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人都看不到，徐夫人都要急死了。

“三房那一群腌臜東西。”徐夫人神沉，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做的那些事，老夫人偏心他們，愿意為他們兜底，我就是氣，二郎若肯聽些話，我就不用心那麼多的事了。”

說罷就開始抹眼淚，侯夫人只好安。

哭了許久，徐夫人才紅著眼睛，由婆子扶著回府去了。

“二郎回來了嗎？”

丫鬟神慌，“回、回來了……”

徐夫人看著的臉，嚴肅問道：“出什麼事了？”

“夫人……”丫鬟咬了咬，“二公子將五公子打傷，族老們現在已經聚在祠堂。”

徐夫人臉一白，險些摔倒，去年徐大人生了場大病，不如從前，在朝中的勢力也一落千丈，所以三房才會越來越膽大，徐夫人總跑到薛家訴苦。

到了祠堂，里面早已站滿了人，三房的老爺夫人哭天搶地，五郎躺在地上，四肢癱，氣息微弱。

徐家老夫人拄著拐杖，指著堂中站得筆直的徐星涯破口大罵：“孽障！畜生！他可是你親堂弟！你竟下此毒手！”

徐夫人急著上前，“二郎，你說話呀，到底怎麼回事，五郎不是你打的是不是？”

“是我打的。”

徐夫人呆住。

徐星涯冷冷站著，仿佛置事外，脊背直，臉上沒有毫懼，他緩緩抬眼，目掠過哭嚎的三房夫婦，最終落在徐老夫人臉上。

“祖母息怒。”徐星涯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可聽，“五弟與人狎醉酒，害死人命，該打。”

“子而已……即便如此，下手也太過狠毒！”一位族老沉聲道，“教訓即可，何至于下此毒手？”

徐星涯臉森寒，“族老此言差矣。若今日輕縱，律法何在？家風何在？我不過是替徐家清理門戶罷了”

三夫人尖，“徐相野，你瘋了不？”

徐星涯只是淡笑，“三嬸別急啊，我今日要算的，又何止這一樁？”

他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張，“三叔，這上面記錄的，是近幾年來您在京郊及周邊七縣，私放高額印子錢的所有賬目。”

徐三爺的臉了，私放高額印子錢是朝廷明令止之事，一旦捅出去，不僅三房要完，整個徐家都要牽連。

“你……你口噴人！污蔑！”

徐三爺厲聲反駁，但雙手的抖卻出賣了他。

“口噴人？”徐星涯冷笑一聲，隨手出一張紙，念道：“隆安二十二年三月初五，放貸京郊王氏白銀三十兩，月息八分，以家中祖田五畝及草屋三間作抵。同年七月，王氏無力償還，利滾利達百兩，祖田草屋被收，王氏投井……這樣的賬目我有幾張，人證證，我早已備齊。”

“你……你從何得來？！”

徐三爺面無人，徹底慌了神。

徐星涯眼神銳利，“三叔手下那些辦事的爪牙，也不是鐵板一塊。重金之下，總有人愿意開口。為了收集這些鐵證，侄兒可費了不心思。”

徐夫人白了臉，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兒子。

二郎這些天找不到人，還以為是出去鬼混了，原來是為了收集這些證據的嗎？

他不再看著徐三爺，轉而面向徐老夫人和一眾臉鐵青、驚疑不定的族老，“祖母，各位族老。五弟攤上人命，按家法該重責。三叔為長輩，知法犯法，私放印子錢，盤剝百姓，犯國法，更是罪不容赦，此等惡行一旦泄，我徐家百年基業，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

祠堂死一般寂靜，幾位年長的族老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明白，徐星涯手里握著的，是能徹底毀掉三房、甚至搖整個徐家的利！他打殘五郎便是第一次立威，更是警告，誰敢他，他就要拉著整個徐家陪葬！

徐星涯一字一頓地道：“事已至此，為保全徐家，第一，五弟重傷致殘，終足后院，永不得出，第二，三叔三嬸管教無方，縱子行兇，自又犯下彌天大罪，即刻起，剝奪三房所有產業及掌家之權，三叔閉門思過，無令不得出府！徐家所有事務，由我母親接管。”

徐夫人眼眸抬起不可置信，著帕子的手握得的。

他頓了頓，“為整肅家風，從今往后，徐家上下，唯大房之命是從。”

“你……你休想！”

徐三爺目眥裂，掙扎著想撲過來。

徐星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聒噪。”

旁邊立刻有兩名大房的心腹*家丁上前，將徐三爺死死按住。

徐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仿佛一夜之間變得陌生而可怕的孫子，再看看癱在地、面如死灰的三房一家，氣得說不出話。

族長見此，大局已定，大房這兒子了不得了，他這是本著掌家來的，要麼徐家歸大房管，要麼大家一起完蛋。

族長握著拐杖的手了，只能開口：“就這樣……依二郎所言吧。”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鴛鴦戲水

歇了幾日,薛瑛扭傷的終于可以隨便下地走路了，有些等不及，特地換了服出去找齊韞。

大理寺建在坊皇宮附近,來往人群集，街道繁華,薛瑛到的時候員還沒有下職，就在周邊的鋪子逛了逛，等齊韞出來,等候許久的薛瑛才竄出,重重咳兩聲。

齊韞循聲看去,發現是，神訝異，快步走到路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呀。”

薛瑛笑著說,今日特地作了一男子打扮,技比去年更進了一些,知道將自己涂黑了,畫眉,還給自己人中整了個假胡子，就連脖頸上都蓋彌彰地畫了片影裝作結。

看上去有些稽,致小巧的臉上突兀地長出濃的胡子，不過倒看不出來是扮男裝,只覺得是個纖瘦,個頭不太高的年。

薛瑛抬起手握拳抵在邊,低嗓子咳了兩聲，問他：“我裝得像不像？”

齊韞看著，慢慢笑了一聲,“嗯。”

薛瑛現在還沒有和離，怕找他會被別人看見，兩個人都會惹禍上，可是又想見齊韞，便鉆研了一下如何裝扮男人，那些話本里不乏扮男裝的戲碼，薛瑛便按照自己看到的那樣搗鼓，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誰啦。

“你在這里等了很久嗎？”

齊韞怕很早就過來了，外面有些曬，的額頭冒出幾滴細汗。

“也沒有很久。”薛瑛說：“這附近有首飾胭脂鋪子，我剛剛逛了一圈，買了不東西。”

“你這樣子去逛胭脂鋪子嗎？”

“是……”薛瑛剛說完就“哎呀”一聲，哪有大男人對那些東西不釋手的，雖說敷的男子也不，但大概不會像薛瑛一樣對珍珠，胭脂蔻丹之類的東西如數家珍，難怪方才有兩個鋪子的掌柜看的眼神很奇怪。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

笑時，齊韞便也跟著輕笑，兩個人站在路邊極引人注目，齊韞形頎長，綠羅公服寬大板正，袂飄飄，哪怕不說話，單單站著也很惹眼。

路過的人時不時會往這個方向看來，齊韞察覺到后便說：“去邊上吧。”

“好啊好啊。”

跟著他走到路邊，齊韞問，“你嗎？”

“有一些。”

齊韞還記著先前說自己喝完糖水牙疼的事，“現在牙還疼不疼？”

薛瑛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都忘了這回事了，原本也是瞎說的話。

“不疼的。”

“那就好。”

他猶豫了一會兒，從書囊里翻出一個致的，用皮革做的水袋，“這里面是燒好的水，很干凈，你若是的話……或者，我帶你去茶樓。”

齊韞知道金貴，普通的東西不了的眼，也不能吃七八糟的東西，水袋是他自己做的，花了許多錢買的皮革，坐在燈下了半個多月。

“我喝這個就好啦。”

薛瑛接過水袋，打開喝了幾口，東西做得很細致，聞不出一味道，水也燒開過，很干凈，口清冽。

“是你自己做的嗎？針腳得真好。”

薛瑛有些驚嘆，這繡工比的還好。

齊韞“嗯”一聲，“家中貧寒，我母親不好，弟弟妹妹的服如果壞了都是我來補。”

“那還真是長兄如父。”薛瑛捧著水袋，嘆，“你是不是辛苦的平日？”

“也不是，弟弟妹妹都很聽話，我并沒有費什麼心。”

齊韞家中出變故時，他已經十幾歲，需要承擔一家生計，照顧深打擊的母親，與尚且年的弟妹，不過他們兩個一直就很懂事，不是那些頑皮的孩子。

“你以后一定也會是個好父親。”薛瑛笑盈盈地看著他，“那等我們有孩子后，就都是你來帶！”

說話一向是想到什麼便是什麼，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齊韞一聽卻愣了愣，眼睫輕，視線也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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