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說什麼，”即墨轉頭向調酒師說道：“這兩位是我的貴客，好好招待，今后他們在夜夜笙的所有服務，一律免費。”

“唉，好。”調酒師表訥訥，慢吞吞回應。

在他們的注視下，即墨從步行梯走去樓上，在夜夜笙有自己的臥室，工作忙了，或者因別的事不能回家時，就會來這兒過夜。

放下酒杯，李景程從即墨消失的步行梯那邊轉過頭，看了看阿K。

“早該早到是這樣，看起來一臉無害，好相，其實心里主見著呢，是個不易接近的人。”阿K搖搖頭道，“等我回頭再查查看，盡量把赫大年撈出來，據我所得知的線索，這個赫大年好像真與王力被殺的案子有牽扯，但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赫大年就是兇手。”

“可已經等不及要手了。”李景程苦笑，這時帥氣的調酒師微笑問道：“先生再來一杯麼？”

李景程將手邊的空杯推向調酒師。

“請稍等。”調酒師接下酒杯，眼底閃過一線狡黠的。

阿K眉峰微攏，這使他的雙眉顯得更加濃重，像在思索什麼，“證據的事沒有拎清，司法上說疑罪從無，赫大年不會被判刑，估計即墨家也是顧忌這一點，才決意自己手。”

“更多的，是對王力之死的一份愧疚，和氣恨吧，這些緒讓他們沒有理智。”李景程端起重新斟上酒的杯子，向調酒師點頭示謝，再和阿K說道：“現在和我的關系，你也清楚，我不想泥足深陷。”

“懂，”阿K與他杯，“我盡量把赫大年的事攬過來，并且找出王力被害的真兇，這無關你與我的朋友關系，我本職所在罷了。”

“謝了凱隊。”李景程含笑飲下一口。

清脆的杯聲再次響起。

夜夜笙四樓，即墨坐在臥室電腦前，戴著耳麥，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李景程和阿K，耳麥中的他們兩人的對話很清晰，清晰到李景程每個字音轉換時發出的輕微氣息，都能聽得十分真切。

他的心意，領了。

可、以及整個即墨家也不可能把赫大年送警方法辦，因為警方暫時還不了赫大年，因為他們講證據。就是人人都明白真相，真相就擺在那兒，真兇也依然能逃過制裁，不想赫大年為下一個因為沒有確切證據而被無罪釋放的人。

沒有證據，但已有真相，赫大年一樣該死，警方辦不了，這個仇也一樣得報。

三分鐘后，一個來電突如其來，驚散了即墨的思維。

拿出手機一看，是無憂的號碼。

“人在哪？”即墨問道。

“是先生的人帶走了，以我看赫大年兇多吉。”

“只不過到了他還債的時候。”即墨沒想到在幸災樂禍之余，竟對赫大年生出一點同來，“既然爸接手了，他一定能做得干干凈凈，都快四點了，你們抓時間休息吧。”

“哎，李景程跟你一塊麼？”無憂八卦地問道。

即墨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俊男人的影像，莫名地心頭流過一陣暖意，淡淡的，細細品茗，卻能人心。

“你們是真談了？”無憂在問這句話的時候，有點訝異即墨進的速度比他還快。“饒是我三天一小換五天一大換，也架不住你閃電威風，既然在一起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趕快把人給辦了吧，我瞧著怪著急的……”

即墨利索、霸氣、煉無比地噴出一個字：“滾”。

凌晨四點，即墨盯屏幕盯得眼花，自己按著太解乏，可按著按著就覺睡意襲來……

一個盹猛一驚醒后，再瞇糊著眼往屏幕上看時，就見李景程趴在吧臺上，像睡著了，一名服務生小弟正在他耳邊低聲喊他，他是即墨指定的貴客，沒人敢沖撞，由著他喝多了酒，困到極點后，不由自主地睡。

阿K不知什麼時候已離去，這時天將亮，夜夜笙凌晨五點后門，困此顯得大廳尤為冷清。

即墨摘下耳麥，整整睡的頭發后走下樓梯，直奔大廳吧臺。

擺擺手，示意服務生小弟不要驚擾李景程。

即墨走到李景程旁邊坐下，眼梢一挑，看見倒在酒柜下疲憊不堪的調酒師小弟，帥氣的調灑師爬起，眼睛半睜地給即墨倒了一杯酒。

“即墨姐慢用，我先睡會好麼……”麼字剛出口，調酒師泥似的從吧臺邊上了下去。

即墨忍俊不，再看向手邊的李景程。

他英氣的劍眉微斂，五冷峻分明，清冷之意不由間溢于臉上，即便睡著，也能給人一種深邃的男人質，與只可遠觀不可冒犯的貴氣。

拋去他以前對種種不快，也不要去管他的份怎麼樣，他的睡姿實在迷人，用這個字眼來形容毫不為過，這是即墨第一次想起在一個男人上，用上這個字。即便是大帥哥無憂，即便是那位與有緣無份的前任，都沒有給過他們這麼高的贊。

把手抬起，剛準備去拍他肩膀，但在空中一停，這樣的恬靜，真有點不忍打碎。

室溫二十度，可睡著了仍覺涼意，即墨想了想，就下自己上的駝風，披在他背上。

“即墨姐，”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小弟用氣音問，“要不然，我送他去對面沙發上睡？”

“不用了，你先休息吧，我在這兒呢。”即墨支走服務生，偌大的大廳，很快進了極致的安靜中。

坐在他旁邊，優雅地一邊品酒，一邊給即墨鋒發去了一條短信：“你們在哪兒？”

這次即墨鋒親自出馬，大概是要給赫大年一個了結了，赫大年涉嫌殺害王力，又對顧雪的胎兒虎視眈眈，即墨鋒雖然一心向往從善，但這麼大的仇恨，他沒道理縱容的。即墨嘆口氣，但愿赫大年的事過去后，即墨家再不要再出類似事，爸在道上掙扎太久，應該過上平靜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