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和他

戒指落在小滿手心時, 還帶著渡的溫度。

他向出左手，靜靜等待著。

第一次為人戴戒指，小滿有些張, 細白溫的手指上他的手腕, 用戒指慢慢靠近。

渡手指修長，連骨節都很好看，哪怕這枚戒指的作用不是向人宣告他名草有主，作為裝飾也很不錯。

在戒指到他無名指的時候，小滿頓了頓：“是戴哪個手指頭來著？”

“中指，”渡低聲笑, “不過就這裏也行，已婚的意思。”

他故意使了個小壞，想看小滿臉紅。

小滿盯著渡手指看了幾秒，思索著什麽。

而後，揚起笑臉：“這樣啊, 那哥哥你願意嫁給我嗎？”

渡一愣。

從脖子往上迅速泛紅。

冬天很冷，臉頰上的小梨渦依舊明。

似乎并沒有什麽小心思, 只是學著偶像劇裏男主給主戴戒指那樣說臺詞，就連他哥突然紅了個號都沒發現。

意識到這一點，渡回過神來，在頭上了一把。

“不許鬧。”

小滿笑，視線重新落到他手上，把那枚致的男款對戒移到他中指, 緩慢推上去。

“好啦！”

看到自己左手中指多出來的小件, 渡很淡地笑了下。

滿意, 欣喜。

“那繼續吧。”他看著。

小滿：“繼續？”

“繼續牽著手走路。”

……

-

周末是四六級考試的日子，華大的大一生是可以報名參加的。

按照小滿的底子來說, 其實不需要太著急，但很想把分數考高一點兒，于是又開始不斷地刷題。

搶不到圖書館和學習中心座位的時候，就會留在宿舍裏學習。渡總會和連著視頻各自做自己的事。

刷題、抄筆記、分析長難句，他就寫論文、畫圖、理手上的小項目。

這是他們從渡生日前那次視頻衍生出來的小習慣。

有天晚上，夏清從外面回來，一下子拉開小滿書桌的圍簾。

“小滿，吃烤地瓜嗎！我買了兩份，專門給你帶的。”

夏清敲鑼打鼓一般地沖進來，在看到小滿手機對面那張格外優越的側臉時愣住，反應過來後連忙退出了簾子。

放低聲音：“我是不是吵到你們啦。”

小滿摘下耳機，回頭把簾子拉開：“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一般都是互相靜音，他聽不到這邊說話。”

夏清這才看過去，對面的男人依舊在低頭寫著什麽，的確是一點兒靜沒聽到的樣子。

松了口氣。

小滿從夏清那裏拿到烤地瓜，分了一把塑料小勺，兩人挨著坐在宿舍中間的木桌上一起吃東西。

夏清：“我一直很好奇，你倆這天天視頻的，都是誰給誰撥電話的呀？”

小滿想了想：“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哥吧。”

“完全看不出來嘛！”夏清有些驚訝，“真的，我聽建院的同學說，學長一直是高冷的那種，給他們代課的時候也不怎麽閑聊。”

“沒想到談起來竟然會是這種樣子，好黏人哈哈。”

小滿著勺子的作停下：“高冷？”

反駁：“沒有吧，我哥應該是溫的那種。”

從小到大都是。

“你跟他認識太久啦，你肯定覺不出來。”夏清擺擺手，“剛開學不知道渡學長是你哥的時候我們就在新生群裏聽說過他了，那時候你還沒進那個群。”

“們問起來咱們華大有沒有特別出名的帥哥，每個人都得說一渡學長。”

“當時我們就特別好奇，問有沒有照片什麽的。”

夏清嘆：“後來群裏有人發了張很模糊的照片，不開玩笑，直接殺瘋了整個新生群。”

“我存下來發遍了我的所有姐妹！”

“當時大家就在刷屏說求聯系方式。”

“結果發照片的人說，學長是那種有距離的帥哥，在華大這麽幾年，邊就沒出現過一個生。”

“群裏的人一聽都洩氣了，就聊別的去了。”

這麽好看的照片嗎！

小滿突然有些後悔，怎麽沒能早點兒進新生群，這樣也能多存一張照片了！

現在再去翻，肯定找不到了吧。

這樣想著，還是問夏清：“那你還有嗎？能不能發我一份。”

夏清瞪大眼睛：“不是吧，你還缺他照片啊，那可是你男朋友欸！”

渡本科的時候，小滿都不在北城，也不會有他那個時候的照片。

但還是很想要。

夏清：“相冊裏應該沒了，但我和我朋友的聊天記錄裏應該還有，我找給你。”

吃完烤地瓜，夏清給小滿發了照片過去。

小滿坐回自己書桌前，把和渡視頻著的界面小，點進夏清給發的新消息裏。

照片是在階梯教室很後排的位置拍的，有些糊。

渡似乎是在給他們上公共課。

夏日，他穿著件簡單的黑短袖，形頎長，站在黑板前側單手微微撐著暗紅的講臺。

被樓外的樹切割得破碎，一縷一縷的打在他上，和他都很耀眼明亮。

原來哥哥給別人上課時是這個樣子。

小滿把圖片存下來，放到空間的私相冊中。

反複看照片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很輕和的一句：“人怎麽不見了？”

小滿連忙切回微信。

“哥，我剛剛在相冊看你的照片。”

渡：“人都在這裏，為什麽要看照片。”

“給我也看看？”

小滿搖頭：“不給你，我要自己躲在被窩裏看。”

-

複習周前的最後一個課時，是學生們來得最齊的時候。哪怕是平時喜歡翹課的學生也會乖乖去教室等著老師劃考試重點。

小滿抱著書往綜合樓走，上坡時偏頭去看路邊的迎春花藤。

這會兒不在花季，一整柵欄只剩下藤，不似春日那樣好看。但花藤後面常有兩只小貓在打盹兒，于是每次路過都會往裏看看。

小白貓不在，只有小橘貓在它們的窩窩裏打呵欠，張著盆大口，像《小鯉魚歷險記》裏的賴皮蛇。

想到這裏，小滿沒忍住笑出來。

“傻樂什麽呢？”

一道悉的聲音響起。

小滿擡頭，看到站在坡上的渡。

渡上周很忙，和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在這裏看見他，小滿欣喜著跑過去。

“哥，你怎麽在這裏！”

微微氣著，跑了圍巾，長發也散在肩上。

渡自如地幫整理圍巾，弄得小滿脖子的。

圍巾下面就是掛著的那枚戒指，戒指因為小跑的作被晃了出來，落在白羊羔絨外套的領子上。

渡手挲了下，幫塞回服裏。

“幫我導師代課，他最近有些忙不過來。”

小滿點點頭：“那我們一起上去。”

“嗯。”

上課鈴打響，戴上教學耳機的小滿卻第一次有些走神。

哥哥去代課嗎？

那應該是會跟照片裏那次差不多吧。

也不對，上次那個是階梯教室，綜合樓除了一樓外好像就沒有階梯教室了。

小滿趴著，側邊的長發掉落在臉上，鼓氣吹開，像只小河豚。

也好想去看渡上課的樣子噢。

視聽說老師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帶著大家過了一遍書上的重點，說話時語氣很快，有些急促。

重點劃完，老師開始收拾包：“同學們，下節課調到周六的這個時候，這節課剩下的時間自習，打了下課鈴你們就走吧。”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因為這句話，班上氣氛瞬間活躍起來。

小滿翻著書，思考接下來要回宿舍還是去圖書館。

兜裏的手機振了好幾下。

是姍姍發來的消息。

【山小山】：小滿，我和舍友來華大蹭課啦，一會兒一起吃晚餐呀～聽說你們食堂很好吃來著。

小滿打字回。

【星星晃呀晃】：好呀！

拍了張套著Hello Kitty卡套的飯卡照片過去。

【星星晃呀晃】：我的錢錢已經準備好了。

【山小山】：你！那我一會兒來找你哦。

【星星晃呀晃】：你怎麽改名字了？

【山小山】：哎，以前那個太不正經了啦。

【山小山】：從此以後，我要做一個如大山般穩重且靠譜的生。

【星星晃呀晃】：[好的祝願送給你jpg.]

還有五分鐘下課，同學們開始收拾書。

夏清和另外兩個舍友商量著要去打印店印複習資料，問小滿要不要一起去。

正要答應下來的時候，小滿腦子裏閃出兩個字：蹭課。

改口：“你們去吧，我一會兒有點兒事。”

下課鈴打響，小滿獨自抱著書上樓。

不知道渡在哪一間教室上課，打算一間一間地去找。

小滿以為自己要找很久，誰知剛上到三樓就毫無防備地撞上了那道悉的影。

這會兒是下課時間，不斷有學生進出教室。

渡安靜地坐在多講臺前，目落在他自己的電腦屏幕上，從小滿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出來是某種中國建築的斷面圖。

第一間教室就找到渡這件事兒讓小滿覺得開心。

走到教室後門，想看看有沒有空座位可以蹭課。

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的時候，手機收到條新消息。

【D】：下課後在二樓等我好不好？

小滿擡頭，看到渡已經合上電腦，拿著手機敲字。

隨著他手指的作，小滿又收到一條。

【D】：我來接你。

擔心自己進去早了會被渡發現，小滿站在後門回他。

【星星晃呀晃】：好呀。

“學長。”教室裏有男生看到渡沒在用電腦了，便開始搭話。

渡“嗯”了聲，看向前排的男生。

“學長，你手上怎麽多了顆戒指呀。”男生一副很八卦的語氣，“你談了嗎？”

男生周圍的一小圈人臉上都帶著笑，目炯炯地看向渡。

小滿聽到這句話，翻找表包的手一頓。

“嗯，在談。”講臺上的人淡淡回答。

渡的語氣不似平時跟小滿說話時那樣親昵溫和，帶著一種疏離。

短短三個字，小滿卻無端地覺得心跳加快。

下面瞬間開始起哄。

“我去！”

“真的啊！”

“我就說那個位置的戒指是熱的意思嘛！”

“什麽樣的大能追到學長啊？”

建院男生多，一個教室裏四分之三都是男生，他們跟渡說起話來并不拘束，起哄起來更是不留餘地，噼裏啪啦問了一大堆問題。

渡似乎并不避諱談到這個話題，輕笑出聲，無奈地說了句：“我追的。”

他語氣突然和了好多。

“哇哦～”

“不是吧！”

“學長你單了要不要請我們吃糖啊。”

“嫂子是我們學校的嗎？”

“嫂子肯定是大吧，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唄。”

小滿臉都燙起來。

什麽嘛。

明明是追的來著。

渡輕輕向座椅後背靠了一下，帶著戒指的手輕輕在講臺上敲擊。

“不給你們看。”

“我朋友年紀還小，會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