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說實話，沈思檸問這話的時候，以為他會讓睡次臥，或者紳士一點，把主臥讓給。

沒想過他會剛領證的第一天，就和睡一張床。

從裴時禮的視角來看，他們是上個月相親才認識的，對他而言，不過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沈思檸還沒自到以為裴時禮貪圖的貌，唯一能解釋的就是——

他進角很快。

在他的概念裏，夫妻就應該是睡在一張床的，不存在分床睡的景。

而他們如今是夫妻，就該如此。

無論是否有。

沈思檸幾乎要把手心摳破，但沒有躲開視線，不願在適應新份方面遜裴時禮太多，于是抿了抿，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也這麽覺得。”

裴時禮盯著看了幾秒，表現的確實很鎮定，看起來和一貫冷靜沉穩的表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和他對視的那雙眼睛有幾分波，耳也有些紅。

他的裴太太，似乎有些張。

裴時禮極淺地勾了下角：“那就住主臥。”

沈思檸“嗯”了聲，跟在他後進了主臥。

相比于其他房間的冷清，主臥多了幾分他的味道。打開門，一淡淡的木質沉香氣席卷而來，臺的門開著，白緯紗隨風擺，香味經久不散。

裴時禮回頭看一眼，“你先去洗澡，洗漱用品裏面都有。”

“哦。”沈思檸點點頭，轉念想到，“我需要一間書房，我有時候會在家辦公。”

裴時禮雙手在兜裏，“二樓不是有書房？”

有是有，但那是他的書房。沈思檸解釋：“那個書房是你的，如果我們同時需要用書房，到底誰先用？先來後到嗎？”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給單獨弄一間書房出來。

裴時禮聽出的意思，“我明天人收拾一間書房出來，有什麽要求？”

沈思檸：“沒什麽特殊要求，正常書房就行。”

裴時禮：“行。”

商量完書房的事，沈思檸拿著睡去浴室洗澡。

等走後，裴時禮走到臺點了煙，恰好有通電話進來，他看了眼號碼，是他父親裴之樺的電話。

“證領了嗎？”電話剛通，裴之樺的聲音傳了過來。

裴時禮懶散地靠在欄桿上，沒什麽緒地“嗯”了聲。

裴之樺的聲音也沒什麽緒，大概是做久了上位者，和兒子說話時習慣帶著發號命令的語氣：“這周末回家。”

裴時禮：“再說。”

得到模棱兩可的回複，裴之樺也沒發火，結婚證領了就行，之後的一些合作可以按計劃推進。

至于其他的，都是可有可無的事。

父子倆沒有多餘的話，事說完就把電話掛斷。

煙很快完，裴時禮又點了，夜風吹來，他手擋了下，猩紅火攏在一起，點燃後，他沉沉吸了一口煙。

青煙在他俊冷寂的面容前繚繞。

沈思檸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心髒猝不及防地悸了下。

裴時禮聽到靜，偏眸朝看過去，“怎麽了？”

“我媽打電話過來，要我們這周末回去一趟，你有空嗎？”

沈思檸正準備洗澡，就接到了方士的電話，方士念叨的頭疼，索出來問清楚他有沒有空。

裴時禮夾著煙，淡淡道：“知道了，我把那兩天空出來。”

“哦。”

得到回複，沈思檸正要轉告方士，頭頂忽然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你不是這段時間都要忙，沒時間搬家？”

沈思檸：“……”

是真的忙，但母上大人的話顯然更重要，再加上可以線上辦公，便答應了方詩曼，只是聽他這語氣，像是為了不搬家故意找的借口。

沈思檸解釋：“確實忙，但是可以請假。”

裴時禮撣了下煙灰，挑眉看：“所以是可以為了回家請假，不能為了搬家請假？”

煙灰簌簌落下，沈思檸看見他懶懶倚在欄桿上，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夾著煙，眉梢略微挑著，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帥氣質。

沈思檸手心微微出汗，摳著掌心，擡頭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自我辯解：“我沒那個意思。”

裴時禮不知道信還是沒信，收回和調笑時的浪子模樣，聲音被煙染上幾分啞：“我出去一趟，你洗完澡先休息。”

-

裴時禮走後，沈思檸給方士回了信息，然後去浴室洗澡。

浴室裏有個臨窗的浴缸，剛才考慮到等會裴時禮還要洗澡，只打算簡單洗個淋浴，不過他現在出去了，沈思檸決定今晚泡個澡。

這段時間太忙，很久沒有舒適泡澡，今天正好有空，躺在浴缸裏，拿出手機和落聊天。

落是的大學舍友，得知和只見過幾次的相親對象要領證結婚，一直在勸三思，要不是今天白天要拍戲，估計還要在耳邊念叨好久。

聊了幾句，落直接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媽呀，出浴啊。”視頻一接通，落就看到正在泡澡的沈思檸，白皙的鎖骨在水面之上，半不的樣子顯得更加人。

閨間說話向來葷素不忌，落沖瞇瞇笑了笑：“怎麽，你是打算洗白白熏香香和你老公做事嗎？”

“雖然你們倆不，但他長得這麽帥，做著做著估計就了，不是都說日久生嗎。”

“……”沈思檸瞪一眼，“他出去了。”

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今天是你們的新婚夜，他居然就這麽出去了？”

沈思檸：“應該有事要理。”

“能有什麽事比新婚夜陪老婆還重要？”落不滿道。

“新婚夜陪老婆很重要，但你也說我們倆不，”沈思檸眼睫了下，“應該有很多事比陪不的老婆重要。”

落家裏是暴發戶，從小被父母寵長大，擇偶標準自然是找個自己喜歡的，所以不能理解為什麽沈思檸要嫁給只見過幾面的男人。

不過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就是了。

沈思檸豪門出，估計從小家裏就灌輸長大後要商業聯姻的想法，所以對來說，婚姻帶來的價值比婚姻本更重要。

那位裴時禮，落以前見過一次。

不得不說，排除因素，裴時禮的條件可以算得上是天花板級別的，從上到下把“帥氣多金”這四個字演繹到極致。

沈思檸選他，看起來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只是......

落想到大學時的事，仍是有些慨：“檸檸，我記得咱們大學的時候玩真心話大冒險，你那時候不是說有暗的人嗎？”

沈思檸眼睫了下，睫上的水珠落，“對啊。”

落好奇地問：“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默了幾秒，沈思檸低低嗯了聲。

落只知道沈思檸有個從高二就喜歡的人，是誰也不清楚，挑了下眉：“你沒跟那個人表過白啊？”

沈思檸搖搖頭：“沒有，暗還是藏在心裏比較好。”

落嘖了聲：“你不怕你老公吃醋啊？”

沈思檸：“他不會的。”

落想了想，也是。

沒有的丈夫，怎麽會在乎妻子心裏喜歡過誰。

“不過說實話，”落托著腮，很認真地說，“我覺得你這種心態也蠻好的。我接的這個劇本就是婚題材，主角的父母就是商業聯姻，不過媽媽後面上了爸爸，爸爸外面人不斷，媽媽有次和他吵架，他說媽媽越界了，這不是一個聯姻妻子該管的，我看劇本的時候都要氣死了。”

“可是換一個角度想想，他們結婚前就約定好各玩各的，雖然不大道德，但媽媽確實是違約了。”落多愁善的道，“檸檸，你千萬不能在他上你之前上他，不然就慘了。”

落不是對沈思檸沒有信心，實在是裴時禮長得太能勾人，在娛樂圈合作過不男明星男豆，但沒有一個男人有裴時禮這種清冷又玩世不恭的氣質，隨意瞥過來的一個眼神，又勾人，又不拿正眼看人。

雖然這種犯賤的心理不健康，但真的賊他媽讓人上頭。

沈思檸作為一個二十四歲的母單，萬一沒抵抗住，在聯姻質的婚姻中淪陷，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你看我，喜歡聞堰升這麽多年，他就沒給過我幾個好臉，還經常和其他人一起進進出出，我都要氣死了，我也想不喜歡他了，可是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我還是犯賤的喜歡他。”

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總之，你要守護好自己的心，在敵方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前，千萬不能被男吸引！男狐貍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沈思檸被的形容逗笑，彎了彎：“好，我盡量。”

-

沈思檸洗完澡出來時，裴時禮正在Linx二樓的包廂，原本不打算過來，但不知為何忽然想喝酒，索就開車過來了。

他沒打算多待，喝了幾杯酒，看了眼手表，快十點了，他揚了揚下，“我先走了。”

徐右庭低眸看了眼表，難以置信地看他，“這特麽不到十點，走什麽走啊！”

裴時禮懶懶地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我今天新婚夜，看在秉深過生日的份上出來喝兩杯，你還指我待多久？”

“新婚夜？”徐右庭在他旁邊坐下，語氣有些賤，“所以你這麽早回去是和你老婆創造新人類？”

他渾的酒氣，顯然是喝多了，上還有人堆裏沾的七八糟的香水味，裴時禮眉頭輕蹙，隨手指了個人，應該是徐右庭今天帶來的伴，“把他拉走。”

人哪敢去拉徐右庭，但更不敢得罪裴時禮，手晃了晃徐右庭的大，嗲裏嗲氣地道：“哥哥，我們去打牌吧。”

徐右庭走後，周秉深遞給裴時禮一煙，“真沒想到，你會是我們幾個中最早結婚的。”

他們幾個一起玩的發小，徐右庭邊人不斷，周秉深也有朋友，就裴時禮眼高于頂，誰都看不上，認為誰也配不上他，沒想到居然是他們三個中最早結婚的。

裴時禮接過煙，沒點，淡淡道：“老頭子一直催，煩。”

周秉深沉沉吸了一口煙，幽幽吐出煙霧：“覺怎麽樣？”

覺麽......裴時禮想到傍晚時有些張卻強裝鎮定的人，微不可覺地勾起角，“比我以為的有趣。”

周秉深挑了下眉：“你指的是結婚有趣，還是那位沈家大小姐有趣？”

裴時禮哼笑：“當然是人。”

周秉深有些意外：“難得聽到你評價人有趣。”

Linx距離明水公館不遠，二十分鐘的車程，裴時禮到家時剛過十點。

沈思檸一個澡就泡了一個小時，在浴室裏做完保養工作出來後沒多久，就聽到臥室門口響起的聲音。

臥室昏黃的落地線裏，裴時禮推門走了進來。

有淡淡的酒氣飄在空氣中，沈思檸靠坐在床頭，擡頭看了過去。

裴時禮扯了扯領口，隨口問道：“怎麽還不睡？”

沈思檸：“不困。”

裴時禮掃了眼手裏的書，看封面是一本德文小說，他自然知道，他的裴太太在德國留過學。

現在剛過十點，睡覺有點早，沈思檸習慣睡前看書，尤其是枯燥的，助眠。

裴時禮視線往上，沈思檸穿著霧霾藍睡，的不多不，鎖骨致清薄，的脖頸修長白皙，霧霾藍襯得皮白皙如玉。

褪去白日裏的職業套裝，的長相其實很溫，在暖黃線的渲染下，有一種嫵的，和白天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形極致的反差。

裴時禮結滾了一下，邊漫不經心地解著袖扣，手指骨節利落分明，邊擡朝床邊走去。

沈思檸心裏一，握著書本的手指收，指腹著紙張，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

反應說明一切，不得不承認，有些張。

主臥的床很大，哪怕再睡兩個人也不會擁，沈思檸選了靠近臺的位置，把靠門的位置空出來給他。

只是，他此刻走向的是睡的這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