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水霧

後院的溫泉水從假山往下流池裏, 再順著池子另一邊的竹筒流走，隨時都保持在很舒適的程度。

冬日裏沒有蟲子，是最適合在夜裏泡溫泉的時候。

小滿和姍姍坐在池邊, 小心翼翼地腳試探水的溫度。

們的泳是兩件套, 上面小吊帶，下面短，是孩子們夏天會穿的那種裝。

“怎麽樣，水還暖和嗎？”秦洋洗完澡，換好服下來。

小滿：“暖和，完全不會冷。”

“那就行, 我還擔心溫度不夠呢。那你們等會兒，我拿點兒喝的過來。”

姍姍試好溫度，“噸”一下從池邊下了水。

小滿也挨著下去，暖洋洋的溫泉水瞬間包裹的，把剛剛穿著子出來時的那種冷勁兒驅散。

“好暖和啊小滿！”姍姍轉了個, 趴在池邊的巖石上。

石頭們常年被溫水和霧氣包裹，溫溫熱熱的。

“你們喝什麽？”秦洋遠遠地問。

“橙。”

“楊梅。”

秦洋從島臺拿喝的, 恰好見渡下樓。

渡發梢還微微著，大概是顧及到一會兒還要下水，只隨意吹了吹沒有徹底弄幹。

因為兩個小生的存在，他倆沒有像其他泡溫泉的男生一樣赤/著上半，分別都套了件白T恤，隨意又寬松, 看起來跟校園裏那些約著要去打籃球的年一樣。

姍姍：“從小看多了他倆, 見怪不怪了。這會兒在大學裏混了幾個月認識那麽多男生後才發現, 秦洋哥和渡哥其實還人模狗樣的哈？”

小滿倒是一直覺得渡很好看。

渡拿著一疊浴巾過來，放在池邊的長椅上。

“泡完起來吹風會冷, 你們兩個一會兒要起來的話，先披上浴巾。”

小滿：“好。”

姍姍：“要不說還是渡哥細心呢。”

秦洋把果放下，敲了一下姍姍的頭：“喂，我下午和他一起把這些浴巾和泳洗了烘幹的好吧，怎麽那麽沒良心。”

兩人又吵起來。

渡自然地走近小滿，從旁邊下水。

他側頭看，小滿正圍觀姍姍和秦洋鬥，不自覺地跟著笑，紮在兩邊的低馬尾小幅度晃，很像小時候的紮法，可可的。

發尾因為太長，已經被水沾，凝和的一小撮。

渡沒忍住把水往那邊輕輕撥了一下，溫的浪波泛過去，把小滿的發梢弄得在水中輕。

小滿到邊的水波，手在池子邊緣，側過頭來看他。

“哥。”喊了聲。

渡比高出一截，水到荷葉邊吊帶的邊緣，卻只到他膛下方。

小滿順著他膛的溫泉浪波往下看。

白T恤下面一截兒因為水而變得有些明，正隨著水波在他上，出若若現的線條。

小滿臉“騰”一下紅了。

趕不聲地轉回去，呆滯地看向前方。

“渡，你自己說，我對這個小白眼兒狼是不是比你好。”

秦洋把話題引過來，渡隨便應付著答過去。

他的注意力并沒有被轉移，仍然察覺到小滿變紅的臉頰。

他的頭。

“怎麽看自己男朋友還害啊？”

在這句話的加持下，小滿臉都燙起來。

渡上帶著他常用的那款沐浴的味道，不近不遠地散了過來，很好聞。

小滿磕磕道：“泡、泡溫泉泡的。”

泡了一會兒，幾個人都有些無聊。

渡和小滿的手機同時響了兩聲。

這種況一般是“相親相一家人”裏發來消息，于是渡手，從桌子上拿過手機。

楊曉玲和黃喜蕓在群裏發了四個紅包。

前兩個是給渡的，附言：小渡生日快樂。

後兩個是給小滿的，附言：小滿同樂。

兩位媽媽喜歡一碗水端平。哪怕只是渡生日，們也要給兩個孩子都發上紅包。

渡在群裏回了消息，然後直接撥視頻過去。

視頻接通，兩個媽媽共用一個攝像頭，看背景是在小滿家裏。

姍姍：“阿姨們好！”

秦洋：“阿姨們好。”

小滿和渡也打了招呼，四個人碼得齊齊的，一起出現在視頻裏。

楊曉玲跟他們招手：“你們幾個玩兒得開心嗎？”

姍姍：“阿姨，我們超開心！你們有沒有看到小滿發的臘梅花和小火車啊。”

“看到了，拍得很好看，還有你們四個的合照，簡直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的。”黃喜蕓慨道。

楊曉玲想起什麽：“給你們做的鴨貨和桃吃完了嗎？”

小滿道：“吃完啦，我們今天中午就全部吃了，謝謝媽媽，謝謝曉玲阿姨。”

黃喜蕓笑道：“媽媽本來很早就想給你們寄的，又擔心食會在路上壞掉。”

“不過我們現在買了個真空的機，過幾天做了再給你們寄次日達。”

秦洋：“那也太好了吧！”

兩家媽媽都是很隨和的格，四個人和們聊起天來完全不到來自長輩的力，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聊了快二十分鐘。

黃喜蕓忽然說了句：“我們小渡今年滿二十三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剛見面那會兒他才十三歲不到呢，一晃十年就過去了。”

一提到年齡，幾人瞬間湧起某種不好的預。

自從大學畢業就年年被秦媽媽催婚的秦洋一秒就猜到了話題接下來的走勢。

果然，楊曉玲接著就說：“是啊，我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他都在我肚子裏了。之前問他，他還老說暫時不打算找對象，現在的孩子真是。”

“你們三個要不悄悄告訴阿姨，你們渡哥到底有沒有在談啊，舉報有獎噢。”

渡：……

秦洋：……

姍姍：……

小滿：！！！

氣氛瞬間凝固，渡的鏡頭裏，只有溫泉上約約的霧氣在流。

看他們幾個的反應，黃喜蕓笑起來：“看這幾個孩子，還真嚴實，你這一說，他們全都不說話了。”

楊曉玲：“嗨，畢竟從小玩兒到大的。”

渡無奈：“媽……我說不談已經是半年前的事兒了。”

兩位媽媽聊起來，都沒注意到渡話裏的意思。

楊曉玲看著視頻那頭比兩個大孩子矮了一截兒的姍姍和小滿：“這臭小子我才懶得管呢，我就是擔心咱們這倆娃娃。”

“小滿和姍姍那麽漂亮，渡你可把兩個小妹妹看好了，別讓北城的那些小男生拐走。”

小滿：！！！

怎麽又來。

聽到這話，姍姍幾乎自忽略了楊曉玲話裏的自己，下意識和秦洋一起看小滿和渡。

視頻那邊的大人們被蒙在鼓裏，這邊的幾個倒是心裏門兒清。

姍姍：“我們才不會遠的啦，曉玲阿姨你們放心好了！我保證。”

說完就笑起來。

小滿跟著附和兩句，臉頰上泛起可疑的丹霞，好在夜漸濃，將的一點點小慌掩蓋得極好。

渡輕笑著“嗯”了聲，沒怎麽，視線卻不知不覺挪到小滿臉上，將小姑娘的心虛收眼底。

“放心吧，會看牢的。”

……

掛了視頻，幾人也泡得差不多了。

姍姍急著去洗手間，和秦洋一起先走。

小滿和渡一起收拾池邊的果杯子，把它們收回托盤裏。

撐著池邊的石頭站起來，吸滿水的泳變得很重，嘩啦啦往下淌水，擺和的發都在上。

好在池子不深，不至于讓上岸都困難。

渡不知何時繞到前，在冷風襲來的前一秒用浴巾把圈住。

小滿擡頭，看見他垂頭幫整理發的專注神。

不知不覺沉迷在渡好看的眼眸裏，連眨眼都忘記。

“快進去洗澡換服，別凍著，杯子我去放就可以。”渡說。

他發梢沾了溫泉的霧氣，又因為剛剛秦洋朝他潑水而有些，側邊的一縷頭發正往下滴水，水珠落在肩上，融進白T恤裏。

小滿拿起長椅上剩下的那塊浴巾，整理好。

踮腳，也幫他圍浴巾。

比渡矮出很大一截的小姑娘弄起來相當吃力，手到後面往上攏的時候，臉幾乎是蹭在渡上。

溫溫熱熱。

已經被完全浸的白T上岸後愈發，對這種不經意的一點兒阻隔效果都沒有，羽拂過一樣蹭在他心上。

本來就白，泡了會兒溫泉水，這會的幾乎是在發。紅潤著，看起來很的樣子。

小滿好不容易把他兩邊攏好，松了口氣要手時，男人忽而傾下來，在角落下淺淡一吻。

不沾染任何，只包含著珍視、寵溺、用于表達意的，幹淨的吻。

很短暫的一個吻，小滿沾著水霧的睫卻開始不聽話地。

明明已經親過好幾次了。

可每一次，都同樣不過氣，覺得自己要暈倒。

甚至在這個吻持續的那短短幾秒鐘裏，在期待，要是能久一點兒就好了。

他眸微暗，映著池邊的點點燈。

緩緩拉開和的距離時，渡目仍然落在上，而後游移著向上，溫和地與對視。

“晚點兒可以再親一次嗎？”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