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些了麼？”他例行問話，語氣中不帶一溫度。

即墨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夜，沒搭理他。

“問你話呢。”即墨鋒不滿地提醒道。

即墨懶洋洋回答：“我很好，你不是都檢查過了麼，裝什麼啊。”

“這樣，肯定是沒事。”李景程淡淡道。

即墨鋒是個大男子主義，總覺得站在婦科的地方有點難堪，就不再多留，“我讓萌萌來陪你，再找一個人保護你的安全，這消毒水的味道我不了，先走了。”

“回去早點休息，不用再來看我了。”即墨朝他擺擺手，目送他離去。

李景程走到窗前，拉上了簾子。

“我要看夜景，誰讓你拉窗簾？”即墨一肚子火氣，看李景程各種不順眼，橫眉怒目說道：“拉開，別影響我心。”

李景程走來床前，俯近近看著的臉，不屑的臉上有三分挑釁，“影響你心，會怎樣？”

“會挨揍！”即墨話還沒落音，左手已經朝他的臉揮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不閃不避，只是輕輕抬手，就把的手擋下，“別沖，”他推開的手，眼幽深，地道：“沖會痛。”

即墨眼一瞪。他說的沒錯，因為被撞得較慘，別說，說話頻率過猛都會牽傷，現在住院當了他的病人，跟他犯犟，貌似真沒什麼好果子吃。

“行啊，來日方長。”即墨也是個心大的人，沒那麼容易被他氣死，反正走到這一步了，火再大也不能幫占到上風，不如好好地休養生息。

想通了，即墨安穩地躺好，一掃眼中怒，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差點忘了李醫生是小姨的全程醫生，以后我們要時常見面的是麼。”

“與你見面，是我的不幸。”

“抱歉讓你不幸了。”即墨皮笑不笑。

他冷笑。“還是多為自己著想吧，把留了二十年的初次獻給托車，這種人還真不多。”

“你……”

“會痛。”話沒落，果然看見即墨眉宇間閃出一縷痛，李景程慢悠悠地看著即墨，“你這子，就算補好了也容易破。”

“……”

因為即墨破的比較花樣百出，為了讓能得到最好的恢復，陳醫生連夜回醫院，當時就給即墨做了手。

一覺睡醒，窗外的天已亮。

即墨一睜眼，就迎上孫萌萌霧蒙蒙的大眼睛。

“即墨姐你罪了，以后別再騎車了好麼，都嚇死我了，要真出事可怎麼辦呀。”孫萌萌是單家庭孩子，媽媽是外鄉人無親無故，曾在即墨家做過幾年工，但在萌萌十三歲時病故，臨死前把萌萌付給即墨，算是給即墨當個幫手，只要孩子平安長大就好。

哪曾想萌萌能得到即墨厚待，當自家小妹一樣養著。

“行了，哭喪似的。”即墨心累，閉上眼不想說話。

“你住院的事東林社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早上好多人在醫院外要來看你。”

“攔下了麼？”即墨猛然欠，卻礙在刺痛不得不躺了回去，“他們現在還在醫院？”

“會長早派人攔著了，等會無憂哥就過來接你回去。”

對即墨來講傷不可怕，傷在不該傷的地方才恐怖，早走早安生，“你讓他快點過來，這破醫院我一刻都不想呆。”

“行的，保證十點前把你接回去，并把你傷在這里的消息封鎖住。”萌萌耍貧，換來即墨一個白眼。

“呃，我打電話。”萌萌灰溜溜避開即墨殺人般的眼。

出院了好啊，省得補的事被那幫混混們知道，也省得再看那張冰山臭臉，見他一次倒霉一次，真特麼克星……

在即墨腹誹時，克星已經走進病房，毫無溫度的口氣問道：“你要出院？”

“當然，”即墨別開頭去懶得看他，“我好端端地，不出院窩在這里干什麼，這里的氣味，跟某人的口氣一樣，臭。”

李景程漠漠地看，平淡地道：“我不批準。”

“你算老幾啊，你說不準就不準，我不信，我出院你攔得了？”

“你現在的況，不符合出院條件。”李景程耐著子。

“我好得很。”即墨怪氣。

“需要留院觀察兩日，別出院的念頭。”他似乎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你不是值夜班麼，不回家還在這瞎轉悠，故意添我堵是麼。”即墨梗著脖子，惡瞪瞪地盯著他。

李景程默著，不說話。

萌萌看得心驚跳，的即墨姐真敢跳起來一個回旋踢飆在李景程臉上。

李醫生多帥的臉啊。

“你們有話好說，李醫生您照顧一下病人緒，即墨姐您也……”

“閉。”異口同聲。

李景程頭一偏：“你先出去，我有話跟病人說。”

萌萌指了自己一下：“我？”可不是還有誰，萌萌悶頭不語，落寞地走出病房，順手把門給帶上。

病房中的氣氛漸沉，突然多了一種曖昧不明的意思，從窗簾的隙里打進來，的溫和，與李景程眼中的冷清芒形鮮明對比，驟降了病房的溫度。

他站在即墨病床前，斜看去，“想出院可以。”不等出得意，他道：“請證明，你的準許你出院。”

即墨嗤笑，“我想出就出，大不了后果自負，你管得倒寬。”

“我拒絕為你開出院證明。”李景程聲音平淡，有點四兩撥千斤的味道，“先別翻臉，當心又痛了。”

即墨忍他忍得心里發，耐著氣放低聲音問道：“你想我怎麼證明？”

“起來，做幾個作給我看。”

“你知道，就算你不開證明我一樣能走……”

“所以你那不出院，逃院。”

“我要投訴你。”即墨一字一頓。

“院長電話在走廊。”李景程本沒把的話當回事，漠然眼神充滿了輕蔑與嘲弄。

稟承著好不跟男斗的宗旨，即墨先忍著，以李景程這個人的低劣素質，他非常有可能把補的事給宣揚出去，到時候會為全C市的笑柄……男人都是吃不吃的貨，先拖住他再說，什麼事沒見過，難道還能被一個婦產科醫生給治殘了？

“好。”一陣糾結的心理活后，即墨一副僵尸臉地表示認栽，慢吞吞從床上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