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

我忽然想起，神像碎掉之前，那個人的聲音。

說有金鱗護，功德加，不應該怕這道雷電。

可為什麼原本屬于的金鱗，最終卻棄于不顧，反而護住了我？

“小九，你還好嗎？”

唐熏關切的聲音響起，我猛然回過神來，強撐著坐直，回道：“唐……姑姑，我沒事，謝謝你趕來救我。”

“小九，對不起。”唐熏卻忽然跟我道歉，“我不是專程來救你的，而是……利用了你。”

“啊？”

我一時間驚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唐熏解釋道：“其實我一直在追查這幅畫背后的主人，但是每次發現一些苗頭之后，再往下追查，線索就斷了，直到那天在江邊遇到了你，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悄然生，才有了后來的事。”

我剛剛遭遇一場重創，現在腦子里還暈暈的，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一會兒我才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引薦蔡斌去當鋪找我辦事，是為了拿我做餌，調查這幅畫？”

唐熏點頭：“是的。”

“不對不對。”我還是有些接無能，“你怎麼就確定，只要我手這件事，對方就一定會上鉤？”

我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難道這尊神像，真的跟白家有關？”

唐熏就是篤定白家一直想我，才布了這局棋？

“我并不清楚你與白家的恩怨。”唐熏指了指我手中的金鱗說道，“我是因為這塊金鱗才選擇了你。”

我更加一頭霧水了：“這塊金鱗……跟我有關？”

“這塊金鱗是七爺的！”黎青纓的聲音陡然響起。

急匆匆地趕來，滿頭大汗，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中的金鱗，篤定道：“我可以確定，這塊金鱗就是七爺的，這樣的金鱗一共有七塊，本來是鑲嵌在他的本命法上的，一百年前全部散落人間，沒想到今夜竟有一塊出現在了這里。”

這塊金鱗竟然是柳珺焰的！

那就對了。

柳珺焰給我渡功德、真氣，與我有之親，我上早已經被烙上了屬于柳珺焰的烙印。

金鱗不是選擇了我，而是認出了它主人的氣息，才在關鍵時刻護住了我！

唐熏皺起了眉頭，看看我，又看看黎青纓，顯然也有些意外。

看來，并不知道這片金鱗是柳珺焰的。

甚至認不認識柳珺焰，都很難說。

“我追蹤這幅畫很多年了，手多次，對這塊金鱗散發出來的功德氣息很悉。”唐熏說道，“江邊那夜，小九拉弓之時，上也出了同樣的功德氣息，這才是我選中小九的本原因。”

原來是這樣！

“我自詡自己有些能力，但屢次與這幅畫手，關鍵時刻，總是會被這塊金鱗的力量擊退，我帶人在這周圍不知道繞過多次了，卻始終沒能找到小廟的確切位置。”

“今夜，那頂白轎子從蔡家別墅飄出來之后，我一路尾隨過來，才進了這片荒蕪，卻沒想到差點害死了你，小九，我唐熏欠你一個人，以后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唐家找我，唐家必定赴湯蹈火。”

我趕說道：“唐姑姑，之前你與唐棠也救過我一次，你不欠我什麼，況且這幅畫背后的控者，應該就是白家，白家與我有仇。”

白家想對我手，無所不用其極。

我有預，這幅畫遲早會被用在我上的。

如今不僅誤打誤撞解決了小廟，我還得到了這塊金鱗，怎麼算都是我賺了。

黎青纓蹲下來檢查我的傷勢，自責道：“是我太掉以輕心了，在蔡家竟著了道，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小九，你好像了不輕的傷。”

唐熏說道：“我剛才給喂了一顆護心丹，再好好調理調理，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后癥，走，先去唐家。”

我們也不客氣，畢竟唐家就在徽城，深更半夜的回五福鎮太折騰了。

黎青纓蹲下背起我，我指著地上還在不停地冒著黑氣的畫，說道：“這幅畫怎麼辦？”

唐熏將畫卷起來，用一道符紙暫時封印了。

唐熏開車載我們回唐家，的人手留下來善后。

車里，黎青纓陪我坐在后面照顧我，唐熏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我的諸多疑問。

“唐姑姑……”

“小九，你可以直接我唐熏。”唐熏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說道，“我與梧是舊相識。”

額……

這次不僅是我了，就連黎青纓都驚住了。

唐熏和梧是舊相識？

誰懂這句話的含‘驚’量！

唐熏不是唐棠的姑姑嗎？

唐棠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梧存在的年月，是以‘百年’為基數的。

唐熏……到底有多大年紀了？

明明那麼年輕，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唐熏笑了笑，說道：“等回到老宅，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都明白了。”

既然這樣，我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了，轉而說道：“唐棠是我師姐，我理應隨你一聲姑姑。”

唐棠要是知道我來一趟徽城就長了輩分，還不得跟我鬧啊！

唐熏倒是不介意：“好。”

“姑姑。”我見好就收，繼續問道，“白轎子把我抬來小廟的路上，我被畫中的那三個孩帶了一幕幻鏡，們似乎在向我求救。”

唐熏并不意外：“那三個孩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我靠著黎青纓認真地聽著，唐熏娓娓道來：“們三個都是舊社會禮教下的犧牲品，們原本會被像一個件，甚至一頭牲口一樣，被父母待價而沽，直到有一個人站出來，告訴們說，想要離苦海，為下輩子掙一個明的前程，可以幫們。

告訴們，神明喜歡干凈純潔的孩子，只要們在被玷污之前，將自己獻祭給神明，神明自會許們一個明的未來。”

聽到這里，黎青纓冷笑一聲：“會勸涉世未深的孩們自殺的神明，又會是個什麼好東西！”

“是啊，這麼淺顯的道理，們不該不懂。”唐熏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堅定里帶著憐憫，“可是當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救命稻草，是會徹底失去理智的。”

這就是為什麼下水救溺水之人時，不能從正面營救的道理。

因為溺水的人有著超乎尋常的求生，一旦抓住了一救命稻草，死也不會松手的。

那種時候，們全然失去了理智，哪還能考慮到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呢？

“們為了擺眼下的困境，為了一個看不見的下輩子，將自己吊死在了小廟里，卻不知道，這才是們噩夢的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