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想要？

若是蘭香閣的賬本真的能到手中……

江意歡應聲道：“想，只是爺這麼看重奴婢，奴婢心下惶恐，不免失神。”

謝宴安沒回，直接將打橫抱起，幾步到床邊。

心下恍惚，謝宴安不悅地下，在上重重咬了一口，加重語氣道：“認真些。”

江意歡抿笑了笑，忍不住湊到他脖頸，像是貓兒一般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低低道：“是，奴婢知道了。”

謝宴安聞言不直起看，江意歡躺在他下，一雙杏眼亮如星子，眼底滿是他的影子，“爺，奴婢好開心，若是日后能這般安穩地待在您邊，奴婢這一輩子便知足了。”

江意歡是真的歡喜，謝宴安給出的承諾，足以讓日后在府上立足。

眼也不眨地盯著他，良久，謝宴安勾，慵懶道：“那好好伺候我。”

江意歡抿了抿，將面上有些傻氣的笑下去，湊上前在謝宴安的脖頸輕輕咬一口，隨即咬開他前未解開的襟。

謝宴安呼吸一沉，眼底驟然布滿。

一夜春。

江意歡再睜眼時，天還未亮，側傳來料的窸窣聲。

昨夜太疲倦，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識手。

謝宴安被扯住襟，不免一怔，隨即想起昨夜低低求饒的聲音，心下好笑，看著睡意濃濃的一雙眼，極有耐心地解釋道：“今日友人來府上拜訪，我不出去。”

江意歡只聽見最后一句，于是便松手。

謝宴安看一眼，看著迷迷糊糊又皺著眉閉上眼，雙頰微紅，心忽地了，微微俯在眼瞼印上一吻。

接到而微涼的眼瞼，謝宴安驟然回神，自己都沒料到他忽然生出的，心下不免有幾分好笑，起時角都帶著笑。

今日裴知書來府上找他。

謝宴安又看了好幾眼江意歡的睡，最后才起離開。

裴知書來得早，他前些日子出京辦事，這次回來出時間便急急來找謝宴安說一說這些日子遇見的事，還有了解一下京城的向。

眼看著就到了正午，兩人面上都出幾分疲乏。

“宴安兄。”

裴知書說著說著一頓，定定看謝宴安幾眼，才聲調微微上揚道：“你是不是在走神，剛才本沒聽我在說什麼？”

謝宴安抬眼，為裴知書倒了一杯茶，語氣比平日溫和幾分，“繼續。”

裴知書被他走神抓包后還鎮定自作的樣子噎了一下，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難得見你走神，看上去又春滿面，難不你是在想你那小通房？”

謝宴安眼神一沉，瞥他一眼。

裴知書輕嗤一聲，倒是對江意歡和謝宴安的事來了些興致，索挑眉抱手，追問道：“你還沒說你對那小通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真喜歡，還是……”

……

江意歡醒來穿好裳對著銅鏡，晃了晃神，才起出門問道：“爺今日不出府辦事？”

到底是迷迷糊糊在做夢，還是謝宴安真的在離開臥房前和解釋過他今日不出府？

“回意歡姑娘，今日爺友人來訪，現下正在書房議事。”

江意歡微微一怔，問了問時辰，便對著小丫鬟溫和道：“那今日爺那邊的午膳我去準備。”

“是。”

備好午膳，江意歡聽青竹說謝宴安還在和友人議事，便打算先等等。

卻不想青竹見狀，直接開口道：“意歡姑娘，裴大人是主子的友人，事也說了大半，剛才奴才聽著兩人像是正在閑聊，您直接將午膳送去就是。”

江意歡遲疑片刻，點點頭。

青竹是謝宴安的心腹，他都開口，自然不會有事。

從小廚房到明修院，這一路沒人攔。

最近江意歡給謝宴安送吃食送得頻繁，謝宴安也全都收著，于是守門的侍衛見了，只遲疑片刻，便放行。

江意歡進院子，便發覺今日值守的人都退出院外、

應該是因為謝宴安和裴知書在聊事？

步子頓了頓，不免遲疑，只是想起青竹的話，便又朝著里面走去。

院安靜，江意歡拎著一個沉沉的食盒，更是走得小心翼翼，步子像貓兒一般沒什麼聲音。

靠近書房，里面傳來談話聲。

裴知書像是忽地笑一聲，然后朝著謝宴安問道：“我倒是看得出，你鐵石心腸，對著誰都沒什麼真心。”

江意歡步子頓了頓，遲疑到底要不要回避。

卻不想裴知書繼續饒有興致地追問道：“所以你對那通房到底是什麼心思？這次若不是你以為餌，順帶著借口寵和宋家撇清楚關系，這次我們怕是不會有這麼順利，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宋家拿下。”

“砰！砰！砰……”

江意歡聽清，心口跳得厲害。

一寒意順著尾椎骨爬遍全，刺骨寒意猶如劈頭蓋臉的冬風，將吹得像是枝頭搖搖墜的落葉般，形搖晃，險些沒倒在地上。

心神大。

“還是你聰明，能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傳出去說你寵個通房，正好宋家那個人囂張跋扈，眼底定然是容不下那通房的，這樣便……”

江意歡的心猛地被刀割了一下。

原來這才是真相，謝宴安以為餌，算計宋家，拒絕宋家的婚事。

那這些日子的擔憂和自卑，只擔心自己拖累他的念頭，又算什麼？

連他寵這件事都是他刻意傳出去的，那他對自己的好又是什麼，打一掌之后的補償？

心口發疼，疼得指尖都在抖，下意識后退一步，然后轉沉默著，逃避般狼狽地往回走。

“我聽著爺還在和友人議事，若是此刻闖，還是不妥。”

青竹守在門前，江意歡將手中食盒遞過去，垂眼笑笑，“待會兒勞煩你了，我現在子不大舒服，怕是得回去喝口藥。”

“姑娘臉不大好看，是不是快下雨了，舊傷疼？”

江意歡這才有些茫然地抬頭。

剛才還有幾分的天不知什麼時候驟然沉，烏沉沉地像是要下來，得不過氣。

“……怪不得，我剛才糾結著要不要給爺送過去，在轉角那里站了一盞茶功夫，竟是沒察覺天變了。”

江意歡笑一聲，扯扯角，“那便勞煩你等會兒給爺送午膳。”

青竹應下，江意歡竭力抑制住著那一分悵然，轉那一刻，“轟——”一聲雷在耳邊炸開，接著閃電劃過天幕，閃得閉上了眼。

大雨傾盆而下，江意歡忽地松了口氣，像是水般了眼底的淚。