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手續辦的很快，不到半小時，兩人就從民政局出來了。

沈思檸低頭看著手裏的結婚證，鮮紅的刺的眼眸募地有些失神。

結婚了。

和裴時禮。

兩人并肩從民政局出來，全程無流，不知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辦離婚手續的。

剛才填表的時候，工作人員特意問，是不是自願的。

沈思檸笑著回：自願。

他們倆都開了車過來，沈思檸往停車的方向走，裴時禮走在側，低聲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搬過去？”

沈思檸一怔。

雖然他們是商業聯姻，但結婚前約定好，在表面上要和正常夫妻一樣。

換句話說，正常夫妻該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正常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

律所最近很忙，今天如果不領證，晚上肯定要加班，沈思檸抿了抿，如實道：“我接下來半個月應該會比較忙，時間我不敢保證，等我空閑的時候再搬過......”

“今天呢？”裴時禮打斷的話。

沈思檸沒反應過來：“啊？”

裴時禮：“你今天晚上有事要忙？”

沈思檸搖頭：“沒有。”

裴時禮偏眸看著，“那就今天搬。”

他這話的意思是要盡快搬過來，免得家裏的長輩一直催。沈思檸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哦了聲：“地址在哪兒？”

“明水公館。”

“我大概要收拾兩個小時，”沈思檸盤算著時間，“到你那兒差不多要八點左右，我到時候怎麽進去？”

裴時禮漆黑幽深的目停留在臉上，嗓音清落，“我陪你一起搬。”

他逆著站在面前，和的橙線自上而下傾斜，將他的廓渲染的更加深邃，還帶著幾分難以捉的恣意和隨。

沈思檸聽到腔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回響。穩了穩心神，仰頭看他：“謝謝。”

裴時禮似笑非笑地對上的視線，“裴太太，你應該學會適應新的份，妻子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和的丈夫道謝。”

裴、太、太、

沈思檸的心髒又猛地跳了下。

一時沒法適應這個稱呼。

反觀裴時禮，似是從拿到證的那刻，就能迅速進新角，明明半小時前還在提醒考慮要不要結婚，現下對的稱呼說改就改。

他很快就進丈夫的角了。

而，還在消化兩人為夫妻的事實。

沈思檸抿了下，為自己辯解了句：“我是律師又不是演員，需要有適應的時間。”再說演員戲也需要時間，哪能像他一樣無轉換。

裴時禮無意義地扯了扯，輕哂了聲。

兩人說話間，裴時禮的司機開著車過來，在面前緩緩停下。

車停穩後，沒等司機過來，裴時禮拉開車門上車。坐好後，看了眼站著一不的沈思檸，他微微蹙起眉，“上來。”

沈思檸：“我的車怎麽辦？”

裴時禮掀起眼皮，視線落在副駕駛的江哲遠上，江哲遠瞬間領會他的意思，邊說邊從車上下來：“沈小......太太，您把車鑰匙給我吧，我幫您開回去。”

這個改口速度，和他老板有的一拼，沈思檸想了想，把車鑰匙遞給江哲遠，“好。”

-

沈思檸的公寓距離民政局二十分鐘的車程。

上車後，和裴時禮誰都沒有說話，車保持默契的沉默。

沈思檸安靜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打量著車的裝飾。

這是一款低調奢華的商務車，座椅寬敞舒適，車廂有淡淡的木質沉香氣。

聞起來應該不是香水的味道，沒有香的嗆鼻，香氣很淡，悄無聲息地蔓延，無端讓人心靜。

手機驟然震了下，沈思檸低眸，看到方士發過來的短信轟炸——

【領好了沒？】

【結婚照拍的怎麽樣？】

【發給我看看。】

沈思檸從包裏拿出結婚證，拍了張照片，正準備發給母親，忽然想到什麽，餘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裴時禮，收回視線，把照片發了過去。

方士很快對結婚照做出點評：【照片拍的倒是不錯，別的不說，我婿長得確實夠帥，配得上我閨，看你們倆拍的這張照片，像小的。】

沈思檸沒怎麽注意，看到方士這樣說，點開照片放大。

照片裏的，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後，白皙的鵝蛋臉，笑起來時眼角微微下彎，眸中出的暖意。

裴時禮站在側，在攝影師的指示下，頭微微朝這邊偏，角也帶著弧度。

乍一看的話，真的會以為他們倆是因為結婚的夫妻。

方士說：【既然婚也結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倆是要過一輩子的，就算只是一場商業聯姻，但你可以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幸福。我找人調查過，這個裴時禮邊沒聽說有什麽鶯鶯燕燕，生活一片空白，你們倆努點力，培養出，就像我和你爸那樣。】

方詩曼和沈以良也是商業聯姻，婚前相親認識，婚後相中漸漸上彼此，沈以良平日裏很寵妻子，方詩曼的格多了幾分豪門中見的天真樂觀。

沈思檸：【我知道了。】

方詩曼：【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沈思檸無奈地閉了閉眼，裴時禮沒提婚禮的事，也不想這麽早舉辦婚禮。

至要等到......等到他對有了一點點的。

不然再奢華盛大的婚禮，只不過是一場華麗的作秀。

沈思檸：【等我拿到執業證之後再說吧。】

方詩曼倒是沒有追著婚禮問，換個換題嘮叨：【你整天忙著工作，怎麽和裴時禮培養？】

沈思檸很想回一句：就算不忙工作，他也要忙啊。

但為了讓方士聽著舒心，回複：【我會認真和他培養的，媽你放心吧。】

方詩曼沒再念叨，隨便聊了幾句就放過。

沈思檸正要關掉手機，忽然有一條短信蹦了出來。

【你結婚了？】

沈思檸愣了愣，隨即回複：【嗯。】

【是他嗎？】

【是。】

那端的人靜默幾秒，發了兩個字：【恭喜。】

-

沈思檸沒有搬很多東西過去，一來的東西本就不多，二來那邊什麽都有，裴時禮說人送了穿的服到明水公館，就只帶了些必要品和重要證件。

去明水公館的路上，他們倆仍是坐同一輛車。

上車後，裴時禮開始打電話，聽著像是在談工作，沈思檸偏頭看向車窗外，車子駛小區大門，看到巨大的石碑上刻著“明水公館”四個字。

當初決定到江城工作，原本打算在明水公館買一套公寓，這裏距離律所更近，住在這裏的話通勤時間更短。

然而，勸阻的是房價。

明水公館地段好，房價自然高，是江城最貴的小區，單價高達五十多萬一平，最小的戶型都要五百多平，更何況有價無市，沒點背景很難買到這裏的房子。

沈思檸當時因為決定在江城工作和家裏鬧了矛盾，沈老爺子為了回南城，斷了的生活來源，上只剩大學時和朋友一起投資賺的錢。

那點錢買不起明水公館的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買了現在住的那個一百多平的小公寓。

一個人住著覺得不錯的，可進門之後，沈思檸覺得的小公寓簡直是蝸居。

這套房子挑高做的頂層複式的設計，兩層加起來近一千平，臨江而立，現在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霓虹燈起，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江城兩岸江景和十裏洋場的景觀一覽無餘。

“我打個電話，你先收拾行李。”裴時禮人把的行李箱拎到帽間，跟說了聲，拿著手機走到了臺。

“哦。”沈思檸應了聲。

帽間裏果然如裴時禮所說的那樣有不裝，偏職場風的居多，大多數都是平時穿服的風格。

“這個婚結了我是不打算離的，如果你現在反悔的話，責任可以全都推在我上。”

領證前他說的話又冒了上來，既然早就準備好了，為什麽還要提醒呢？

沈思檸垂下眼睫，沒有想出結論，把行李箱打開，把帶來的服掛了上去。

收拾完行李，隨意逛了逛。

公寓的裝潢風格是簡單的冷淡風，黑白灰的基調，幹淨簡潔的設計讓本就寬闊的空間更顯冷清，沒有任何煙火氣息。

不過設備齊全，一樓除了客廳廚房，不僅有健房和私人游泳池，還有個擺滿了樂的音樂房。

二樓是起居室，有帽間、書房、臥室。

臥室有兩間，一個主臥一個次臥，沈思檸在次臥的門口站了半分鐘，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裴時禮過來時，看到就是這個表，他眉頭挑了下：“收拾好了嗎？”

沈思檸倏地回頭。

他仍穿著那件白襯衫，只是不似在外那般一不茍，袖口被他卷到臂彎，扣子扯開幾顆，出致的鎖骨，比起前幾次見他時的商務英風，多了幾分不羈和隨。

眼前的畫面仿佛和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大約是見不出聲，裴時禮又問了一遍：“收拾好了嗎？”

沈思檸募地回神，“嗯。”

裴時禮擡往主臥走，“去洗澡，然後睡覺。”

沈思檸下意識問：“我住哪間房？”

裴時禮回過頭看。

不知怎的，沈思檸有些心虛，著頭皮看著他。

“裴太太。”他似是更習慣這麽喊。

沈思檸：“……嗯？”

“我們不是在過家家，是要過一輩子的，有些事，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裴時禮的聲音不急不緩，磁的聲線配上那張臉，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我明白，只是......”沈思檸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口而出把責任推到他頭上，“我以為你會覺得分床睡對睡眠質量好。”

話音落下，裴時禮極淡地笑了聲，挑了下眉：“我覺得？”

沈思檸：“……”

“我覺得夫妻應該睡一張床，”他的語氣略微輕佻，“裴太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