蜷，“我這就去換服。”

“嗯。”

容溪也來了，和的丈夫傅斯言一起。

裴之樺和母親的事，沈思檸不清楚，只知道裴之樺當初僞裝未婚追求容清婉，容清婉得知真相離開他，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難産而死。

裴之樺對容清婉應該是真吧，因為自從容溪走進病房，他的眼睛就一直放在容溪上，一貫嚴肅寡淡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溫，這是沈思檸從未看到過的。

不只是，連裴時禮也從沒有見過。

在生命的盡頭，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容溪，費力地著氣，詢問這些年過得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滿心滿眼只有這個他的人給他生的兒。

直到最後才看了裴時禮一眼，抖著，囑托他：“照顧好你妹妹。”

他的産都留給了容溪，裴時禮沒搶也犯不著搶，理完裴之樺的喪事，容溪提出一起吃飯，下車後一前一後往餐廳走。

容溪晃了晃傅斯言的胳膊，小聲問：“老公，你知道哥哥為什麽不和我搶産嗎？”

傅斯言瞇了瞇眸，聲音沉下來：“你他什麽？”

“……”

這是獨屬于他的稱呼。

容溪無語地看著他，“你知道裴時禮為什麽不跟我搶産嗎？”

裴之樺的産除去裴氏的份都有足足有上百億，裴時禮居然一都沒要，雖說他自己本就有錢的，但誰嫌錢多啊。

傅斯言淡淡道：“他犯不著為這點錢跟你爭，太降格調了。”

“……”

容溪鼓起腮幫，回頭瞥了眼沈思檸和裴時禮，聯想到聽說的八卦，又湊了過去：“老公，他好可憐哦，你看嫂嫂都不理他。”

前幾次見面，沈思檸和裴時禮都是針鋒相對的，這次雖然沒有爭吵，但還不如吵起來呢。

容溪對裴時禮沒什麽，倒是很喜歡沈思檸這個嫂嫂，嫂嫂太可憐了，想離婚都離不掉！裴時禮真是個混蛋！

“老公，如果我想離婚，你會我嗎？”容溪眨了下眼睛。

傅斯言用力了的掌心，低眸睨著：“我不會讓你有離婚的想法。”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呢？”

傅斯言淡淡道：“沒有這種如果。”

“……”

容溪還想接著問，擡眸看到傅斯言的臉有些黑了，癟了癟，去晃他的手，“我隨便問問嘛，你不準胡發脾氣哦，你看我哥多可憐啊，你多幸福，不準生氣。”

“他活該。”說著，傅斯言握著的手，把的手裝進他的大口袋裏。

容溪去摳他的手心，笑得眼睛亮亮的，“你的口袋好暖和呀。”

後。

裴時禮盯著沈思檸，看著兩人甜的互，平靜的眸中閃過一恍惚。

從前，他也會握著的手，一起放進大口袋裏。

不過片刻，沈思檸收回視線，擡往餐廳走，眼前突然出現一只手，頓了頓，裴時禮等了兩秒，沒有等來主，便直接牽起的手。

的手很涼，而他的掌心溫熱，一冷一熱的讓裴時禮的心弦被撥了下。

沈思檸已經擡往前走了。

十二月的寒風冷的刺骨，順著領往裏灌，從骨滲每一個孔。

他們四個人并不，不過有容溪在，不至于沒有話題。

容溪提議一起吃飯，也是想幫幫裴時禮，畢竟是有緣關系的哥哥呢，而且他還讓給好多好多錢，看在錢的面子上指點他兩句好了。

中途，沈思檸去洗手間時，容溪撒了個，讓傅斯言也出去。

“看在你是我親哥的份上，我才指點你的，”容溪一本正經地看著裴時禮，“你該退一步了。”

裴時禮指尖微，默了幾秒，冷聲道：“管好你自己，管我的事。”

“？”

容溪很久沒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人了，氣的破口大罵：“你瞎了嗎？你看不出嫂嫂不開心嗎，你非要把到抑郁才好嗎？！我第一次見的時候，還願意和你吵架，現在連吵都懶得跟你吵，你要是覺得不把到行走不甘心，你就繼續把綁死在你邊吧！”

行走？

仿若有盆冰水從頭澆下來，裴時禮眸底閃過一慌，心髒窒息到發疼，他斂下眸，聲音有些：“不會的。”

容溪不想再勸這個冥頑不靈的混蛋，冷哼了聲：“嫂嫂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哪有你這樣人的？！”

如果傅斯言敢這麽對，哼哼，一定會恨死他的。

傅斯言回來時，容溪拎著包起，不滿地瞪他一眼，“回家！”

傅斯言：“？”

兩人走後，沈思檸還沒回來，只剩下裴時禮一個人坐在包廂。

玻璃蒙上一層水霧，外面的世界迷迷糊糊的，他出手，將水霧掉。

餐廳位于市中心的商場，正是飯點，路上行人匆匆，手挽手一起逛商場的，溫馨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出神地看著窗外廣場的方向，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你要把到行走才甘心嗎！】

【嫂嫂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現在連架都懶得跟你吵！】

耳邊響起容溪的話，裴時禮點了煙，俊的面容籠罩在清白的煙霧後，他沒，夾在指間任由它明滅。

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念頭——

要放過嗎？

可是放過之後，他又要一個人了。

他不想，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