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下飛機後, 倪音首先到空氣中的幹燥，周程遠推著兩個行李箱，倪音乖乖跟在旁邊, 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等車的間隙，周程遠問：“沒來過嗎？”

倪音點頭：“第一次，你之前來過？”

周程遠搖頭：“沒有, 也是第一次。”

倪音：“那怎麽選這裏, 接下來有什麽行程, 可以給我一下嗎？”

周程遠笑了下, 故弄玄虛：“。”

倪音“嘁”了聲，很快想起以前在網絡上刷到過的特小吃，問：“那我們要吃冰煮羊嗎？甜胚子嗎？”

車子剛好停在他們面前, 周程遠拉開後備箱, 一邊放置行李箱，一邊和倪音道：“可以, 寶寶想吃什麽都可以，不過我們要先去酒店一趟，再出門。”

倪音滿意：“好哦。”

到達預訂的酒店，周程遠簡單收拾了下，便帶著倪音出門。

整個下午, 他們都在市區裏吃喝玩樂, 直到夜降臨，這才回酒店。

因為第二天有比較重要的行程, 夜裏周程遠沒有鬧倪音, 也沒縱著倪音玩, 哄著早早便睡下了。

翌日，早起。

倪音迷迷糊糊地起床, 坐上接和周程遠的車子，從市區到郊區再往外是荒涼冷寂的戈壁灘，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沙漠口。

倪音突然不困，神抖擻地打量著周圍，而後回過頭：“周程遠周程遠！”

確認道：“我們是要去沙漠裏面嗎？”

周程遠笑著了倪音的頭發：“對，帶你去沙漠裏看星星。”

倪音眨眨眼，忽然道：“周程遠，你又浪漫了。”

進沙漠要開那種改造過的越野車，倪音和周程遠換到另一輛車子上。

等待司機時，周程遠了倪音的手掌，他說：“本來準備租一輛車子，帶你到沙漠裏越野，但是沙漠裏沒有訊號，也考驗車技，我之前沒來過這邊，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所以我們要坐別人的車子了。”

倪音反握住周程遠：“安全重要嘛。”

倪音又問：“所以我們今晚要在沙漠裏過夜嗎？”

周程遠調出照片，把手機遞給倪音：“對，住在星星酒店，晚上還會有篝火晚會和煙火，應該很漂亮。”

照片上，黑夜裏，星星亮著，確實很漂亮。

倪音“哇”了聲，很期待夜晚來臨，再次誇道：“周程遠，你更浪漫了。”

司機是本地人，常年載旅客進沙漠，年輕時還參加過英雄會，對沙漠十分悉，他詢問過倪音喜不喜歡刺激之後，專門朝最高的沙丘前進，到達頂峰，車子直沖而下，格外刺激，倪音興極了。

除了一無際的黃沙，沙漠裏有幾不錯的景點，司機載著他們，一邊越野玩樂，一邊抵達景點，介紹過景點的來歷後，又介紹哪裏拍照好看。

近些年，周程遠的拍照技突飛猛進，他練地拿出相機，為倪音拍照。

最後一個景點——烏蘭湖。

紅的湖面，像一顆跳的心髒，絢爛而炙熱，被稱為“地球的心髒”。

倪音和周程遠來的時節剛好是它最紅的時候，帶給倪音極大的震撼。

他們在湖邊散步，目是鮮豔的紅，耳邊是喧囂的人聲。

忽然，周程遠停下來，低頭吻了下倪音，他笑著：“倪音，新婚快樂。”

倪音也在笑：“周程遠，你也是哦。”

周程遠拉過倪音的手，在他膛，倪音到強勁有力的心跳，仰頭看周程遠。

“倪音，沒有辦法給你看我的心髒，但我想應該和烏蘭湖差不多，鮮紅而炙熱，只不過上面刻記著倪音的名字，它屬于倪音，不對外開放。”

“寫滿了喜歡倪音？”

“對。”

“那有沒有寫喜歡多久呀？”

“大概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很久很久。”

……

倪音臉頰漾起淺淺梨渦，踮腳，吻向周程遠。

傍晚，周程遠和倪音到達星星酒店，空曠安裝有幾個秋千，倪音玩心大，毫不覺疲憊，坐了上去，讓周程遠在後推。

玩了會兒，倪音擡頭，橘落日正在緩緩墜落。

扯了下周程遠：“周程遠，快看呀！”

周程遠著天際：“很漂亮。”

烤。

篝火晚會。

盛大的煙火。

也都非常漂亮有趣。

結束之後，周程遠帶著倪音爬到酒店附近地小沙丘，夜風微涼，仰頭是漫天璀璨的繁星，一顆顆，如同鑲嵌在黑絨幕布的鑽石。

倪音用著中學時期所剩不多的天文知識，比劃了半天，只認出了最亮的那顆北鬥星。

周程遠教認識其他的星星。

著滿天繁星，倪音忽然緒低落：“哪一顆是我爸爸和媽媽呀。”

周程遠了倪音的頭發，將攬在懷中，溫安：“一定是最亮的那顆，他們一直在看你，他們喜歡你開心。”

倪音悶悶地“嗯”了聲。

氣氛低沉了些，周程遠把倪音半圈在懷中，安靜地看著星星。

許久，周程遠覺得肩頭微重，他垂眸，不知在何時，倪音在他懷中睡著了，黑睫纖長濃，垂落在下眼瞼，很乖，也毫不設防。

周程遠輕輕吻了下倪音的眼眸，他抱著倪音起，回了房間。

翌日，周程遠和倪音去了另一沙漠樂園，他陪倪音玩了一天，夜裏回到市區。

沙漠裏風沙撲面，在外面待上幾分鐘，便覺渾都是沙子，格外幹燥，而且大部分時間手機都是沒有訊號或者極微弱訊號的狀態，總之不是很方便。

之後幾日，周程遠也都做了詳細的計劃。

但——

計劃趕不上變化。

倪音和周程遠在酒店裏沒日沒夜地待了幾天，倪音不承認迷心竅，毫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全都推給周程遠，說周程遠是禍國妖妃。

周程遠無奈，上誠懇認下，床上嚴厲報複。

一直到最後一日，周程遠和倪音返程，他們先去瑤城，到倪文柏和鐘書蘭的墓碑前祭拜，告知父母，他們已經結婚這件事。

而後，倪音一邊整理墓碑，一邊絮絮叨叨地和父母聊天。

周程遠在一旁，默默地幫忙。

離開墓園，周程遠又陪著倪音逛了的家。

前幾年，那幢別墅便被還了回來，但被倪文松一家住了許久，殘留著他們的生活痕跡，倪音很是嫌棄，周程遠又找人重新整理修繕了一番，現在仍和倪音記憶中相同。

打開大門，倪音帶周程遠進去。

走到小花園一，倪音停下腳步，著周程遠：“小遠哥哥對這裏有印象嗎？”

周程遠失笑，他剛才是沒有印象，但倪音都這般提醒了，他哪裏還想不起來，他應：“我第一次來你家，我們在這裏告別的對嗎？你喊我小遠哥哥。”

倪音滿意點頭：“是的。”

倪音又撇了下，埋怨道：“你還說下次見呢，但都沒有再來過了。”

周程遠：“抱歉。”

倪音：“沒關系，你有更重要的事嘛，原諒你了。”

圍牆上爬滿了薔薇，豔明，倪音折了一支，遞給周程遠，說：“我媽媽，不對，也已經是你媽媽了。我們的媽媽很喜歡薔薇，這邊是我和一起栽下的哦，很厲害吧。”

周程遠笑著誇。

進到房子裏，倪音先帶著周程遠到廚房，得意道：“你肯定猜不到這裏有什麽？”

周程遠放低姿態：“猜不到，所以要麻煩寶寶告訴我了。”

倪音繞了一圈，循著記憶，找到曾經吃的地方，一擡頭，便能看到外面的樓梯，示意周程遠朝外看，一邊解釋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哦，當時我在這裏吃冰淇淋，聽到外面的聲音，就看到你了，你當時好青呀。”

“在這裏？”

“吃冰淇淋？”

周程遠抓住重點。

倪音沒有察覺到他的目，點點頭。

周程遠挑了下眉：“吃？”

倪音：“……”

周程遠無語地了倪音的臉頰：“原來寶寶這病從小就有啊，以後我要對你更嚴防死守一些才行。”

倪音狡辯：“哎呀，我現在已經很乖了！我二十三歲了！都還沒有蛀牙，我不乖嗎！”

周程遠點腦門：“很想有嗎？”

倪音連忙搖頭，之前被周程遠抓去拔智齒都快嚇死了，還代了言，哪兒還敢再去牙科啊，所以後來周程遠不準吃這個不準吃那個，都沒有全部奉違呢。

周程遠：“那就再乖點。”

倪音：“……”

倪音連忙轉移話題，帶著周程遠參觀了家裏的其他地方，記憶的匣子被打開，倪音又和他講述了每一的年記憶。

周程遠認真傾聽，有些憾沒有參與過，又開心以此刻的形式參與其中。

最後到練琴房。

鋼琴被蓋布遮擋。

倪音掀開琴蓋，手指在黑白琴鍵中跳了幾下，看向周程遠：“我小時候太調皮了，媽媽想要我淑一點，給我請了鋼琴老師，每天又要上課又要練琴，好累的。”

“辛苦我們寶寶了。”

“現在還會彈小星星嗎？”

周程遠幫倪音別了下臉頰的碎發，他問。

倪音愣了下，訥訥地看著周程遠。

周程遠笑得格外溫：“第一次來家裏，爸爸不是說要你給我彈奏一曲小星星嗎？”

倪音啞然：“你、你還記得呀。”

周程遠：“所以當時寶寶在書房外面聽我們講話啊。”

倪音赧，找借口道：“明明是你們房門沒有關好！”

倪音和周程遠坐在琴凳上，周程遠專注地看著倪音，在去溪城以後，倪音就沒再練過琴，有些手生，適應了一會兒才找到覺。

和優的鋼琴聲從指尖傾瀉而出，回在琴房裏。

悉的小星星的曲調。

九歲到二十三歲。

十八歲到三十二歲。

他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未來。

周程遠眼眸含著笑意。

誰能想到，在十八歲那年遇到的那個九歲的小姑娘，竟然會是他的新娘。

很慶幸很謝能夠遇到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