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沈思檸更地抱著日記本, 生怕被他搶了去，“我現在不能給你看.......等以後，以後有機會的話, 會讓你看的。”

裴時禮原本沒有多大的興趣, 但見護著日記本, 眉梢高高挑起, “以後, 是指什麽時間？”

“……”

沈思檸地抱著日記本, 如果不是他突然拿到這個日記本，沈思檸都要忘記，在高中時期, 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那時候學習力大, 每晚睡前都會寫日記, 因為沒人看，往往只是一兩句話, 有時候是抱怨考試太難，有時候可能只是隨便慨一句——今天天氣不錯。

寫不來人的話, 大多是績的進步軌跡，看著自己的分數越來越高, 排名越來越靠前，就有種和他越來越近的覺。

“十年後——”沈思檸看著他的眼睛，“等到十年後, 我就把日記本給你看。”

裴時禮淡淡地睨著：“你怎麽不說等我死了後，把日記本燒給我看？”

沈思檸：“……”

“五年，五年總行了吧。”沈思檸跟他討價還價。

裴時禮：“一年。”

“……”沈思檸咬了下, 據理力爭，“三年, 最短三年。”

裴時禮盯著看了幾秒，“。”

沈思檸稍稍松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游上的爭吵，讓有了心理影，沈思檸對和他坦白這件事，心是忐忑的，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三年的時間，他們的應該會更親了，說不定有了孩子，到時候再把暗他的事和盤托出。

“我們下去吃飯吧，不然爸爸媽媽要等急了。”沈思檸想要結束日記本的話題。

裴時禮卻沒，瞇起眼睛，定定地盯著，忽然問：“你這日記本裏寫的，是你那個暗對象？”

“……”

沈思檸沒法否認。

裴時禮低頭看心虛的表，口克制不住地湧上一躁意，面無表地看著，嗓音低沉到抑，“不看了。”

“……”沈思檸仰著腦袋，對上他的眼睛，“我保證，我和你之間不會有別人，我們是夫妻，我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裴時禮臉緩了緩，聲音仍是冷沉的，“如果他又出現在你的生活中呢？”

沈思檸想也不想地回：“我不會出軌，包括神出軌。”

“……”

的態度真誠，裴時禮自然看得出說的是真的，選擇讓自己去忽略那個人，只是見地抱著日記本，心頭仍有幾分克制不住的憤怒，一步步近，將抵在辦公桌上，俯吻了下來。

他平日裏對還算溫，但只要一涉及這種事，骨子裏的暴戾和兇狠了出來，一點也不溫，肆著的，兇狠得仿佛要把吃掉。

“別......”沈思檸去推他，著氣，“爸爸媽媽還在樓下。”

裴時禮皺起眉，嗓音低啞：“今晚不在家住。”

沈思檸疑：“去哪兒？”

“酒店。”

好好的家不住，去酒店幹嘛。沈思檸一時沒反應過來，“去酒店幹什麽？”

裴時禮低眸，看著迷茫地著他，紅被津水瀲滟得潤，他閉了閉眼，眼前閃過無數次他進.時，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可憐兮兮的，嫵又勾人，求他輕點慢點。

他俯下，著聲音，仿佛在用氣泡音說話，磁的嗓音撞擊著的耳：“你。”

沈思檸愣了愣，反應好幾秒才明白他的意思，臉蛋瞬間紅，嗔怒地瞪著他，“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裴時禮扣著的後腦再度吻了下去，沈思檸被他親的迷迷糊糊的，手勾著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誰知他忽然拉開距離。

沈思檸眼神迷蒙地看著他：“怎......怎麽了？”

裴時禮作頓住，目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沈思檸一頓，僵著脖子，慢吞吞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到站在門邊的沈思瑤和沈思義，姐弟倆趴在門框上，睜大眼睛，生怕掉什麽細節。

“……”

沈思檸尷尬地閉了閉眼，腳趾忍不住摳地。

眼見暴了，沈思瑤率先反應過來，拉著沈思義就往走廊跑，還撂下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

被弟弟妹妹看到和裴時禮接吻，沈思檸恨不得立刻找個地鑽進去，擡手用力地了，把口水掉，“都是你的錯！”

裴時禮單手兜，毫不覺得尷尬，“走吧，下樓吃飯。”

“……”

還吃飯。

哪有臉下樓吃飯。

飯還是要吃的，沈思檸忍著尷尬，強行冷靜臉，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鎮定自若地和方士聊天，沈思瑤沖了眼睛，也裝作沒看到。

“你們今年過年，打算回江城，還是在這裏？”方詩曼閑聊般地問道。

裴時禮溫聲道：“在這裏，辛苦媽媽了。”

方詩曼被他這聲“媽媽”的心都化了，裴時禮對沈家人十足的彬彬有禮，哪怕如今沈家的許多生意都仰仗著裴家，但他完全沒有任何大爺的架子，簡直是完婿。

這幾天住在家裏，偶爾還會進廚房和方士一起做飯，方士忍不住訓斥自己這三個只知道等著吃飯的兒，簡直要把裴時禮當親兒子看待。

聽裴時禮這麽說，當然很樂意兒婿在家過年，只是這在禮儀上有些過不去，勸說道：“要不中午回去陪你和父親，晚上再回來？”

裴時禮瞇了瞇眸，應了聲：“好。”

沈思檸筷子一頓，朝他看了一眼。

說完過年的安排，方詩曼又把話題扯到外孫上面，“時禮啊，你和檸檸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沈思檸和裴時禮對視一眼，說：“媽，我的事業在上升期，等一切穩定下來，再說孩子的事吧。”

方詩曼還想再勸，沈以良輕咳了聲，才放棄這個話題，扯到別的上面去。

一頓飯吃的輕松愉悅，飯後，裴時禮和沈思檸說要去南海溫泉宮泡溫泉，晚上不回家了。

方詩曼和沈以良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路上注意安全。”

沈思義眨著眼睛，想要跟著姐姐姐夫一起去，剛想開口就被沈思瑤捂住，沈思瑤沖沈思檸和裴時禮笑了笑：“姐，姐夫，玩得開心。”

-

“……都怪你，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出來是幹嘛的！”剛一上車，沈思檸想到沈思瑤意味深長的眼神，仍是覺得尷尬不已，于是把責任都推到了裴時禮頭上。

裴時禮在開車，聞言淡睨一眼，“你不想要？”

自從上周三開始，他們就一直住在沈家，許多事都不大方便，沈思檸是絕對不允許在家裏和他做事，以至于兩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過了。

沈思檸眼睫微，矢口否認：“……我沒有。”

裴時禮舌尖抵了抵下顎，語氣輕佻，“裴太太，我知道你的頻率。”

“……”

沈思檸閉了。

同床共枕的人對彼此都很悉，了解他，他同樣也了解，各個方面的了解。

驅車趕到南海溫泉宮，他們提前訂了庭院溫泉，漆黑的夜幕中有幾顆星子，薄雲如輕紗般隨風飄著。

庭院是傳統的日式裝修，溫泉池霧氣蒸騰，迷霧繚繞著，沈思檸穿著浴袍泡溫泉，裴時禮卻剛進酒店，就接到一通電話，站在不遠打電話。

大概是什麽重要的事，這通電話打了許久，久到沈思檸趴在湯池旁睡著了，裴時禮才走了進來。

夜低垂，的臉蛋被熱氣蒸騰的泛起紅，浴袍下是一件黑泳，因被水浸黏在上，勾勒出窈窕玲瓏的曲線，泉水下的雙又長又白，纖細筆直。

安靜地趴在池邊，的脖頸白皙修長，讓人想在上面留下點痕跡。

池水波紋緩緩漾開，沈思檸本就睡得不，聽到後緩慢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裴時禮見醒來，掐著的腰將抱起來，從背後抱著，薄上的耳垂，“很困嗎？”

濡的讓沈思檸不控制地了下，在他懷裏乖乖地坐著，搖搖頭：“不是，溫泉太熱了，我泡著泡著就有點迷糊。”

裴時禮抱著的力道收，下擱在的肩膀上，與的合。

本就是泡溫泉，兩人穿的都薄，幾乎是著，的溫度傳遞給他，兩個人上都燙。裴時禮的從的後頸順著往下親，嗓音很低，像是在用氣音說話：“確實熱，你上好燙。”

沈思檸死死地咬著，著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被他吻過的皮仿佛過了電般，麻麻的電流，泡在溫泉下的腳趾忍不住蜷起來。

裴時禮的停在的後頸，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上面，舌尖輕輕舐著，沈思檸幾乎立刻想起上次他發狠咬了的後頸，上面的牙印半個月才算徹底消退，比起，這更像某種......標記。

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種未完全進化的野習慣。

沈思檸轉過頭，杏眸如含春水，嗔怒地瞪著他，“不許咬我！”

裴時禮低眸看一眼，見如小般發怒，倒是沒惹，只是用牙齒輕輕啃咬著的後頸，像是在磨牙，引得沈思檸的不停地抖。

裴時禮自然得到，作愈發放肆地去逗弄的敏位置，輕輕笑了下：“這次確實曠了太久。”

沈思檸不知道是被溫泉泡的，還是被他的溫燙的，整個人都快化一灘水，聲音糯糯的，忍著嗚咽：“去床上......”

裴時禮抓著的手阻止，進去後才說：“你現在這樣，去床上的話，我們還怎麽睡覺？”

會把床單弄的。

溫泉裏全都是水，滾燙的，水波一圈圈漾開，微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聲響，花瓣搖晃墜，北風吹過，浮花飄零，落到水面上。

兩個小時後，沈思檸被他抱起來，哭得嗓子都啞了，摟著他的脖子，“很飽了，出去。”

水波漾起層層水花，裴時禮抱著往室走，空出一只手去的小腹，淡淡道：“還可以更飽。”

沈思檸在他懷裏，嗚嗚哭起來：“吃不下了。”

裴時禮安地了的後頸，輕輕哄著：“乖。”

他語氣溫，作卻沒停，途徑庭院的假山，抱著在那裏待了許久，雙手撐在石頭上，掌心由于劇烈而快速的撞擊，咯出了紅紅的印子。

最後徹底沒了力氣，裴時禮抱著回到幹淨的大床上，今晚的溫泉假山還有地毯都留下清晰水跡，包括落地窗和浴室的鏡面上，也都有雙手撐過的指印。

唯獨床上幹幹淨淨的，掀開被子，躺在的床墊上，裴時禮把摟在懷裏，在額頭上落下一吻，“今晚很乖。”

沈思檸眼尾不知道是哭的還是被溫泉燙的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手抱住他的腰，臉頰也了過去，一副全心依賴他的模樣。腦海裏突然想起晚飯時方士的話，擡眸看他，“你想什麽時候生寶寶？”

孩子是終的責任，需要有穩定的夫妻關系，才有資格把孩子生下來。沈思檸覺得和裴時禮的穩定，如果能有個屬于和裴時禮的寶寶......應該蠻不錯的。

裴時禮的瞳眸驟然了下，親了親的發頂，啞聲問：“你很喜歡小孩子？”

沈思檸輕聲說：“只是覺得如果有寶寶的話，應該也好的。”

裴時禮眼眸暗了暗，輕輕的後頸，嗓音低啞：“不著急。”

-

沈思檸問這話也不是想要立刻就有孩子，只是想聽聽裴時禮的想法，似乎從結婚開始，次次被催生，他都是持反對意見。

他說不著急，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如和方士說的那樣，目前事業于上升期，裴時禮事業有，也想在屬于的領域做出一番建樹，便沒有再提孩子的問題，之後再有催生，兩人一致對外。

這周末便是大年三十，今年的氣候不知道怎麽回事，南城和江城都下著大雪，南方人沈思檸難得見到這麽大的雪，簡直要堪比在北城讀書那幾年的雪。

前一天晚上他們回了江城，這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去裴家老宅，中午留在老宅吃團年飯。

哪怕是過年，飯桌上的氣氛仍沒有多熱鬧，和沈家飯桌上其樂融融的畫面完全不同，一群人像是走流程般吃完飯，裴時禮被裴之樺到書房談話，沈思檸便坐在樓下等他。

看到裴老太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沈思檸想了想，走到邊坐下，喊了聲：“。”

裴老太太對的態度一直都很溫和，但不知道為什麽，沈思檸就是和親近不起來，也可能是裴家人都有一種藏在溫和外表下的冷漠疏離，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這茶還不錯。”裴老太太遞給一杯茶。

沈思檸接過來，抿了一口，“好茶。”

“思檸，”裴老太太挑起話題，“我記得你爺爺當初想要嫁到裴家的是你的堂妹。”

沈思檸怔了下，“嗯。”

“是我看你面相和善，適合時禮，才你爺爺換你，”裴老太太的聲音有種歷經歲月沉澱的滄桑厚度，“如今看來，我還不算老花眼，你確實適合他。”

沈思檸淺淺笑了下：“多虧了。”

裴老太太拉過的手，輕輕拍了拍的手背，“好孩子，上次車禍的事，時禮對我有怨氣，你幫我勸勸他。”

沈思檸但笑不語。

“他如今掌著管家權，就把他二叔一家排的沒有生存空間，他二叔和堂弟有些事是做的不對，但畢竟都是一家人，”裴老太太嘆了口氣，“他如今也聽不進去我的話，你勸勸他，讓他不要把事做的太絕。”

沈思檸垂著眉眼，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替他委屈，我當初也是看他比時澈可憐，比時澈更需要這個管家權，幫他比幫時澈多，”裴老太太嘆息，“你應該也聽說過，他爸媽沒什麽，後來他媽跟南城的一個大學教授走了，那天也是下雪天，他一個人踩著椅子站在臺上，看著他媽媽走，子凍僵了也沒回去，傭人發現的時候，他都快凍雪人了。”

沈思檸手指了，裴老太太見容，繼續道：“他從小格就孤僻，他二嬸心善，對他跟時澈一般的好，彌補了他沒有的母，時澈這次做的是有點過分，我已經罵過他了，你就勸時禮原諒他這次吧。”

江城臨海，比南城氣候潤，但仍是冷的不行，呼出的氣在半空中凝結霧，變白氣。

裴時禮牽著沈思檸的手往車子的方向走，沈思檸忽然拽了拽他的胳膊，“讓我勸你手下留。”

裴時禮一頓，偏眸看：“你覺得呢？”

沈思檸眨了下眼睛，“我覺得如果他們對你好的話，你不會把事做絕的，你現在這樣對他們，一定是因為他們對你很壞。”

裴時禮腳步停住，定定地看著，片刻後扯笑了笑，“我發現你其實會說話的。”

“……我說的是實話。”

裴時禮攏了攏的圍巾，“你要是想哄人，沒人能抵抗住。”

沈思檸彎起眼睛，挑眉看：“你呢？”

裴時禮淡淡地睨著，“我難道不是人嗎？”

冷風襲來，他穿著黑大站在面前，好看的桃花眼中含著淺淺的笑意，漫不經心地瞧著。

沈思檸的一顆心了下來，仰頭看著他，忽然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裴時禮眼眸一，低眸看。

沈思檸卻擡往車邊走，輕的嗓音飄了過來，“快上車吧，我要被凍死了！”

裴時禮愣了愣，下意識擡手了被親過的位置，徒然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疼。

-

從江城回到南城，已經是下午五點，到家後，幾人坐在一起打了會兒麻將，很快便開飯了。

飯後，一家人一起看著春晚，看著看著覺得沒意思，沈思義提議去外面玩煙花，方詩曼和沈以良沒有力和他們一起玩，便由沈思檸和裴時禮領隊，四人一齊去廣場玩。

出門前，裴時禮讓把圍巾帽子還有口罩戴上，沈思檸上樓拿保暖用品時，多翻出一條圍巾，遞給他，“你也戴著。”

裴時禮嫌棄地看了眼，“不用，我不冷。”

“……”沈思檸拿他以前常用的說辭堵回去，“萬一你凍冒了，還要我來照顧你，戴上。”

裴時禮：“……”

最後裴時禮還是戴上了那條士圍巾，灰藍格子，圍在他上倒也意外的和諧，非但沒有半分氣，反倒顯得有些溫。

沈思檸彎了彎角，毫不吝嗇地誇贊：“好看。”

裴時禮瞥一眼，“是我的功勞。”

好看是他長得好看的功勞。

不是圍巾的功勞。

瞬間理解他話裏意思的沈思檸：“……”

一行人一起出去，趁著裴時禮打電話期間，沈思瑤悄咪咪地湊到沈思檸耳邊，佯裝抱怨：“姐姐都怪你，我原本覺得一個人過一輩子好的，但是看你和姐夫這麽甜，搞得我也覺得談個或許會不錯！”

沈思檸打趣道：“你遇到喜歡的人就試試唄。”

沈思瑤嘟了嘟，“不要，我害怕被渣。”

“所以前提是遇到喜歡的人，”沈思檸說，“因為和誰談都有被渣的風險，所以如果那個人是你喜歡的，才值得你冒險。”

沈思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沈思檸以為妹妹被說服，卻見八卦地眨了眨眼：“所以姐姐現在很喜歡姐夫嘍？”

“……”

沈思檸耳一紅，含糊地唔了聲。

“在聊什麽？”

突然，裴時禮的聲音從後傳過來。

“我們在聊姐姐有多喜歡......”沈思瑤的話在姐姐的死亡直視下話鋒一轉，“有多喜歡下雪天。”

裴時禮低眸看：“你很喜歡下雪天？”

“嗯，”沈思檸按捺著狂跳的心髒，穩了穩聲音，“喜歡。”

裴時禮停滯了片刻，嗯了聲，沒有多說什麽。

沈思檸也只是隨口一說，便沒有放在心上。

沈思瑤很自覺地離開，和沈思義跟在姐姐姐夫後面，拉著沈思義不要去做二百五十瓦的電燈泡。

沈思檸和裴時禮并肩往前走，走到這邊的公園，廣場上有群的孩子打鬧，路燈上掛滿紅燈籠，配上孩子的歡笑聲，熱鬧中著一森。

“月去莫斯科？”裴時禮突然出聲。

沈思檸沒有反應過來：“啊？”

“聽說那裏終年都會下雪。”

沈思檸心髒又了幾分，挽起笑容：“好啊。”

冷風中，他們繞著公園慢慢地走著，沈思瑤看到小孩子手中的仙棒，提議去商店裏買，沈思檸想了想，和沈思瑤一起去，讓裴時禮和沈思義待在公園。

沈思義很高興，這些天姐姐姐夫的相日常他是看在眼裏的，想為這段做點貢獻，“姐夫，你是不是很喜歡姐姐啊？”

默了幾秒，裴時禮應了聲：“嗯。”

“！！！”

姐夫真的很喜歡姐姐呢！

沈思義瞥了眼往商店走的兩個姐姐，小聲說：“我告訴你一個姐姐的，你一定會更喜歡。”

裴時禮：“不用。”

“為什麽？”

裴時禮勾了下，“等想告訴我的時候，我聽親口說。”

沈思義失落地撇了撇，“好吧。”

裴時禮沒有在意他的小緒，視線朝沈思檸的方向看去，想起沈思義問他的。

——他喜歡沈思檸嗎？

沒有人會不喜歡。

全然站在他的立場上，告訴他“是因為別人對你不好所以你才這樣對他們”，永遠站在他的這一邊。

裴時禮輕勾了下角，正要收回視線，目卻突然頓住。

長相溫的人手裏拿著打火機，微微俯下和面前的年保持平視，讓年不用費力仰著腦袋看，另一只手上拿著仙棒，點燃後，笑著遞給年。

火花燃燒的瞬間，五彩的影落在的臉上，人淺淺笑著，看起來溫極了。

裴時禮站在不遠，眼神淡漠地看著他們。

夜晚的城市，喧鬧而繁華，耳邊是新年喜慶的歡鬧聲，許是眼前那幕太悉，讓人有種穿越時的錯覺。

裴時禮記得，也是在新年這樣喜慶的日子，他再三向媽媽的書詢問，媽媽今天真的沒有工作吧，書阿姨說，岑總再工作狂也要放假啊，就算想工作，員工們還要過年呢。

他鼓起勇氣，把仙棒放在後，敲響媽媽書房的門，邀請一起放煙花。

岑蔓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淡聲說：“你去找小張阿姨陪你一起放煙花吧，我這裏有事要理。”

在那個他還母的年紀，戰勝理智，直接拆穿了的謊言，“可是你的書說，你今天沒有工作。”

岑蔓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變化，“時禮，你非要聽我說實話嗎？實話向來不好聽的。”

那時候裴時禮年紀還小，卻覺到，這個實話他是不想聽到的，于是拿著他手中的仙棒從媽媽的書房離開。

他給找了很多的借口，有其他的工作，不喜歡放煙花，或者更理智的借口，媽媽本就是一個不喜歡小孩子的人，所以從不會陪他。

哪怕長大後，他漸漸明白，他只是政商聯姻，一個利益結合的紐帶，也不再奢求所謂的母，卻仍在心中給岑蔓打了個標簽——一個冷漠的母親。

上次在南城，他看到頂著大太，親自到補習班門口接另一個孩子，給他買致的甜品，讓他覺得是不是那天太太刺眼了，所以他看錯了。

此刻，他看著不遠親無間的母子，只覺得非常可笑。

原來并不是一個冷漠的母親。

只是對他——一個和不喜歡的人生下的孩子——冷漠而已。

“裴時禮！”

沈思檸的聲音突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傳了過來。

裴時禮收回視線，順著聲音來源轉頭，看到沈思檸手中拿著許多的仙棒，快步走了過來，遞給他幾，“給你。”

裴時禮手接了過來。

沈思檸買了好多仙棒，微微著氣，仰頭看他，“你帶打火機了沒？”

裴時禮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金屬打火機，“嗯。”

沈思檸：“你點火吧。”

“咔嗒”，金屬打火機的蓋子打開，聲音清脆好聽。裴時禮點燃火苗，沈思檸拿著仙棒，撚頭在上面停了片刻，瞬間發出耀眼絢麗的白。

仙棒發出的線照亮的側臉，溫婉的五被暈染的更加溫，他的視線始終停在臉上，漆黑的眸子深邃湛沉。

隔著火樹銀花，沈思檸沖他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無數的煙花往上升，在夜幕中炸開，瞬間將漆黑的夜空點亮，如同白晝。

零點到了。

“2020！我來了！”

“新！年！快！樂！”

“新年願！我要發財！”

歡呼聲和煙花聲混一團，為新年營造出辭舊迎新的氛圍。

“裴時禮！這是我們的第一年！”需要沖他喊，才能讓他聽見的聲音，以免被煙花聲掩蓋下去，“新年快樂！”

裴時禮看著，心頭徹底了下去，手將摟在懷裏，薄在耳邊，低沉的聲音灌耳中：“寶貝，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