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晚安

◎周程遠也會為自己到驕傲吧？◎

周程遠是居高臨下的姿態, 在客廳被映亮後輕易地注意到倪音睡後擺那抹刺目的紅，幾縷慌劃過眸底，他愣住, 但很快，有猜測。

他禮貌地瞥過眼, 關心詢問：“時間還早, 怎麽起來了？”

倪音回答，剛說了一個“我”字便想起自己是準備做什麽, 結果被懶懶吸引了注意, 尷尬道：“睡前喝了幾杯水。”

儼然是沒有察覺到此刻的狀態，周程遠提醒：“你先去，這邊我來收拾。”

到衛生間，倪音終于發現異樣, 揪著擺，臉白了又紅, 紅了又白, 非常懊惱, 也異常尷尬, 同時還有些屬于的難掩的害。

但幸好, 家裏有兩個衛生間, 主臥裏附帶的那個是周程遠在用, 而這個是倪音獨用, 搬過來後周程遠都沒再進來過，裏面經常放有私人用品, 不需要麻煩周程遠幫翻找遞送, 不然……怕是要找個地鑽進去才行。

從衛生間出來, 倪音低頭盯著地板, 腳步飛快，準備溜進臥室。

還沒走兩步，周程遠住，給遞了杯泡好的紅糖姜茶，微燙但剛好能口的溫度，然後又塞給一個熱水袋。

心得像是一個男媽媽，沒有任何別意識一樣。

雖然很這種被周程遠圈在領地之，沒有分別的覺，但意識到這一點，倪音有些挫敗和別扭。

周程遠小貓小狗似的，把倪音頭發，哄道：“時間還早，還能再睡會兒。”

倪音悶悶：“知道了。”

以為是不舒服，周程遠無奈地扯了下，看著倪音進臥室後，他把懶懶抱進貓窩，關上燈，也回了房間。

最近一年裏，倪音的生理期一直都不準時，但這還是在周程遠家中，第一次弄到服上，床上的床單自然是不用說，一片暗紅浸在正中央，格外的紮眼。

倪音嘆了口氣，從櫃子裏翻出幹淨床單，自己潦草換上。

出乎意料的，并未因為這讓人惱的意外而失眠，熱量著皮鑽進裏，很舒服，倪音很快墜夢境，睡前還在想等會兒一定要早點起來，趁著周程遠沒看到，把搞髒的床單和睡清洗一下。

準確來說，是丟進洗機裏，讓洗機來清洗。

家裏只一臺洗機，一直以來，除去各自的私是手洗之外，和周程遠的服、床上用品等都是用著這臺洗機，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周程遠在使用。

但現在，這條染髒的睡和床單好像是可以歸進私之列。

倪音覺得有些別扭，可如果不放進洗機，睡那麽大一件，床單又更更更大，沒洗過，也還不會啊。

困倦翻湧，思緒越發得無厘頭。

不知不覺間，倪音睡著。

再醒來，倪音已經有點睡過頭了，睡前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早被丟到十萬八千裏之外了，半點沒有想起來，飛快洗漱，并飛快地拎著書包出門。

周程遠在背後住，遞了個燜燒杯過去：“到教室趁熱吃，杯子直接拿回來。”

倪音很討厭姜的辛辣味，有點犯怵，手臂下意識背在書包後面，抗拒的意圖很明顯，皺眉：“淩晨那會兒，不是才喝過一杯嘛。”

周程遠繞到後，拉開書包拉鏈，邊往裏面塞，邊解釋：“煮的小米紅豆湯。”

淩晨被吵醒後，周程遠沒有多睡意，他在書房坐了會兒，查了查之前聞玉竹推薦的燉湯，很多食材都沒有，最後便煮了個最簡單的小甜湯。

倪音“噢”了聲，沒再反抗，乖巧站立著，等周程遠幫整理好書包。

周程遠好笑問：“現在滿意了？”

倪音故作矜持道：“勉勉強強吧，但給你面子，肯定喝完。”

周程遠握著書包上方的提手，掂了掂重量：“行了，你去學校吧，今天有事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關掉天然氣，簡單收拾過廚房，周程遠回房間換服，也準備出門，倪音風風火火地離開，臥室門大敞著，裏面的擺設一覽無餘，從臥室門口路過，周程遠不經意便注意到被胡堆在椅子上的床單，一半拖在地板上。

臺上有一個髒筐，他和倪音需要換洗的服不是順手丟進洗機，便是暫時丟進筐裏，周程遠也秉持著給孩子留出私空間的觀點，非必要不會進倪音的臥室。

眼不見心不煩，但這會兒房門敞圓，容不得他視而不見，周程遠的強迫癥有點犯了，看不得髒兮兮地團一團，他猶豫了下，徑直走過去，拿出來後反手關上房門。

七點鐘，天大亮，晨曦斜臺，懶懶以極其擬人的姿勢端正地平躺在地板上，暖融融的曬在它的肚皮上，絨微炸。

恰恰好擋在路中間，周程遠從它上方過去，懶懶眼睛都沒睜。

要不是看到它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小肚皮，周程遠都要考慮帶它去寵醫院了。

正準備把床單塞進滾筒，周程遠發現卷在裏面的白睡，染髒的部分已經變暗紅，挨著的床單部分也是如此。

他作微頓，猶豫了下，將之重新團起，放進髒筐。

再次從懶懶上方過時，周程遠停下腳步，皺著眉看了它幾秒，回到客廳，把貓窩裏的小毯子拿了出來，蓋在懶懶的小肚皮上。

到深夜，倪音放學回來，被忘到九霄雲外的事在喝粥的時候重新回到腦海，并且提醒了一天，火急火燎地回臥室，又去臺。

然後發現——

櫻桃小丸子圖案的床單以及白的睡高高掛在晾架上，松木香侵占著每一縷空氣，晚風拂過，擺輕輕搖曳。

原本還算松散寬敞的角落被另一臺嶄新的洗機占據。

周程遠剛好從外面回來，見倪音站在臺發愣，走了過去。

倪音回頭看他，驚訝問：“你幫我洗服啦？”

周程遠淡聲：“嗯，看到就順手洗了。”

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倪音還剩下一點點的尷尬，不過周程遠這般平淡，想來是不覺得有問題，倒顯得太見外了，一家人也……正常。

倪音努力消化掉那點怪異，周程遠突然開口，他代道：“家裏新添了一臺洗機，你以後洗服用這臺新的。”

聽出他的語氣，倪音驚訝：“你不用嗎？”

周程遠：“嗯，我平時工作出場合、接到的人都比較多，在外面帶回來很多細菌，服比較髒，和你一起洗不好，以前是我疏忽了。”

“……”

倪音在校園裏，每天能接到幾千個人呢。

雖然周程遠說得很有道理，但倪音知道，原因不止如此。

明明前不久還在苦惱周程遠將當作需要照顧的小的家人，是那種超越別，不會産生任何綺念的關系，現如今有了些許改變。

但因為周程遠的尊重和禮貌回避，更加煩悶了，對方把劃分為有別區分的小孩裏，可不想這樣，不想和周程遠分得太清楚。

倪音下意識地排斥，看著無辜佇立在牆角的新洗機，格外礙眼。

之前聽應尋講高三這一年有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考試，倪音本來不相信，但在學第一周便進行了高三的第一次考試，倪音忽然覺得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考試結束那天晚自習，戚怡還特意借此事開了個班會，用以警醒，大意便是覺沒考好覺很失落是吧，因為暑假都在玩，是時候收收心了。

自然也有激勵的話，例如一次考試算不得什麽，後面還有幾十場考試等著呢。

倪音這才知道高三的考試有多頻繁，而且在下學期開學後不久，距離高考倒數一百天的時候，高三將進到五天考一次的瘋狂模考模式中，以練代學，鍛煉考場能力。

倪音尋思著，這都不是對考試習以為常了，是對考試變得麻木了。

隔了一日，考試績很快出來，沒有懸念的，倪音是高三七班的第一名，于而言，班級排名沒有任何可參考的價值，畢竟有競爭力的對手全都在火箭班。

不過，倪音的年級排名也有進步，從之前的四十幾名躍到了第十一名，由此可見，暑假裏確實沒有荒廢掉學習。

應尋屬于自己是學渣，自己擺爛放棄，但是熱一邊躺著一邊揮著小皮鞭督促別人學習，這績單剛出來，倪音都還沒有看，應尋便已經比較完倪音近兩次的考試績。

應尋著下分析：“倪音，你這數學怎麽比上次了十分。”

倪音：“……因為這次數學卷子比較難。”

應尋：“你這話就不對了，別人能考高分，你也能，不然怎麽當年級第一。”

倪音無語：“我不能，我對年級第一不興趣。”

這話并非凡爾賽或是擺爛，因為倪音對自己的學習績如何確實看得平淡的，考得好無所謂，考得不好也無所謂，有這種心態是和從小接的家庭教育有關。

鐘書蘭會開發培養倪音的興趣好，但并不強求一定要學好。

倪文柏是兒奴，對這顆掌上明珠捧也不是放也不是，怕倪音學習太辛苦，又怕倪音太貪圖樂變小笨蛋。

但是他們兩個的觀念是一樣的，學習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學習績并不能代表一切，人生是一片曠野，每一條都能通向璀璨人生，當然自由選擇的前提是倪音要保證績在平均線左右，也不能太差了。

話是這麽講，但每次考試績出來，倪文柏收到學校發來的記錄著倪音績的短信，他又特別開心特別驕傲，挨個給親戚朋友們撥打電話，一邊若無其事地品著茶，一邊暗地炫耀自己的寶貝兒。

鐘書蘭嫌他丟人，每次都離得遠遠的。

兩相對比，倪音倒顯得沉穩，寵辱不驚，習以為常後，對于學習績如何更加淡定了，對于學習這件事也看得很平淡。

但為了哄倪文柏開心，讓他有得炫耀，倪音還是會稍稍努力一些。

應尋故作嚴肅，教育倪音：“倪音同學，你這態度就不端正，不想當年級第一的學生不是好學生，你要勇往直前，永不言棄——”

倪音打斷：“應尋，我知道你適合從事什麽職業了。”

應尋：“？”

倪音：“你有考慮過畢業後當老師嗎？”

應尋：“……”

打發掉廢話連篇并試圖為自己打的應尋，倪音安靜地翻看了遍績單，想周程遠會不會也像倪文柏那樣，為自己到驕傲呢？

學校沒有安排周五的晚自習，下午的課程結束後便能夠放假。

績單是一個班級一份，所有同學的績都登記在上面，包括各種排名，離校前倪音特意找班主任要來一份，準備帶回家給周程遠看。

白晝漸短，六七點鐘天已經暗了下來，倪音結束和懶懶的親子互時間，又等了會兒，仍沒有等到周程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