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別人說過，礦井下面很危險，但如果能有耗子生存在里面，至說明礦井里的空氣質量還行。

再者，耗子對環境變化的應度，是要比人類靈敏多的。

它能為礦工們預警。

所以如果在礦井里面遇到耗子，礦工對小家伙必定是優待的。

“小跳念礦工們的一飯之恩，在度過那一劫之后，時常還會去礦道里遛遛，他對那幾個礦工的很深。

可是好景不長，幾個月后，小跳又去礦道里遛遛的時候，發現礦道有問題，他為了救礦工，自己也被埋在了下面。”

灰小跳是一只有著百年修為的灰仙。

灰老太如此看重他，說明他的修煉天賦與水平都很不錯。

即便是發生礦難，就算救不了礦工，灰小跳自己也是能逃出來的。

先把修為放一邊不說，耗子本打能力就很強了。

所以，那塊地有問題。

礦道更有問題。

我想了想，問道：“所以那些礦工是被有心人挑選過來的，礦道也是被提前設計好的，對嗎？”

“對。”灰老太眼神里閃過欣賞，“后來我仔細調查過，當初被選中的礦工一共有81個，礦道有九條，每條礦道上有九個錨點，每個錨點上安排了一位礦工，而這些礦工的命格每一個都是有說法的。

九為大，為天，這個陣法就做九天鎖魂陣。

礦道塌下去的時候，礦工們會窒息而亡，他們的魂魄被九天鎖魂陣鎖在里，以供陣眼中間的尸魈吸取、吐納。”

原來是這樣。

我斟酌了一下，問道：“那小跳還有可能活著嗎？”

畢竟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灰小跳被困在九天鎖魂陣中，如果心不穩的話，很可能會走火魔吧？

灰老太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每當午夜夢回，我似乎都能聽到小跳在呼喚我，他在向我求救，他想出來。”

說到這兒，灰老太抬起手，用袖子拭眼角的淚水：“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小跳已經死了，我也不能讓他像那些礦工們一樣，為尸魈修煉的養料，我得把他帶回來。

可那頭尸魈卻大有來頭，我……本不敢。”

尸魈大有來頭？

這讓我想到當初我和柳珺焰從昌市回來之后，赤旗子圍著柳珺焰嗅了好一會兒。

他說柳珺焰上有一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還說，或許請趙子尋幫忙，他應該知道這味道的由來。

我立刻張了起來，問道：“尸魈是何來頭，您清楚嗎？”

灰老太搖頭：“我只知道他大有來頭，在被葬進九天鎖魂陣之前，他好像上過戰場，他有一個法寶，好像是一只蛤蟆，是那只蛤蟆一直在幫助他修煉。”

蛤蟆！

對，這就對上了！

當初我們在那片山坳里時，的確聽到了蛤蟆聲。

我沉默良久。

說句真心話，這單生意我是想做的。

先不論以后灰小跳被供奉進當鋪會帶來的強大助力，就說拿回金鱗這件事，如果有灰仙堂幫忙，我們的勝算也能大一些。

無論結局好壞，對于當鋪和灰仙堂來說，是雙贏的局面。

并且這個決定只能我來做。

這一單接了，我才能跟柳珺焰他們商量。

我從蒼梧山回來之后，柳珺焰就說他們打算那塊地了。

如果不是灰老太今天過來，道出了里面的，我們貿貿然行，恐怕會出大子。

畢竟柳珺焰他們之前也想找灰老太問況，連面都沒見著不是嗎？

我思來想去，再次出口詢問：“那您打算讓我們怎麼做呢？”

營救灰小跳這件事，在灰老太的腦袋里翻來覆去不知道盤了多久，必然是會有一個詳細的計劃與安排的。

從我們去昌市開始，當鋪便已經在考慮的范圍之了吧？

只是之前在猶豫，我突然出事，給了狠狠一擊。

等到我平安歸來，才果斷地找上門來。

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

“地面之上，包括尸魈被驚醒后的制，我們灰仙堂、羽墨哥哥的人手，再加上七爺，應該能控制住局面。”灰老太果然有安排，“至于礦道下面就全看小九掌柜了，你才是破局的關鍵。”

我皺眉：“我？”

“對，只有你。”灰老太堅定道，“九天鎖魂陣下的亡者，魂魄都被鎖在尸之，小九掌柜是有能力渡他們一渡的。”

我瞬間反應了過來。

灰老太之所以看重我，是因為引魂燈。

灰老太又掏出了一張牛皮紙，放在我面前，示意我打開。

我展開一看，那張牛皮紙上麻麻記錄的全都是名字。

最上面的是灰小跳。

我數了數，下面一共還有81個姓名。

這81個姓名，便是當年被埋在礦道里的礦工了！

有了這份名單，我能做的事會更多。

我看著這份名單，在心里盤算著，這次行的勝算到底有多大。

灰老太卻是等不及的，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那頭尸魈很快便要渡劫了，一旦天雷打下來……”

那是一頭發已經了白的尸魈！

以他的修為，這一劫本不可能小。

天雷一旦打下來，金鱗很可能被損毀。

每一片金鱗對柳珺焰都至關重要！

灰老太能發現這一點，柳珺焰肯定也發現了。

他雖然沒跟我說，但從他忽然又急迫地想要介這件事來看，他是知道的。

所以，其實我本沒得選。

如果我今天不答應灰老太的話，走出南書房的那一刻，就不會再與我們合作。

我們想尸魈，首先就得過灰老太這一關！

灰老太來這一趟，看似與我商量，實則是算無。

我握了握一直放在上的手，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小跳已經不在了的話，那這件事之后……”

灰老太斬釘截鐵道：“小跳若是灰飛煙滅了，我會將昌市灰仙堂給羽墨繼承，絕不反悔。”

灰羽沫是灰墨穹的親妹妹。

昌市灰仙堂由灰羽沫繼承，也就是變相地將它送給了當鋪。

灰老太的誠意可見一斑。

我不再糾結，當即下了決定：“好，這一單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